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撒哈拉白日的沙漠里,隐约可以看到一排车队在荒芜的白色沙漠里穿梭行驶,烈日当空几乎烤的人要蒸发了一样,坐在最中间的一辆车的小女孩正绷紧了面容,一张脸蛋坂的紧紧地,他身侧的士兵似乎凑到阮正的耳边说了什么,阮正则皱起眉来凑上前去,对坐在前面的小女孩细细的说了些什么,只看到小女孩微微的摇了摇头。
似乎踌躇了一下,之后,才更为果决的摇了摇头。
小女孩子外貌上看起来有着一种超乎于年龄的感觉,小女孩的脸上透着一种独特的刚毅和果敢,一种完全不符合年龄的成熟让她偏向黝黑的脸蛋更显得沉稳,手拿起一张地图,小女孩神色不变,漆黑的双瞳凝视着地图里的方位,随后才比了比这里,像是征求同意一样的向阮正询问道。“放跑了修奈泽鲁二皇子,就不会有事吗?”
她的眼锐若刀,比起当初的懵懂看上去更有一种坦然,对身后的阮正微微摇了摇头“我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的保护伞,没了他我们的未来会很难走。”
“虽然现在大不列颠跟死狗似的咬着不放,但是没了他,大不列颠就变成疯狗了。”
这样的说法让阮正点了点头,他扭过头来对身侧的士兵摇了摇头,那个士兵看了眼阮正之后,无奈的行了一个军礼。
阮正忍不住扭过头来看了眼面前的萧臻,他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道。“其实..如果你的指挥比我的要好很多。”
“只不过没办法在人前指挥。”萧臻拧起眉,随后才展眉一笑,在烈日下的少女脸上被晒出淡淡的红色,看上去透着一点独特的可爱,“如果他们真的信服我,才是可怕的事情。”
“一群信服八岁孩子的士兵,哦...联邦真是悲惨到无药可救了。”
萧臻的语气带着一贯的幽默和直爽,让手臂在烈日下隐隐作痛的阮正都忍不住勾起嘴角,眼看着目标越来越近,萧臻才不紧不慢的开口,“丢下了他只会让对方毫无顾忌的诛杀我们,手里拿着这个法宝自然要好好地利用。”随即她才把目光转向倒在车里一侧的小男孩。
很少有人可以简单的忘却自己的痛苦,自己的过错,萧臻复杂的看向那边的小男孩,修奈泽鲁的存在可以说是一根肉刺,一直在提醒着萧臻她曾经害死过很多无辜的人,即使用这只是一部动漫来安慰自己,萧臻也清醒的感知到那些人临死前发出的嘶喊,以及人肉被烤焦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
萧臻从不认为自己打算逃离中华联邦的决定是错误的,但是搭上了这么多条人命,也不由得让她开始真正的审视自己。
再迷惘下去,已经不行了,与其被困难击垮,倒不如迎着困难而上。
怨天尤人是没用的,虽然她的确很想诅咒一下鲁鲁修里的每一个人!
萧臻沉默着扫了眼被太阳晒得浑身通红的金发小男孩,被绑住手脚,一脸昏昏欲睡的表情躺在车上,让任何看得人都不禁感慨,何必来遭这份罪。
战争理应让女人和小孩走开,却偏偏在很多时候不可避免的把他们卷入其中,修奈泽鲁作为大不列颠的第二皇子,无论从安全上还是其他上本就不应该参加这次战争,但是既然他来了,也就无可避免的被卷入了这场惊人的战斗。
阮正虽然级别并不算太高,但是说话做事却有着大将之风,青年在面对任何人时都不苟言笑,深的士兵自心底的畏惧,因为萧臻的过失所导致基地被损毁的事情,也被阮正一手压了下来,至于那位原本的宦官统领则战死在那次袭击当中,为了更多的士兵可以活下去,阮正一肩挑起了对于未来的重担。
然而在对于道路的选择上,阮正则有些力不从心了,作为一个纯粹的军人,阮正并不算是一个极为优秀的战略家,而同时基于一种无可奈何的情况下,萧臻则更为大胆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虽然很多意见在阮正看起来还稍显稚嫩,但是眼下他们面对着大不列颠疯狂的围追堵截,也不得不险中求存。
当然在大部分的情况,连阮正都不得不承认,萧臻的很多建议都非常的可行。
所以从最开始的听一听,到最后更侧重于萧臻的意见,阮正也不由得感慨萧臻虽然年纪小,但是作为军事家却有种天生的敏锐感。
他们此时的目标是距离这里不算遥远的中华联邦北非的第二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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碾压过黄沙,掠过道路两侧枯萎的草木,森森白骨仿佛也在昭示着这条道路的血腥和残忍,阮正此刻斜靠在车内按着发疼的伤口,沉默的注视着不远处端着地图的萧臻。
昔日哭哭啼啼的小女孩此刻沉默寡言,似乎一直在沉思着什么,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让他甚至在不自觉的时候,把她当成了相对应的成年人。
背挺得笔直,阮正默默注视着车前的小女孩,随后才看到她回过头来,睫毛在风中轻轻地颤了颤。“你的伤好点了吗?”
