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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初遇路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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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四个月。

七水之都,美丽的城市。

我赞叹地打量着都市正中央巨大的喷泉,而水流在阳光下折射出斑驳相溶的色彩。

空气中弥漫着绵脉而潮湿的气息,是海洋的气味。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情爽朗了一些。也许,我可以在这里隐姓埋名,开家小咖啡馆,偶尔懒懒地晒太阳。

从新世界重新回到乐园是难,但不是不可能。费了些心思,我如今站在这里,辗转着来到了这被流动海水包围的城市。

这样,就不用怕鬼怪了呢。

我拎着不大的包裹抬头向前走,思索自己接下来的去向。钱带得并不多,除去旅费,剩下的大概够一个月的生活费。那,现在最好的选项是找一份工作,安定下来。

我眯起眼抬头看向高处恢弘的喷泉,脸上笑意满满。就这么干吧!

踏着石板路前行的感觉很奇异,尤其如果你之前所有的记忆几乎都是在摇晃吱嘎的甲板上度过后。但不知为何,脚踏实地给我带来了几分亲切感。

我勾起一个俏皮的笑容,像一个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尖越过石板间的缝隙。嘴里胡乱哼着不知何处听来的欢快小调,眼中也有了明亮的光彩。

不是伴着狂风骤雨的海上生活,不是海上餐厅里的高强度服务生工作,而是节奏缓慢,可以停下来晒太阳的悠闲生活。

心情极佳地勾勒着我将来的生活,拐过一个拐角,猛地撞上了一来人,咯得鼻尖生疼。我捂着鼻子抬头,眯起眼,试图看清自己撞到了谁。

精干的身躯,穿着白色背心黑色裤子,戴着黑色礼帽,面无表情。短胡勾出奇异的弧度,眼瞳黑不见底。他的肩上息着一只打着领带的白鸽。

海上的生活让我见到了很多人,不同的性格,不同的经历造就不同的人。而我从未见过有谁能将瞳仁中的黑色演绎如此至厮。不同于艾斯透着温暖的黑,这是种到极致,仿佛要将人生生溺毙的冰冷黑暗。

下一瞬,那种感觉就已经不见,黑色也只是黑色罢了。

我眨了眨眼,还未来得及道歉,不远处忽然传来噗通的落水声,伴着孩童的尖叫声:“哥哥!”

我立刻转头向出声处,看见对面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惊恐地看着水巷,而原本平静的水面激起了白色的水花,依稀可以看见水下有一个人影在挣扎,沉沉浮浮。

反应过来时,我已经踢掉了鞋潜到水下,睁大了眼搜索着落水者。因为靠近水面的关系,阳光照入了水中,一派透彻,我轻易地看见了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在靠近水面的地方挣扎着,却不断下沉,接近水底的暗色。

那是阳光到达不了的地方。

我迅速划着水来到了小男孩的身边。他闭着眼,张着嘴,表情痛苦,挣扎的幅度已经比刚才小了很多。小心游到他的身后,双手从他的胳肢窝下穿过,从他背后借着浮力踩水上浮。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来到溺水者身前,否则他就会紧紧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放,反而让救生员也沉下去,无力施展。

在肺中氧气即将耗尽之时,我带着孩子到达了水面。仰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同时确保这个孩子的头部也浮出了水面。孩子并没有因接触到氧气而动弹,只是浑身僵硬地任我拖着。

没气了?

我脸色泛白,心里咯噔一下,小心托着孩子的后脑和背,让他浮着,来到了岸堤边。水中无处借力,过高的石沿让我无法把孩子托上去。

刚才撞到的男子已来到了岸边,伸出了手便轻易把孩子抱了上去。

“把他平放下来。”我双手撑住岸堤,伴着哗哗水声跃了上去,着急地说着。我顾不上将自己脸上的湿发拂开,把手在孩子的鼻前停留一会儿,然后搭上了孩子的颈间脉搏,得到了最坏的结果,“他心跳停止了。”

我立即将呈仰卧姿势的孩子头低稍后仰,跪在了孩子的一侧。模仿沃里以前所做的,把右手掌平放在孩子的胸口,顺着胸骨向下停住。而左手随即便放在右手手背上,缓缓搭上了重量,放松,用力,放松……一下又一下,保持着一秒一次的频率。

