撒哈拉大沙漠西北
漫天的黄沙里在几百公里之外,此刻正静静地流淌着一条长河,被誉为埃及之母的尼罗河全长6650公里,是北非当之无愧最重要的河道,在无战事时人们喜欢聚集在河道的两侧,在随风摇曳的芦苇丛欢笑歌唱,然而当大不列颠和中华联邦的战火已经席卷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人们更侧重于把目光投注到了这条雄浑的长河的战略位置上。
作为目前仍被中华联邦占据的沃土,此刻也同时是联邦军队赖以生存的生命补给线,面对着大不列颠的紧密的炮火,阮正和萧臻他们此刻正拧着眉头看向面前的地图。
在战略室只有阮正和萧臻两个人,坦白的讲,虽然萧臻和阮正为了士兵选择了反抗,但是真要说到战略打击上。
阮正就是一个当兵的,实在没干过这样的事情,萧臻更绝,她属于编外人士,基本上行军打仗的事情很懵懂。
稍微总结一下就知道,两个人都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于是两个人都很囧很纠结。
精细的沙盘勾勒出黄沙里起伏高低不平的地势,以及蜿蜒曲折的河道,偶尔还会有重大的港口陈列期间,萧臻伸出手来点了点滨海的港口,颇为有些复杂的说道,“我实在难以理解,阿莱曼居然会在大不列颠的手里。”
阮正也皱起眉来,这才细细的查看面前的沙盘,“这有什么问题吗?”
她抬起头来,看了眼阮正,然后才继续说道,“很有问题。”
萧臻严肃的把手点在了距离亚历山大港口不足几厘米的地方,在地图上的阿莱曼无论从何种角度上看起来,都离第一大港相距不远,而且同样是北非重要的海港,“以此为跳板的话,就很有可能直接进攻亚历山大了。”
偏向于黝黑的肌肤上,被太阳晒得微微有些破皮,即使如此,也可以看出一张清秀的面容以及一双幽若寒潭的双眼,盈满了光芒的眼底划过一道浅浅的光芒,随后手指随着她的动作移动起来,萧臻敏锐的说道,“阿莱曼的位置实在太重要了。”
手指叩击敲打在桌面上,萧臻的表情沉稳而复杂,这种凝重的气氛在战略室里蔓延,让阮正都忍不住有些屏息,忍不住附和起来,“的确。只要一步就可以进攻到亚历山大,到时候一旦中华联邦我们的补给线被截断了,非常容易被大不列颠逐个击破。”
两个人都陷入了一阵沉默。
萧臻觉得很痛苦,她颇有些纠结的看向面前的沙盘,恨不得开始撕地图。
阮正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地图,随后才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萧臻,“但是亚历山大应该不会如此简单的被攻下来,何况我们现在的位置...”他顿了顿,才指向地图上另一个位置,
“以我们靠近锡瓦的位置来看,亚历山大港的位置和我们实在距离太过遥远。”
从侧面上表达出了他并不大赞同萧臻的观点,萧臻也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一点,“我也是这样想的,而且我们的追兵应该...”手滑过广阔的大片空白区,“基地的追兵大概应该在....利比亚的大片区域里,但是...”萧臻顿时沉下眼来,“要知道...”
沙盘上黄沙漫天的无人地区也在同时让阮正把眉头深拧,只看到萧臻补了下句,“我们并不好找他们的位置...我们剩下的时间又不多了而且...”
面对着大不列颠的穷追不舍,两个人并没有太大的自信可以抗得过对方的炮火。
恰在两个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外面忽然间传来了士兵的声音,“报告。”
“进来。”
“报告,这是最新的消息。”对方把手里的东西交到阮正手上,随后便立定行了个军礼转身出去,萧臻扬起头来,才发现阮正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格外的严肃。
“出什么事情了?”
阮正把手里的东西交给萧臻,萧臻接过之后,同样皱起眉来,“他们已经在准备向亚历山大进军了?”
...........
两个人相顾无言,颇为沉默的对视一眼之后。
萧臻才冷笑着说道,“我看这样的大手笔,不愧是财大气粗的大不列颠,我想在攻打亚历山大的时候,我们也是首当其冲要被攻下来基地的吧。”
阮正沉默了半天之后,才忍不住开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萧臻也同样陷入了沉默,她思考了片刻,才点着嘴唇说道,“这时候与其坐以待毙,我建议倒不如我们主动出击。”
阮正忍不住看了眼站在沙盘前的萧臻,她双手环胸然后才绕着沙盘说道眯起眼,“比起去追打我们完全不知道的敌人,还不如...”