萧臻浮现出一丝笑容,似乎想要安慰一下他,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启口。
“还行。”
萧臻这才长舒一口气,“这就好。”
她抬起头来默默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刚毅的男子,随后才有些沉重的看向他,踌躇了一下,才继续问道,“虽然我知道不该问,但是你当时为什么回去找我?”
阮正复杂的看了眼她,随后才慢慢的说道,“你是联邦的士兵,是中华的军人,是我的部下,这就够了。”
“联邦吗...”萧臻似乎露出一丝苦笑,随后才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更为复杂的看向眼前的这个男人,“一个千疮百孔的宦官之国...”
“那是我的祖国。”阮正皱起眉来打算了她的话,严肃地说道,“即使他再破,再烂,我也要保护他。”
阮正一字一顿的说道,“他是我的祖国。”
萧臻更加复杂的看向他一时间,她沉默的低下头来,“我敬佩你。”
阮正没有回答这句话,他只是深深地看了眼萧臻,随后格外沉默的转过头来,看向沙漠的景色,萧臻见状忽然间把目光移到了旁边的修奈泽鲁身上,她深吸一口气,随后才颇为复杂的看向眼前的这个金发小男孩,毕竟对于她而言,那句你是联邦的人我怎么相信你,实在给萧臻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很多时候,她在默默回想这句话的时候,都会不可自已的把中华联邦和中国等同起来,那是一种感情上最巧妙地复杂。
修奈泽鲁也许说的很对,即使她在极力的撇除自己和中华联邦的关系也不会有人相信的,毕竟对于她而言,对于这个世界萧泽将军的女儿而言,中华联邦已经是她的祖国。
想到那个无论在任何方面都让人诟病的国度,萧臻的心就复杂的不知如何是好。
那是一个如此相似的国度,有着一群保家卫国的军人。
萧臻难言的握紧了拳头,随后才收起了目光,重新攥紧手里的地图,把目光重新投向了不远处的基地。
“会保护他们的。”萧臻的目光掠过周围的人群,随后才沉默着颔首,“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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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正带着一群人自远处长途奔徙而来,面前这个基地号称中华联邦北非第二强,紧邻着地中海,地处撒哈拉大沙漠最偏西北的位置,在黄沙中高大威严的堡垒让众人都不禁有些紧张。
被大不列颠一路紧紧跟随的众人都有些疲惫的看了眼面前的高墙,随后萧臻和阮正才从车上走下来,身侧的士兵对阮正行了个军礼,然后才有些踌躇的看了眼在车上的修奈泽鲁,“报告长官,这个孩子?”
阮正看了眼萧臻,然后才冷淡的说了一句,“带上他。”
萧臻沉默地看着修奈泽鲁被人从车上粗鲁的拽下来,修奈泽鲁依旧维持着自己皇室子弟的风范,偶尔看了看萧臻,眼看着小女孩越来越沉稳沉默冷静的小女孩,他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要不...我来替他们介绍一下将军的女儿,想要从联邦逃跑的事情?”