我一直专注地看着孩子的表情,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额上滴下的分不清是海水还是汗水。

上帝,这还是个孩子……

指尖终于感觉到了微弱的心跳,我顿下,伸出手指,感觉的他鼻尖缭绕的气息也从若有若无变得沉稳而有规律。顾不上喜形于色,我迅速把孩子从刚才的仰卧姿势调整过来,让他整个人搭在我的膝头,腹部因身体重量而压着,头部下垂,稍稍用力拍打他的背部。

大口大口的海水被呕出,溅到了地上。咳出了水的孩子终于恢复神智,放声大哭。

孩子的母亲匆匆赶到,从我手中抱过自己的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谢天谢地……我坐在地上松了口气,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的胳膊因为刚才的过度用力和紧张而有

些发麻。我站起,转头寻找自己刚才丢下的包裹和鞋子,想要就此离去。

“呼呼~”一个古怪的声音响起,“你在找这个吗?”

我抬头望去,见到之前撞上的男子手里拎着我的包裹和鞋子。

“啊……”我走过去,接过他手中的东西,“谢谢。”

这次,我亲眼看到他肩上的鸽子开口,神色与它的主人如出一辙地严肃:“呼呼~你不是本地人吧,接下来要去哪里?”

我停下了自己手中试图穿上鞋袜的动作,抬头看着他。

哥们儿,你知道诱拐犯也喜欢这么开头吗?

还是那句老话,无事献殷勤者,非奸即盗。

也许是因为我神色中的防备太过明显,面前的男子摆了摆手,而鸽子张嘴解释道:“呼呼~我们不是坏人,是La Gallery的船工。这是哈……不,我是罗布.路奇,这是鸽子哈多利。”

我带着些许讶异挑眉,La Gallery我听说过,七水之都最大的船工总部,拥有着世界上最好的船工。而且,刚才那个错误……腹语?

不过这可不能说明什么,连海军里都有败类,海贼里会有好人,这个世上什么都可能……而且我相信我的第一感觉。

这个男人有古怪。

“我是Rain。”我淡淡地回答了他的问题,神态疏离,言简意赅,“来七水之都是为了找一份工作。”

哈多利一脸严肃,立刻正中红心地问道:“呼呼~有落脚的地方吗?”

我摇头,提着鞋和包裹,眉目之间有些许无奈:“目前还没有。”

“那至少来La Gallery的地方换一下衣服吧。” 路奇仍皱着眉,哈多利则义正言辞地看着我,“毕竟你救了那个孩子,算是感谢吧。”

话音未落,一阵冷风吹过,我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揉了揉发酸的鼻子,终于决定再考虑考虑他的建议。说实话,我不想感冒……上次可真是太难受了……

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孤身跟一个陌生男子走去换衣服,这算什么事啊?

但这样全身湿透,衣衫半透明地走在街上,这又算什么啊?

之前周围人走过去的时候,都会跟他打一声招呼,点点头,神态中的敬佩和崇敬之情不是作假的……看上去他是七水之都的名人,还是一个尊敬值相当高的人……

光天化日之下,还有这么多人看着,谅你也不敢作祟。于是我点了点头:“请带路吧。”

抱着鞋袜和包裹,我光脚踏在粗糙的青石板上,阳光渲染出了几分暖意,倒不是那么冷。脚上的海水在走了一段距离,留下一个个浅浅的水印之后终于干了,我只是慢慢踏着阳光大好的地方落脚,继续前行。我想路奇一定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因为他似乎挑了挑眉。

走了不久,我们便来到了一个双层楼,路奇熟门熟路地领着我来到二楼的一个门口,直接推开,现出了一个宽敞而简约的单人间。有着浴室,床,茶几和沙发和书柜。

很简单的布局,简单得没有人气,没有人常年生活在这里的痕迹。

太清冷了。

“呼呼~这是我的房间。”路奇绅士地站在门口,而哈多利则尽职地配合,绘声绘色地解说道,“浴室里有毛巾,你可以把门锁上,我会在外面守着。”

