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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停电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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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爸爸厨艺不错,为了庆祝搬新家,特意做了一大桌子拿手好菜。比如油炸莲夹,做法是把莲菜切成薄片,两片为一组,中间不切断,塞满腌制好的肉馅,下入油锅炸,炸制酥脆捞出,间隔两分钟,复炸一次,然后撒上孜然粉,满嘴的鲜香酥脆。因为肉是不经常吃的,所以小时候特别珍惜这道美食,每次吃都会两眼泪花。

再比如油花鸡汤,每次只有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会猛咽一阵口水,回想起那个味道,就想起了爸爸罚我扫鸡粪的暴躁样子。鸡是我让养的,野菜是弟弟割的,鸡饲料是妈妈拌好的。钱是爸爸出的,好像没我啥事了?我这人呢,心大又不喜欢吃亏,整天指挥这个干这事,指挥那个来帮忙,自己又不去地里帮忙,久而久之在家里落了个外号……千金大小姐。

那次是爸爸刚从车里下来,手里提着给我们买的炒花生,刚要喊我就闻见一股子鸡屎味儿,啰嗦了一句,“明天就把你们给杀了,炖汤喝?”低头一看,脚边有几坨鸡屎,好巧不巧的是那只不知死活的鸡,刺棱一下子,从我爸爸脚边飞了过去,我爸一生气,直接一脚踹了过去,正好踢在鸡身上,大公鸡咯哒了两声跑远了。我爸蹭了两下鞋底,把扫把扔到我面前说,“把鸡屎给我扫干净,瞅瞅这都多少了,赶紧干?”

爸爸身强体壮外加嗓门大,他一开口,我直接哆哆嗦嗦的站起来说,“没……没问题!”我爸瞪了我一眼,抄起一把大扫帚,向鸡窝扑去。

第一次惧怕双眼皮的男人,当时就想,以后嫁人一定不嫁双眼皮的。或许我的性格由开朗变得内向,跟爸爸的言传身教有关系吧,就像奶奶说的,我是被爸爸的坏脾气吓破胆儿了,得叫算命先生好好叫叫魂儿。老家流行这种迷信风俗,搬家或者孩子出生都会请风水先生算算卦。唯独我爸不相信,而且他还特别开明的说,“我女儿不是种地的料儿,以后我们要好好读书,将来考大学,光祖耀祖!”

遗憾的是我没有考上大学,也没有光宗耀祖,而是过着自由散漫的小日子,我挺知足的。

过了会儿,爸爸提着鸡回来了,妈妈烧水拔毛,我地还没扫完,鸡就被收拾干净了。我看着爸爸蹲在地上磨刀,心里一阵感慨。今晚有鸡吃了,可我的头花怎么买呢,哎,这鸡也真是的,啥时候飞不行,偏偏在我爸面前飞,这下惨了吧,直接下锅炖了。

我爸做饭重要的不是食材,而是秘制的调料,具体是什么,怨我脑子笨,没有记住,这里就不和大家多聊了。

妈妈把鸡在面汤里搅拌了几下,爸爸就开始下锅油炸,地锅做饭就是好吃,一股浓香的食材味道。炸好的鸡要先敬灶王爷,保佑家里五谷丰登,年年有余。

等鸡肉放至微凉的时候,爸爸的汤料也熬好了。舀起鸡肉块迅速的放进锅里,闷煮一会儿,加入各种调料,在炖半个小时。这时候我就会被爸爸使唤去拔葱和香菜。小孩子哪里是去拔葱,只不过是找了个好玩的游戏。我拿着剪刀装模作样的蹲在葱地边,一会儿看看蜗牛在葱叶上慢慢的爬爬爬去。一会儿看见几只叫不出名字的虫儿飞来飞去,或者在感叹一会儿,春天都来了,这天怎么还这么冷。我讨厌天气冷的季节,没有花草,没有朋友们的游戏,不过好在有糖果可以吃。

爸爸隔着厨房的窗户吆喝几声,在一阵锅碗瓢盆的霹雳哗啦声中,我提着小篮子飞快地跑回家,又是摘叶子,又是掐葱头的,忙活一阵后,爸爸做的油花鸡汤就上桌了。弟弟负责搬凳子,我负责拿碗和筷子。

对于美食的回忆被二舅吓断了思绪,我抬头看着朦胧的月色,嗅了嗅空气中的香味,追着二舅要糖吃,二舅就指着桌子上的美食说,“想吃不?”

“想!”我点了点头。

“走,带你吃去!”二舅晃着手里的酒瓶子说。

家乡人喜欢邀请自己的亲朋好友,帮忙做些事情。比如插秧,或者建造房屋之类的事情。恰逢中午,就要备好饭菜,只是不能喝酒,怕耽误下午的事情。可一旦到了晚上,就会有好酒好菜,堪比过年的热闹。只是酒少一点,大家点到为止。如果事情做完了,只剩下一些收尾的活儿,主家就会大宴宾客,摆好酒席一副不醉不归的阵势。亲情友情在推杯换盏之间你侬我侬,推心置腹。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人情味特别的足,乡里乡亲的都是熟人,大家一见面就会家长里短嘘寒问暖。不像现在,就认识住在对门儿的邻居,整栋楼就认识自家亲戚。

随着时代的变迁,不好的东西被替换成好的东西,可是好的东西呢,被一些虚伪的东西所遮盖,说到底是人性的转变,时代的进步。然而时光流转后,那个年代的人情味,在也回不来了。

我的孩子们,羡慕我的童年,可我也羡慕他们的,人心都是贪婪的,拥有的美好,从不珍惜。

爸爸见我坐在桌边,狠狠的瞪了一眼。我低着头看着手里的筷子。弟弟从来不理会这些小心思,自顾自的吃着,他的人生格言就是,“吃饱穿暖,我行我素!”