萧臻的瞳孔猛然间一缩,她面上不动半分,反倒是身侧的阮正看的浑身一凉忍不住皱起眉来。
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她的眼神反而平静无波,很难让人想象这是不久前还为死亡哭泣的小女孩,随后她慢慢的逼近修奈泽鲁。
眼看着小男孩也不动神色的看着她,萧臻直接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然后才冷笑着说道,“你舌头挺不错的。”
“撒哈拉大沙漠一定没晒干过王子的舌头。”
一种浓郁的血腥感扑面袭来,这是一种独特到让人浑身战栗的感觉,萧臻的眼神越平静越让人胆寒,经历过死亡和战争的萧臻,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修奈泽鲁忍不住倒抽一口气,金发的小男孩彻底沉默下来,萧臻却忽然间笑了笑,她伸出手来捋平了修奈泽鲁前襟的褶皱,随后才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小男孩,“这就对了,王子大人深明大义,很多话说不对可是会让人害怕的。”
“漂亮的人总是需要巧妙地舌来装点的。”
明明是听起来甚至有些幽默的言辞,一到了此刻的萧臻嘴里,却偏偏让人不寒而栗到极点,而且这个孩子又看起来和小王子相差无几。
萧臻经历了上次的战斗之后,就偏向于沉默寡言,如果不是再被王子刺激到,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样的反差让阮正都忍不住深深地看了眼萧臻。
阮正让人带着修奈泽鲁走了进去,萧臻则跟在他的身侧,刻意保持了稍微落后了一小步的距离。
眼看着到达了这个基地官员的所在地,萧臻抬起头看了眼阮正笔挺的脊梁,随后才沉下眼来,有些踌躇的停下了步伐。
阮正扭过头来看了眼她,随后才对她沉声道,“别担心。”
萧臻点了点头,随后才跟着他一起走进了基地里面,恰在同时坐在里面的男子起身相迎,与前一个宦官如如出一辙的胭脂色眼影,女里女气的外表下面是一种病态的笑容,虚弱到无力的男子掐着嗓子说道,“欢迎诸位的到来。”
他顿了顿之后,才拿袖子掩住嘴,眯起眼看向站在一侧的萧臻,缓缓地说道,“这位就是萧泽将军的女儿吗?”
萧臻对于他的称呼不置可否,站在阮正的身后,她格外沉默的听着这个曾经只是名字就会腿软的称呼,稍微晃了一下,萧臻才紧紧握着手。
在阮正和对方打过招呼之后,萧臻才镇定自若向的对面的男子点了点头打招呼,声音里充斥着诚恳和客套,“您好。”
阮正扫了眼萧臻,“这位想必就是中华联邦北非第二军事基地的负责人是吧。”
“哎呀~~咱家不过是区区一个小人物而已,贱名王允。”他似乎娇笑着答道,萧臻对于这种男不男女不女的人感到本能的恶心,她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看到阮正也皱起眉,咳嗽了一下,“开门见山的说吧,不远处的基地遭到了不列颠的袭击,死伤无数,我希望贵基地收留剩下的士兵。”
“哎呀~~”对方依旧保持着一种奇异的腔调,他以袖掩嘴偷偷打量着阮正,“说的哪里的话,联邦的士兵我们自然欢迎,但是他们的身后可有一堆追兵呢...咱家有任务在身,要是耽误的话。”
萧臻忍不住沉下眼来,就连阮正的表情也在瞬间变得非常的不好。
阮正缓缓地扫视过周围立在两侧面无表情的士兵,随后才冷淡的扫了眼面前的王允宦官,忍住心底下的厌恶,“....任务?”
“是啊,守护好这个基地就是咱家的任务,要是不小心丢了话。”意有所指的看向面前的阮正,“也不是一个区区的小士兵可以也承担的起的吧?”
他稍微顿了顿,随后才笑着看向萧臻,“当然,如果是将军的女儿我还是很欢迎的。”
萧臻顿时沉下脸来看向面的人,阮正的表情也并不好看。
只看到王允一声长叹,“所以呢,至于其他的,咱家希望那位大不列颠的皇子可以在咱家这里好好休息,至于那些士兵嘛...”
“咱家知道前面还有一个不错的基地...”
阮正冷冷的看向眼前的宦官,恨声说道,“你分明就是让他们去送死!”
“不要说食物和汽油不够,你把他们轰出去却把护身符留下来,这不是要他们去送死吗?”
“你似乎没有资格质疑咱家的话。”对方毫不客气的开口,随后才挑眉,“难道你想要违抗军令?”
异样的话语让一贯刚直的阮正浑身一僵,他顿了顿,随后才板着脸说道,“抱歉,打扰了。”
随后转身就要走。
反倒是一直沉默的萧臻伸出手来,截下了阮正的话的步伐。
她一脸平淡的看向面前的宦官,“你的意思我差不多懂了,说白了就是让那些士兵我们赶紧收拾包裹滚蛋对吧?”
王允咯咯娇笑起来,“萧小姐,你要这么理解的话,也不是不对...呵呵...”