“谢谢。”我拎着东西快步走进了浴室,咯噔一声锁上了门。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换了衣服,我用毛巾擦着自己已经半干的头发,走出了浴室。还未来得及跟坐在沙发上的路奇再次道谢,或者说什么,一个陌生的声音打断了我。

“真是的,路奇!快点,我们要……”冒冒失失打开了门的男子猛地嘘声,然后声音高了一个八度,脸可疑地开始变红,用手指着我,“啊!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扮,眼中有了几分恼意,脸色沉了下去。披散的黑发,披在脖子上的毛巾,牛仔短裤,一个宽松的白色露肩短袖,贴身黑色背心,防水短靴。

他刚才是说,不知廉耻?

对面的金发男子叼着自己嘴中的雪茄,布满胡渣的脸上红晕仍未褪去,看着有几分可笑。他仍大声嚷嚷着,眉头皱得死紧:“露出那么多腿,还不遮住!”

“大叔,那么纯情就不要看不就是了?”我神色鄙夷,眼神冷冷的。要不是你是路奇的朋友,我算是承了他的恩情,现在我就会扯着你的衣领让你的头撞墙。

我将手中的毛巾叠好放在一旁,向路奇鞠了个躬:“谢谢,麻烦了。”然后我拎着包走出了这个房间,徒留仍面无表情的路奇和气得七窍生烟的大叔。

反应过来的巴奥利转向仍坐在沙发上的路奇,脸上红晕仍未褪去,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路奇,怎么会有女人在你的房间里!我可从来没见过她……”他似乎误会了什么,不怀好意地凑

到路奇身旁,怪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指:“是不是你的,嗯?”

路奇黑曜石般的眸子闪过一丝冷冽,下一瞬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而哈多利则回应道:“呼呼~不是。”

我抬头看着酒吧招牌苦笑,用手背擦了擦自己额上的汗。位于伟大航道著名的旅游都市,七水之都的酒吧和餐馆缺人的本来就不多,这是我来的第四家酒吧了。

天也快黑了。我深吸一口气,平息住自己繁乱的心绪,面带微笑,推开了白色的门扉走入。我径直走到慢吞吞擦着玻璃啤酒杯的老板面前,笑得随和,眼神明亮:“请问这里需要一个服务员吗?”

老板的表情有点木讷,虽笑得淳朴而歉意,却直截了当地拒绝:“对不起,我们不需要。”

“真的不需要吗?”我不死心地问道,语气带着轻微的急切,想要把自己推销出去,“我曾经在东海的餐厅做过一段时间的服务生,会很努力地工作,不需要工钱,只要食宿就好……”

老板似乎遇到了难题般,为难地摆着手,只是回答未变,语气却是与神色相反的坚定:“实在不好意思,我们真的不需要服务生。”

“噗——”店里忽然响起了有人呛到的声音和剧烈的咳嗽声,我顺着看去,竟是之前身穿深蓝色夹克的男子像见鬼般看着我。在他终于清了自己的喉咙后才勉强出声,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一只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我,舌头仿佛打结般结结巴巴,“又是你这不知廉耻的女人!”

与他同桌的是同样有过一面之缘的路奇,举着啤酒杯,似乎同样有点惊讶,跟他的同伴比起来,表情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还有一个没有见过的长鼻子男子,戴着棒球帽,笑容阳光。

只是此刻,那个词像一个□□般,点燃了我的怒气,我没有顾得上注意他们。

径直走到了那个穿着蓝色牛仔夹克,还在擦着自己嘴角啤酒沫的男人面前,我双手拽着他的领子把他半拉起来,声音冷冷的:“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他似是没想到我会为了他的形容而这么生气,有几分莫名其妙的,皱起了眉,拔高了声音,脸又带上了红色:“我说错了吗!你穿着这么短的裤子,真是不知廉耻!”

“你这个不知哪里跑出来的迂腐混蛋!”我怒极反笑,手上加了力气,单手把他的头狠狠向木地板上摁去,“老古董就给我好好呆着土里!”