眼微微眯起,小女孩脸上浮现出一种超出年纪的成熟,她直至地中海的一个大岛,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们去截断他们的补给线。”
“马耳他群岛!”
“....这...这简直是太冒险了。”一贯低调沉稳的阮正忍不住叹息,他看向沙盘里那个有着明显标注的岛屿,随后才扭过头来看向板着脸的萧臻,“你是认真的?”
“我只知道坐以待毙等待不知何时来的增援太愚蠢了,二战的时候,曾经的德国败就败在了没有截断英国的补给线,要知道,他们想截断我们的,我们当然可以反其道而行。”
“你知不知道,马耳他是中立之国,攻打他会让联邦背负上污名。”
萧臻露出一丝冷到极点的笑容,“他敢给大不列颠当补给线,不敢挨打还真没道理。”
“相信我,EU也早就对它恨之入骨了。”萧臻的眼眸闪了闪,随后细细的打量着面前的沙盘,“打了他的补给线,大不列颠绝对会在同时回防,我们的解围的同时,亚历山大也会同时稍微松口气。”
“我认为这是一个可行的战略。”
虽然看上去有些纸上谈兵,但是比起龟缩起来的作战方法,阮正不得不承认萧臻的说法非常的诱人。
阮正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忍不住深深的看了眼面前的小女孩,“太过冒险了。”
“一个原本可以胜利的战争,都是因为指挥官的胆小和愚蠢失败的。”萧臻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看向面前的阮正,她的眼底仿佛有一团冰冷的火焰在燃烧,有种飒爽逼人的迫切
和自信,“战争没有不冒险的。”
她握紧了拳头,然后才扬起下巴,漆黑的眼底闪烁着坚韧的目光,“为了活下去需要冒险。”
“但是...一旦你的计划失败,那么....你知不知道...”阮正忍不住逼问起来,“那
些士兵的生命,也将消散在马耳他群岛。”
萧臻紧紧地闭上了双眼,随后缓缓地睁开,眼底首次出现了一种觉悟,少女的声音沙哑而冰冷,“与其等死,倒不如临死前多拉几个垫背的,他们是军人。”
“联邦的军人,为了更多的士兵活下去,如果死亡无法避免,那么最起码降到最低吧。”
她抬起头来,深深的看向面前的阮正,“这样的说法虽然恨无情,甚至相当的冷酷,但是我只能这样说。”
“战争就是这样,我所思考的只有让更多的士兵继续活下去,如此而已。”
“你骂我什么都好,但是...只要一想起那些死去的无辜士兵,我认为。”
“我们是军人。”
萧臻倔强的盯着阮正半天,随后才露出了浅浅的笑容,稍微有些疲惫却又带着一种军人特有的冷感,锐而寒,在几日几夜的疲劳之后不由得带着一种困顿,但是却又同时多了一些从前所没有的东西,像是破来了迷雾之后的执着和真诚,“撒哈拉沙漠里这么缺水,我已经不想再哭了。”
阮正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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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耳他群岛
此刻的马耳他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在战争之中保持着中立的国度,虽然暗地里帮助大不列颠运送军火,但是在明面上却没有敢质疑什么,他依然美的让人心碎。
鸟语花香的岛内,鸟儿正在欢快的高歌,少女们身著迷人的裙摆在树林间舞动着,跳跃着,偶尔还跑到沙滩上踩着浪花欢快的笑着。
然而当天上突然间出现的阴影到来的时候,人们才抬起懵懂头来,眼看着炸弹从飞机上滑落而下的炸弹,顷刻之间就把这个欢声笑语的小岛,染成了一片火光的血色,人们尖叫着试图逃离这里,少女们不顾周围滚滚的烈火,被火烧着的人疯狂的滚入海里,昔日美丽的小岛在瞬间转为人间炼狱。
与他们同时消失的还有大不列颠丰富的战略物资,因为是中立的岛屿,所以无法排遣驻兵的军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物资在大火之中被烧为一片焦炭,而最重要的石油等资源,也因为自身的易燃性而在瞬间化为一团烈火,更是加剧了这场可怕的偷袭。
史上曾经最成功的偷袭就是珍珠港的战役,虽然这次的偷袭比不上珍珠港,但是却对于大不列颠的后防线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呼啸而过的飞机在瞬间便消失在蔚蓝的天空上,面对着束手无策的高速飞机,大不列颠的军官恼怒的高喊着下流的偷袭者,一面愤怒的向着国内报告物资被烧毁的事情。
难以想象刚才还美不胜收的亚热带岛屿化为一团烈火,军官在愤怒之余也感到了一种强烈的恐惧,脊背上甚至开始冒出阵阵的寒意。
这样的行为,这样不顾一切甚至毫无廉耻的战争....