猛然间他的笑声噶然而止,他顿了顿,周围的人都还未反应过来,只看到王允缓缓地低下头来,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自己的双腿,随后才发出一种撕心裂肺的喊声。
萧臻面无表情的放下举起的□□,黑洞洞的枪口上还冒着白色的烟雾,硫磺特有的味道让周围的军人的神经都不由得一绷,萧臻冷锐的扫过周围的两个完全僵住的士兵,然后才把□□对准了双腿都被打穿的王允,用一种冷的几乎可以凝结成冰的声音说道,“听说,王允大人身体不适,不能主持基地的事物。”
阮正愣在原地半天,他甚至还未反应过来,等到他想要去抢萧臻手上的枪的时候,对方只是冷淡的说了一句,“怎么你还想让士兵们继续逃下去?”
阮正愣了一下,随后才看到小女孩眼底闪动的光芒,坚定而执着。
在周围的两个士兵迟疑下,阮正顿了顿,才毫不犹豫的举起□□对准了那边的两个士兵。
萧臻对上那个躺在地上的宦官,目光里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特地邀请萧泽将军的女儿前来此地的阮正队长前来帮忙,掌管大权。”
“不知道...”她把□□顶在对方的头顶上,面对着一张充满了深深恐惧的面容,缓缓地开口说道,“是不是真的。”
冰冷的枪械顶在对方的头上,一种死亡徘徊在身侧的感觉,让王允从最初的诅咒变味为了一种纯粹的畏惧,对于兵器嘴最纯粹的畏惧。
拿着枪的小女孩手不抖,神色不变,仅仅是这么看着他,沉默而可怕。
“咱家...我...”
“是这样的对吧?”萧臻往前顶了顶手里的武器,随后才笑着着说道,“我没有说错吧,王允大人。”
“.....”王允把眼一闭,牙一咬,“是的。”
萧臻收起枪来,然后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她把手里的枪垂落而下,然后才转过头来吩咐旁边的对身侧的阮正说道,“你听到了。”
她沉默了片刻,随后才用一种透着疲惫的声音对不远处的两个士兵,冷淡的吩咐,“你们都听到了吧?”
两个士兵面面相觑,沉默了片刻,才看到小女孩眼落在躺在地上,不时抽动的宦官身上。
“把王允大人扶下去好好休息。”
阮正点了点头,然后把外面等候的两个士兵叫过来,士兵对于宦官本身就没有什么好感再加上王允两个膝盖都被萧臻打穿,士兵们即使是用拖得才把王允拖出了会议室。
萧臻沉默的看着地上残余的一条血痕,许久之后,才转过身来抬起头对阮正建议。“让大家进来吧。”
她顿了顿,随后才继续用征求意见的语气说道,“我认为,我们现在可以先从仓库里取出备用的物资,交给我们带来的人,同时对基地原本的人发放一定程度的东西,予以安抚,然后再向上面汇报东西不够。”
阮正沉默的思考了片刻,“但是如果有闹事的话。”
萧臻没有回答他的话,眼底稍微掠过一丝疲惫,敛下眼来,她的话充斥了干脆“就地格杀。”
“我们最多大概有休整三日的休整时间后,大不列颠追的实在太紧了。”
“这时候最好重新进行编组和分割。”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萧臻转过头来看了眼阮正身侧的那两个士兵,随后才吩咐道,“把地图和全部的资料都拿来给阮正队长。”
两个士兵你看我我看你一下之后,猛然间想到了萧臻的□□,浑身一抖,然后才慌慌张张的冲了出去,萧臻沉下眼来看着他们的行为。
阮正忍不住哧了一下,“一群新兵蛋子。”
他把目光转向站在原地的萧臻,小女孩的表情洗去了初时的青涩,此刻的她看上去镇定。
比起他而言更多了一种独特的杀伐果决的感觉,虽然并不多,但是却让人不能忽视。
拔枪就射,这丫头举枪的姿势还真是专业。
他皱起眉来,才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萧臻...你的行为....可真不是一个信服军令的人应该做的事情。”
萧臻挑了挑眉,想了想似乎笑了笑,“军令?命都没可还谈什么军令?”
“我现在只信我的枪。”
后世对于这位毁誉参半的女王曾用这样一句话来形容。
她的美在于她的强势,她的可怕也在于她的强势,她是一个你只敢用美来形容的女子,哦,想象一下吧,当一把枪,一个国家的火炮对准了你,谁敢说她不美?
萧臻的美在于她毫不掩饰的强势,以及从很早以前她骨子里流露出来对于武器最原始的崇拜。
从很早以前,她就是一个可怕的武器,一个只信仰的铁血的统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