任谁看到刚才还笑得一脸灿烂,看似平静的少女,也不会想到她有把别人的头往地上摁的魄力……所以没有人反应过来阻止,包括巴奥利本人…….

“你!”巴奥利在以额抢地一次后才成功挣开了我的手,额上已红了一片,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咬牙切齿,“你这个泼妇!”

“哼。”我拍了拍自己的手,挑衅似地看着他,捏着拳,指骨嘎吱嘎吱响,摆出了雷恩教我的姿势,挑眉,“来啊?”

我被怒火冲昏了头,太过专注地看着那个老古板,所以没有注意到路奇,卡库和布鲁诺看着这个姿势时,眼中的讶然和暗色。

“来就来!”巴奥利同样被激起了火气,站起,毫不客气地双手握上袖中藏着的绳。

“呼呼~巴奥利~”哈多利出声打断了我们之间的剑拔弩张,路奇则是一脸严肃,眸子中看不出喜怒,走过去不赞同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到此为止吧~”

“路奇,你!”巴奥利此刻没有住手的打算,火大地看着半挡在他面前的冷静男子,“让开!”任谁被莫名其妙地重重摁倒也不会好受。

“嘛,巴奥利,冷静一点。”脸上一贯带着笑意的卡库头疼地走到了路奇旁边,同样把巴奥利挡住,“你的确说了些失礼的话,还是退一步吧。”

“你们!”巴奥利看着默契挡在他面前的同伴,恼火之余似乎也冷静了一些,觉得不该和女人一般见识。所以他顺势收起了自己手中紧握的绳子,切了一声,“算我倒霉!”

他走回桌旁坐下,表情阴郁地喝着之前的啤酒。

“真是抱歉了。”卡库脸上带着歉意的笑,看向我,略有不自在地压了压自己的帽檐,语气彬彬有礼,“这家伙脾气一向这样,请不要放在心上。”

我瞪了一眼不见为净,专心别开头喝酒的巴奥利,觉得这家伙不可能道歉。“打扰你们了。”我冲两人浅浅地鞠了一躬,语气诚恳,“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卡库笑得很和善,眉目之间满满的都是阳光,“不要放在心上。”

“那我走了。”我也笑着看向这个爽朗的青年,做出了一个干劲满满的姿势,“趁天还没黑透。”

“呜呼~”停在路奇肩上的鸽子哈多利表情认真,而路奇脸色依旧波澜不惊,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能够撼动他,“布鲁诺,让她呆在这里吧。”

与路奇同桌的二位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巴奥利最为失态,喝着啤酒压惊的他又呛到了,狼狈地擦了擦自己嘴角雪白的啤酒沫:“路,路奇!”

名为布鲁诺的老板似乎也有些惊讶,但这次终于松了口:“这样啊…..你在这里住下吧。”

我在惊讶之余暗自松了口气,冲未来的老板鞠了一躬,语气诚恳:“真是非常感谢。” 至少今天的住宿有着落了。

未放下自己的行李,我转身冲路奇,再次鞠了一躬:“谢谢你。”

“楼上有一间空房间。”被唤为布鲁诺的老板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抹布和酒杯,“我带你去吧。”我提着自己的行囊跟上,踏着吱嘎作响的楼梯上去,面色平静。

而身后的巴奥利则目瞪口呆地目送Rain的背影,在她消失后喃喃自语:“那个……女人就要在布鲁诺这里打工了吗……”

路奇没有明显动作,只是再次端起了自己的啤酒杯,而哈多利飞了过去扇了巴奥利一翅膀,面色严肃:“呼呼~你以后也不要那么失礼了,丢人。”

“切,路奇你还很是好心。”巴奥利仍阴着脸,抱怨着,仍然忿忿。他用胳膊肘捅了捅路奇,“我说你啊,你不会真的看上那个暴力的女人了吧?”

坐在一旁的卡库忽然僵住,握在啤酒杯上的手紧了紧,嘴唇紧抿。

路奇面无表情地把已喝完的啤酒的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皱起眉,黑色的眼瞳直锁着巴奥利的眼眸,腹语的声音较往日有轻微的变调,哈多利的表情也严肃得可怕:“没有,也永远不可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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