而我恰恰相反,我信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唯我独尊!”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导致我的性格懦弱自卑,而且不喜欢交朋友,因为我的世界足够丰富。

二舅打破了尴尬的局面,为我和弟弟夹了几块鸡肉,弟弟笑着给二舅倒了杯酒,我呢给二舅抓了把他最喜欢吃的花生米,二舅笑呵呵的说,“快吃,饿了吧?”

“谢谢二舅。”说完正要吃,啪的一声,停电了。弟弟擦了擦嘴巴说,“我吃饱了,你们吃吧?”说完走到院子里,大声哼着小曲儿。

爸爸缓解尴尬的说,“点支蜡烛接着吃!”借着微弱的月光,在屋里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喊了句,“孩儿他妈,蜡烛你放哪了?”

妈妈擦了擦手,从厨房走了出来。小时后家里一直延续着女人不能上桌吃饭的习俗,我不喜欢这条规定,走到哪都要打破它们。为此没少挨揍,可我天生性子倔犟,谁也奈何不了我。因为我的反抗,妈妈慢慢的从厨房走了出来,家中大小宴席有了她的一席之地。

妈妈点亮了烛光,我吹着夜风,慌乱的吃着饭。爸爸解释说,“忘了交电费了,这事弄的,请他白吃了一顿!”

二舅为人老实宽厚,平常不喜欢惹事生非,于是接话说,“给他打个电话,都是乡里乡亲的,白天没电还能过,这晚上还有孩子呢?”

爸爸喝了一口闷酒,掏出大哥大手机,和对着电话说了几句,笑呵呵的挂了电话说,“这都不是事,明天再说!”

两人聊着我完全听不懂的陈年旧事,从他们这一辈子,到爷爷辈的,爷爷的爷爷辈的,总之有聊不完的话题。我听着迷迷糊糊的,就揉着眼睛,摸索着走出了屋子。一股冷风吹了过来,我打了个哆嗦。

“春天来了,怎么还这么冷?”嘴里嘟囔着,下意识裹紧身上的衣服。

“这里人少地广,挡不住冷风,所以比老宅子冷,穿厚点?”妈妈帮弟弟戴上帽子,弟弟一把扯下来,丢给我说,“女人才带帽子呢?”抱着被子走进黑漆漆的西屋,鞋子一脱倒在床上,半裹着被子睡着了。

我从小就佩服弟弟的睡觉本事,他天生就是那种,倒头就睡,一觉到天亮的主儿。不像我和妈妈,还要收拾屋子。

我看着四周黑漆漆的夜色,心里一阵担心:我家附近这么多坟地,晚上不会有人来串门吧,对于八岁的我来说,心里实在是害怕。。。

我在心里祈祷:各位亲戚朋友,晚上可别来我家啊,我家里穷,穷的叮当响,就差卖孩子了。所以,你们来了也没有好东西吃,最好别来了,咱们互不相干。

妈妈看穿了我的心思,领着我回了东屋。这间房子被妈妈收拾的很干净,墙壁上还贴着还珠格格的海报画。如果是白天看到小燕子她们笑得是那般甜美,可此时黑灯瞎火的,我却看出了鬼魅的幻觉。猛地闭着眼,随着妈妈的推搡,躲进被窝里睡着了。

晚上听见谁在哭,似乎又是在说梦话,总之是一些奇怪的事情。

我有五点起夜的习惯,每到这个点就会感到害怕不敢起床,可是又怕尿床被爸爸揍,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起床了。现在回想起来,我似乎是在小时候就养成了早起的好习惯,这就导致我以后的多年岁月里,从来不睡懒觉。我的孩子们不喜欢我的这个习惯,可是没办法,习惯一旦养成,是很难改掉的。

或许是妈妈忘记了在屋子里放夜壶,我急得团团转,只好打开了门儿,眼前的景象吓得我哇哇大哭。这里不是老宅子,屋子外边不会有二大大帮我打开手电筒,也不会有邻家奶奶帮我送卫生纸。哭了会儿,我决定走出去,先把个人问题解决了再说。这夜的月光很亮,照在小小的四方院子里,大黑对着我叫了几声,哼哼唧唧的趴在地上看着我。大黑和后街杨婶家的大黄是好朋友,他俩是同一天从王奶奶家里抱过来的狗崽子,整天一起去西街找吃的,现在就剩大黑自己了。哎,同是天涯沦落人,我把昨天吃剩的馒头掰了一块,递给了大黑,大黑吃完后蹲在地上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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