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颜醒来的时候，头疼得厉害，意识在转着圈，昏沉得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眼皮很重，睁不开，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脖子也僵硬得不行。
整个人就像是在水里泡了一夜，被泡发了一样。
在梦和现实里徘徊了一会儿，路颜才勉强睁开眼。
花了点时间才认清楚这好像是他家浴室。
他昨晚……就这么在浴室里待了一晚上？
路颜抬头看向外头。看外面的亮光，好像是早上了。
……几点了？
路颜撑起身，从浴缸里爬了出来。
一晚都浸在水里，一动就感觉风吹着冷得打哆嗦。
每呼吸一下身体也都是疼得不行，特别是胸口，闷着的，难受。
好不容易撑着到了水池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明明是自己的身体，还是一样的熟悉，就是说不出道不明的怪异和违和。胸口好像也肿胀了许多……
路颜抬起右手，放到左边的咯吱窝处，右胳膊得以环住自己的胸口部位，明显和平时的感觉不一样……
艹。路颜暗自咒骂了一声，一把揪过衣服，穿戴了起来。
四肢僵硬得像机器人一样，完全不听话，好不容易穿好了衣服。
路颜打开门，见到门口的巫鸣，愣了一下。
一个出去，一个正准备进来，差点撞上。
巫鸣也被他哥惊到了：
“哥，你怎么……在浴室？起这么早吗？”
路颜蹙眉：“你站在门口做什么？”
路颜张嘴，喉咙干疼，声音难免发虚。
他的视线落在巫鸣手上，巫鸣的手里还拿着洗漱用品，另一只手停留在正要开门进来的动作。
见着路颜，赶紧把手放了下去，解释：
“啊，那个，我敲过门了，也叫过一声，没人应，还以为里面……没人。”巫鸣解释，但看哥的状态不好，轻声询问道，“哥，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对，是身体不舒服吗？”
“嗯。”
路颜的声音哑得厉害，头也疼得不行，不想思考，也不想回答任何问题。
路颜越过巫鸣，径直回了卧室。
巫鸣看着他哥的门关上，在外头茫然，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感觉他哥过了一晚，整个人都虚了？？
路颜回到卧室，就倒在床上，抱着被子，蜷缩在床上。
明明冷得不行，额头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
脸色苍白，皙白的手指抓着被角，用力更加没有血色。
巫鸣洗漱完，把昨晚做的卷子装好，拎着书包到客厅，椅子一拉，坐等着他哥出来，一起去学校。结果他哥半天没有动静。
什么情况？
巫鸣坐直了身体，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从浴室里出来，进了卧室之后，他哥就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哥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没休息好吗？很少见到他这样，虚弱得脸色都苍白了不少，不会是感冒了吧？好像还湿漉漉的，也不像是洗了澡的样子……
啊啊啊……巫鸣抓着头抓狂了一下，猛得抬头。哥不会真的生病了吧？
巫鸣到了路颜卧室门口，轻声唤了一声，里头的人像是睡着了，没动静。
他不敢大声喊啊，昨天他哥还给他订了规矩，不准在家里大喊大叫的。
他也更不敢直接开门进去啊。
以他哥的脾气怕是直接一脚给他踹出门去咯。
巫鸣掏出手机，给路颜发微信。
“救命啊，哥！你怎么样了，没事吧？再不去学校就要迟到啦，我不想再被罚站走廊了，上星期我就因为迟到被罚站走廊，结果被学妹好一通笑话，好惨的！”
路颜收到消息的时候，正睡着，但是哪哪儿都疼，睡不去。