到底是谁干的?
他抬起头来,眯起眼眺望着天空中呼啸而过剩下的战机,随后才陡然间瞳孔一缩,“....中华联邦...”
“这怎么可能...”
“那个国家....不是一直标榜着正义,不,应该说为什么这次的行动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转过身来拨通了将军的电话,随后才只听到那边的人说道,“将军正在午休,稍后将为你转达。”
很久以后,当这位已经退役的军官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时,都会忍不住的说道,“我的上帝啊,我从未想过暗地里导演了这场杀戮的居然是一个八岁的孩子,也许她把灵魂卖给了撒旦。”
要知道...看到一个天堂转眼间沦为地狱....
这并不是多少人能承受的住的。
对于萧臻和阮正而言,这样的战役结果也并不是他们所想要的,对于形式她萧臻不得不承认她还是估计的太过乐观了。
在地中海的马耳他群岛虽然受到了一定的打击,但是由于萧臻手上的士兵并不很多,所以这样的打击并不是毁灭性的,甚至于从全局上看起来,萧臻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如蝌蚪撼树。
但是与此同时,正因为萧臻这样激进大胆并且充满着天马行空的行为,为亚历山大港的攻坚战赢得了意外的时间,帮他们拖延到了拿到补给的时间,与此同时,大不列颠也重新对补给线进行了加强,把位于利比亚的士兵调撤到地中海上,也算是在同时解除了萧臻他们这边的追赶。
萧臻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然效果差强人意,但是得来的成绩却并不小,她站在沙盘上继续观察着面前的形式,忽然间看到阮正站在一侧,似乎正在看着她。
脸上深深刻上一道伤疤的阮正,看上去比起当初的不屑一顾多了一些其他的味道,幽深的眼底闪动着莫名的光泽,他笔挺的站在原地一如当年。
萧臻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随后才抬起头来,因为战争并未对他们有太大的损伤,她忍不住笑了笑,“怎么了?”
阮正深深地看了眼她,随后才伸出手来大力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看上去成熟了不少。”
萧臻愣了一下,随后才忍不住哈哈一笑。
她的笑容里有种说不尽的豪爽和利落,她微微眯起眼来,“说的是啊,我想想我们在一起最多的时候,我是在诅咒撒哈拉该死的太阳。”
“我日啊!”
萧臻咧嘴一笑,随后才神态轻松地说道,“你说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阮正冷淡的扫过沙盘之后,才不咸不淡的回到,“你不是早有想法了吗?”
萧臻毫不避讳的眯起眼来,目光盯在不远处的沙盘上,“说实话,我其实也没太大的
想法。”
她搓了搓下巴,然后才双手环胸,“不过我们手上有个很好的砝码。”
“.....你是指?”阮正忍不住皱起眉来,,对于萧臻的战争天赋他虽然承认比他好,但是他也发现萧臻在很多时候,也相当稚嫩,一个擅长于控制稳定部下,一个则看起来在行军布阵上更有魄力,虽然萧臻的很多行为还不算成熟,但是无论从何种角度上看来,此刻的萧臻的确洗去了最初的青涩,变得果敢而沉稳,甚至干了他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最好的砝码,让我来好好想想,我们的小王子到底可以卖到什么价值...”
萧臻俯下身来,注视着战场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寸的土地,“要知道,帝制下的王子,可是非常值钱的。”
阮正忍不住看了眼萧臻,随后沉默了半天,才说道,“你真的认为他很有用...?”
萧臻扭过头来,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是当然,要知道,沙特阿拉伯的石油王子们,可都没他有钱,论斤卖我都觉得亏了!”
“.............”
许久之后,阮正才慢悠悠的补了一句,“萧,一般只有猪才论斤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