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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对于假扮女生的结果,老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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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是一件无趣的事情,当然了,你也可以硬是在无趣中努力找出点有趣出来,不过这样的话,剩下的无趣肯定就更加无趣了,从逻辑上看,这很合理吧。

我们的班主任曾经对一群成绩垫底的男生说,当你学习到十分无聊的时候,可以多看看那些正在埋头苦读或者奋笔疾书的可爱女生,就有可能获取到额外的学习动力。这话大概是有点道理的,但对于班主任的这个建议,我却有另外的想法,如果是能多看看那些说说笑笑蹦蹦跳跳的可爱女生,那么获取到的额外动力肯定更大一些。

比如现在,电脑机房窗外正是操场,虽然是在电脑机房上课,但座位的安排,其实和教室里是一样的,我饶有兴趣地看着另一个班级的女生练习投篮,她们全都说说笑笑蹦蹦跳跳的——也不全是,有一个矮个子女生只是安静地站在一边。同样安静站着的还有体育老师,一边看一边记录着投中的次数。有人连中五个,鼓掌声和欢笑声混杂在一起。这种愉快的氛围无疑让我感受到了额外的学习动力,并且强烈到让我没办法安静下来学习。

轮到这个矮个子女生拿起篮球,她笨拙地拍了几下,旁观者似乎在窃窃私语。第一下没有中,大家轻轻鼓掌,算是表示鼓励,两下,三下,四下,都没有中,笑声逐渐欢快起来,最后一下,篮球砸到篮板上后反弹直向老师的头顶飞去,在大家的惊呼声中,老师及时躲开了,这简直就是整个体育课中最为欢乐的时刻。

这不就是那天在地铁上遇见的女生吗?她摇着头默默走到边上,把篮球递给下一位。

“喂,包厢里的那位,请把窗帘拉上”。脸盲症的季老师常以地名来指代学生,比如包厢,指的是窗边可以完整看到操场的座位;靠近讲台的前两排座位叫头等舱,老师特意留给了成绩不好,却最爱在上课时偷玩游戏的同学;最后两排座位却不叫经济舱,而叫游乐场,是老师强权施展的末端;最后角落有一根粗的落水管,坐在那里的同学被叫作超级玛丽。

“喂,包厢里的秦怀,说你呢,请把窗帘拉上。”由于过于沉浸在操场的欢乐气氛中,在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后,才像猛然惊醒一样,手忙脚乱地拉拢了窗帘。

“上一节课,冰冰同学和秦怀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所以,今天他们需要——”老师故意拉长了最后两个字。

“接受惩罚!”班级里的同学参差不齐地喊叫着。

老师啊,你可真是记仇,既然我已经交了检讨书,那就饶过我吧。话说回来,为什么你能把沈冰冰的名字叫得那么亲切?

“我们要选出一位来,配合做一下图灵测试中的模仿游戏,冰冰和秦怀,大家选谁?”老师问道。

“冰冰!”虽然说有几个人喊了我的名字,让我感觉到一些欣慰,我并不想参加什么无聊的游戏,但如果没有任何人喊我的名字,那么自尊也会因存在感的丧失而受挫。然而,毫无疑问,沈冰冰的声望更高。沈冰冰摆出一脸无辜的样子说:“什么游戏?要我做什么?”

“模仿游戏,从现在起,你要尽量让大家相信,你是一个女生,”老师说。

在大家的哄笑中,沈冰冰摊着手说:“这不可能。”

“别害羞,你能做到,”老师说。

又是一阵笑声。

“可到底要我怎样做?”

“我来说一下规则,思思同学,你上来配合一下,”老师说。

思思轻轻哼了一声,有点不情愿地站起来,因为事先看过教材,所以,不用老师说明,她也能猜出自己的任务:尽量证明自己是女生。她觉得这个任务有点傻。

“你们两位到教室外面,过一会,同学们会向你们提出十个问题,这十个问题是通过纸条传到你们手上的,而你们也要各自在纸条上写下答案,尽力证明自己是女生,纸条会传回到教室里,在座的各位都是判定者,他们要根据这个对话过程,判定谁是冒牌货。对了,不准问只有本人知道的私密问题。现在,请两位到门外去,”老师宣布道。

班级里的学生开始兴奋起来,很快,大家就想出了第一个问题:“你漂亮吗?”