摸过手机，点开巫鸣发来的那条消息，趴在枕头上，看着后面那个小熊哭泣的表情包，有点可怜是怎么回事。
扯了一下嘴角，轻笑了一声。在学妹面前丢脸了，那是挺惨的。
“今天你先自己去学校吧，顺便帮我请个假，我下午去学校。”
“哥，你生病了？”
“嗯。”
“好的！那哥你好好休息啊。”巫鸣乖巧地回复道，“需要我带点药吗？”
“不用。”
交代完，路颜放下手机，转过头，把头埋进枕头里，有点累想睡一觉。
睡得不深，过了一会儿，手机响了一下，是微信消息，路颜听见了，但是不想回。
半响之后，听到门口的动静，蹙眉，巫鸣那家伙还没去学校？
打开手机一看，就见到巫鸣可怜巴巴地说：
“那个，哥……”
路颜本来就难受，这一刻真是气得想打人了：“又怎么了？”
“我怎么去学校丫？”
“怎么去学校都要我来教？”路颜粗暴地抄起手机打字，“公交车，不会？”
“我……没钱。”
“……”
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悲惨，被赶出家门的，贫穷小少爷的人设。
“两块钱都没？”路颜就不信了，能有人能这么惨？
巫鸣回复：“钱都在我妈那儿，一分没给我留……”
“……”亲妈无疑。
路颜沉默了半响，‘啧’了一声。
抄起手机，给巫鸣转了500过去。
“别跟你妈说。”
“好嘞！”
——
“顾学长，柯学长，早上好！”
“早上好啊，学妹们~”
顾秦和柯琛到了学校，还没到教学楼呢，一路上就有不少人来打招呼。
“顾学长长得好帅哦。一直都很帅，今天好像更帅了！”
“为什么就只说顾学长，不说我？难道我就不帅吗？”
柯琛走在顾秦旁边，想要把手搭到顾秦的肩上，让众学妹好好比对比对，到底谁更帅。
是被顾秦无情地躲开了。
“靠。”
“哈哈，柯学长得也帅，但是没有顾学长帅！”
“怎么感觉像是安慰我说的？还这么勉强？？”
学妹走后，柯琛当即就把手肘怼到了顾秦脸边：“听听，那说的都是人话吗？”
顾秦拿手挡住了柯琛的袭击：“人没瞎，正常人审美，有问题？”
柯琛盯着顾秦看。
顾秦看着前头，没看柯琛：“你打算一路盯我到教室？”
柯琛啧啧道：“顾秦，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闷s……哎呀，为什么路中间会有石头啊！”
路上被小石子绊了一下，柯琛算是安静了不少。
去往教学楼的路上，还有不少人跟顾秦打招呼。
“哎呀，我们顾学霸人气真是不错啊。”
柯琛抬手伸着懒腰，忍不住感慨。
然后左右望了两眼，没老师在，放下手来，掏出手机：
“也不知道昨天颜大的帖子怎么样了。”
“嗯。”
嗯？顾秦居然会有反应？
他就是随口提一句。
柯琛偏头看了顾秦一眼，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错觉吧。
“你不好奇他有没有收到徒弟吗？”
“不好奇。”顾秦手插着兜。
柯琛回过视线，调侃：“哟，昨天你不是还那么大反应吗，今天怎么就不好奇了？”
柯琛嘴里哼着调调，想着等会儿怎么让顾秦没那么冷静。打开论坛，没一会儿，直接惊呼了出来。
难以置信，那条收藏的帖子，干净得像张白纸一眼。
“我去。顾秦，你做了什么？为什么这帖子就剩一个回复了？？”
“什么也没做。”顾秦淡淡道，“我能做什么。”
柯琛都快蹦跶得，恨不得把顾秦的领子就起来问，连爆粗口会影响人设都顾及不到了：“我草，我会信你什么也没做？你要是不爽人家颜大，早说啊，至于用这种手段吗？”
“……”我什么时候不爽她了？
“顾秦，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你居然也学会因公谋私了？”柯琛摇着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顾秦，他得换个方式看待他这个朋友了。
因公谋私？顾秦琢磨着柯琛说的词。
嗯，是他第一次干。不过那又怎么样。
耍点小心思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