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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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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砺之进入省一中遇见的第一个考验就是军训。

但这也恰恰是唐砺之最不擅长的—运动。她不喜欢跑完步汗液将衬衫与皮肤粘在一起的感觉,她不喜欢喉咙酸痛缺水,声音变调像是在拉小提琴协奏曲,她不喜欢在太阳底下暴晒眼睛只能眯成一条线,这样好丑。

无论多么不情愿,她还是提着行李去省一中集合了。初次见面,同学们比较慢热,只能有搭没搭地聊一两句,接着是万能的哈哈哈哈哈来掩饰尴尬,然后是无尽的沉默黑洞。唐砺之来得算早,选了一个中间靠后的位置,不至看不见黑板但又不引人注目。

“嘿,请问你旁边有人儿吗?”清爽的高马尾,脸颊两边落下几根碎发,左边阳光穿透玻璃洒在女孩的肩上。

还没等唐砺之回答,女孩就自觉地坐下了,嘴角扬起超高的弧度,露出八颗牙齿,“你好,我叫杨宇宙。”

不得不说,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唐砺之不是很外放,但幸好杨宇宙话多,而且是不需要捧哏的疯狂输出,这一点让唐砺之很舒服。

在她的众多且繁杂话语中,唐砺之得知她也是扩招之后误打误撞混进来的,之前谈过三个男朋友,但没有一个是认真的,她希望在这里找到真爱。杨宇宙用手肘抵了抵唐砺之,朝着靠窗最后一排的位置努了努嘴,压低声音道:“看!那是高二的留级生……好像是在外面打架被举报到学校来了……”刘海发梢点着几颗水珠,左手撑着后脑勺,右手随意搭着桌面,指尖有律动地敲着什么。是属于台湾大眼仔的长相,笑起来应该会很好看。“长得是还挺帅的,可惜人不怎么样,特别是对待感情”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将视线重新拉回到杨宇宙身上。

“我认识的学姐告诉我的,总之啊我们以后理他远点。”

唐砺之有些惊慌失措,不仅是因为眼前的大眼仔长相与人设不符,更是因为她对于这所学校的人和事一无所知。“来了来了”明明是全省最顶尖的高中生,班主任进教室的时候还是像小学生一样小心翼翼。

“她叫谢凡,是第一次当班主任,是物理老师,听说教书挺牛的,就是不知道管理怎么样”

不得不说,杨宇宙收集的信息简洁且实用。

“哦,你知道吗,我们的数学老师是个阿婆主!还是会跳街舞的那种!”杨宇宙第一次展示出了对这所学校的期待感而不是像之前一样老练到不行。

简单介绍几句过后,按照常规程序同学们被安排在操场上暴晒,听校领导讲欢迎入学军训锻炼意志之类的鬼话太阳大到唐砺之抬不起头,只是傻傻地望着地上密密麻麻的影子,在她的五点钟方向的影子摇摇晃晃的,显得格格不入。

唐砺之回头望去,男孩双手环抱着胸,头与脚像是跟着某种节奏点动,他的肩膀很宽,白色的校服穿在身上,好干净的男生啊。他的头突然偏向唐砺之,眼睛深邃,嘴角上扬起一股清冽,笑起来有酒窝。

唐砺之意识到自己奇怪回头的时候似乎已经晚了,无名的燥热从胸口向全身蔓延,“他不会以为我一直在偷看他吧!救命啊!但。我确实好像在偷看诶……”唐砺之摇摇头,解开领口的第一粒扣子,是天气太热。

每个班都分配了一块地方军训。她们班在操场中心的大圈内,四面八方都是“嘿哈”的回应声,整齐且能听得出的艰难。“这个班上这群人也太能忍了吧!”眼看着几个女生的嘴唇发白,腿都开始抖了,教官允许她们休息,其中一个短发皮肤黝黑的女孩居然扯着破音的调子大叫:“报告教官,我可以坚持!!!”这让表面看起来没有任何不适的唐砺之根本不敢报告要休息。挺过了一上午的军训唐砺之真的不行了,她下午一定要想办法休息,还是命比较重要。

下午的太阳更毒。唐砺之在出宿舍前就做好了准备。她把美白防晒涂到嘴唇的边缘,让自己看起来憔悴些。“荔枝,你中午没休息好吗?看起来脸色好苍白啊”杨宇宙担心的问道。

唐砺之内心暗喜,本来就是冷白皮,没有血色的嘴唇再加上自己让奥斯卡汗颜的演技,她应该可以度过一个比较愉快的下午了。

不出她所料,她成功地在树荫下乘凉。“教官,我中暑了!我要休息!”唐砺之前脚刚坐下,队伍最后一排的男生就开始打报告了。

这就是连锁反应吗?

是他!那个大眼仔?但他表面上看起来挺不错的啊?他向唐砺之缓缓逼近,在她的右手边蹲下。过了一会儿,也许是蹲着不舒服,他干脆坐在地上。“好不容易休息一下你站着不累吗?”也许是太阳太刺眼,他仰起头眯着眼,表情有些狰狞。

“你坐着,屁股不烫吗?这是沥青路。”大眼仔飞快地把头扭过去。白皙的耳廓透出粉红,耳蜗里还塞着海蓝色的耳机。

“你们两个别傻待着,休息够了就去3楼搬水!”

大眼仔爬楼速度很快,唐砺之喘着粗气跟在他的后面。搬水的人很多,他们来的算晚,大眼仔很快地找到走进一个没人的教室,麻溜地打开了空调,面对正在待机的空调摆出一副享受的样子。

“可以开空调吗?我们不会被骂吗?”

大眼仔的头和脚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同屏共振”,不过这次更加的casual&charming

“喂!你在听耳机吗?”

“那不然呢,我戴的是助听器吗”大眼仔双眼鼓瞪,摆出一副看傻子地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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