纸条被带到了门外,过了一会,老师带着两张纸条回到了教室。

测试者A写的是:“我觉得自己萌萌的,你们觉得呢?”

测试者B写的是:“我很漂亮!”

教室里立刻吵闹了起来:“B是沈冰冰。”

“可是,还有九个问题呢,”老师说。

大家都觉得不用再测试了,因为几乎不用怀疑,测试者B是沈冰冰。

老师觉得有点失望,这和他预想中的实验过程可太不一样了啊,这个沈冰冰,到底是笨,还是故意不配合?

“晓佳,秦怀,换你们两个来试试。”

哎?还是逃不掉。

成晓佳是学习委员,成绩是班级中数一数二,据说,如果是早晨考试,她能发挥出百分百的实力,但若是下午考试就不一定了,有一次下午考物理,她做着做着题目就睡着了。

“老师,如果表演得好,有啥奖励吗?”我问道。

“发你缓交作业券一张如何?”老师说。

这还是算了吧老师,我默认就是缓交用户。

我和晓佳来到了教室外,等待着教室里传出来的纸条。我回答了诸如你可爱吗?班上哪个男生最帅?平时进什么厕所(这是哪个混蛋问的问题啊)?对穿着洛丽塔上街的女孩有什么想法?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第一个回答是:那么可爱也不一定是男生呦。

第二个回答是:计算机老师。

第三个回答是:就是平时一直去的那个。

至于第四个回答,哈,我其实可以写上一大堆的评论,你们肯定想不到我对洛丽塔风格的熟悉程度吧,然而时间有限,我的回答也只好简单一些:希望你们的裙子不要卡在门框上。

然后,还有第五个、第六个,一直问到第二十个问题,那些判定者还是没能把我这个冒牌货指认出来。当然,晓佳是怎么回答的,我很好奇,但是我看不到她的答案。

快要下课了,老师满意地停止了实验。用这么一个游戏混了一整节课,这个老师还真是容易当啊。

不过老师没有忘记布置回家作业。作业要求是,请大家思考和分析,性别判定测试和图灵测试,两者本质上有怎样的差别。

已经回到“包厢”的我叹了口气,又是图灵。这家伙到底干了些什么啊?

算了算了,还是回去乖乖看资料吧。

我偷偷拉开窗帘的一角,望向窗外楼下的篮球场,场地上只剩下一个人了,正是先前一投也不中的女生,她还在努力练习投篮吗?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十分震惊,只见女孩先是四下望了望,仿佛在确认有没有被注意到,接着,她把篮球放在手上,把手弯到肩后,忽然,好像投石机一样,篮球被抛了出去。

远处——就是整个篮球场的另一端,摆着一个储藏篮球的滚轮框,里面已经堆了十几个篮球,只见被抛出的篮球砸到地面上,然后反弹,然后再砸到地面上,再反弹——最后,紧贴着滚轮框栏杆的上缘,篮球跳进储藏框内,它略微弹跳了一下,不动了。

若是在那么远的距离外,将篮球直接砸到框里,就已经算是了不起的壮举了,但那样的话,篮球一定会反弹跳出筐外的,说不定,还会把其他框里的篮球,也给撞出框子。只有在地面上弹跳多次后,因为动能的衰减,才能让球轻轻入框。可是,要做到这一点,必须把篮球的第一个落点的位置和下落的角度,算到多么精细才行啊。这样看似随意的一抛,就创造出了奇迹般的结果。

“喂,你都看到了吗?”我禁不住叫出声来,引得后桌的沈冰冰也去掀窗帘,却只引来老师拍打桌子的声音,“你是写检讨上瘾了吗?”老师警告道。

啊,这个又小又奇怪的女孩!

我应该叫她什么呢,“神奇小妞”,我头脑中冒出这么一个词语,不过这也太老土了,我摇了摇头,把这个词从头脑中甩出去,那么——那么就——“谜母”这个词语怎么样?谜对应神秘,又有迷你的意思,母对应性别,不过,这么喊就像是给自己多找了个妈,再有,这个词听上去挺熟悉,总觉得已经被别人用过——对了——“谜妹”怎么样?哎哎,也没啥特色——算了算了,懒得动脑筋了。

或许,球能掉进框里,这的的确确就是碰巧,和地球正好处于太阳系的宜居带相比,大概也还不能算是太巧吧。或许,那个迷你小女生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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