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宇抖得厉害,额头上黄豆大小的汗珠顺着面颊不住地滴落。
他一双手紧紧地扣在身前,偶尔用余光小心地望向顾西烈。
后者也正用狐疑的目光盯着他。
若是白明宇不露出这等紧张之色也就罢了,可他哆嗦得如此厉害,反而让顾西烈有种强烈的不安。
两人视线才对在一处,白明宇立即收回目光,厉色望向陆宛卿:“你!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针对你了?自从你到了九爷身边,我跟你根本没有交集,我怎么针对你?”
陆宛卿不急不躁,双手环抱在身前,状似不在意地缓缓走到白明宇身后。
她站在白明宇的斜后方,冷眼凝视着白明宇的侧脸:“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忽然,陆宛卿探出手,一把扭住了白明宇的胳膊。
白明宇吃痛,顿时尖叫起来。
他一个回身,左手冲着陆宛卿的脖颈便伸了过去。
好在陆宛卿反应迅速,反手扣住白明宇的手,另一只手就势探进白明宇的口袋里,从他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只绣工十分粗糙的绣荷包。
那荷包味道清香,散发着一股浓郁的中药香气。
白明宇始终贴身收藏着荷包,可见这东西对他而言一定十分重要。
陆宛卿冷笑着打量白明宇两眼,将扭着他胳膊的手又向上抬了抬。
白明宇吃痛,吱哇乱叫个不停。
陆宛卿将荷包扔到顾西烈面前,扬动下巴指了指荷包:“你看看这荷包的绣工像谁的?”
顾西烈狐疑地盯着白明宇,蹲身捡起那荷包。
荷包虽然用了上等的丝线布料,里面的药材也都是一等一的上佳药材,可是这绣工实在是惨不忍睹。
绣线歪歪扭扭,打结的地方还有线头没有清理干净。
这样的绣工着实配不上如此荷包。
然而最让顾西烈恼怒的是,绣工如此粗糙的荷包,他居然也有一个,现在就放在他的口袋里!
顾西烈盯着那荷包,眼神逐渐凌厉,神色一点点冷漠。
他举着荷包,缓缓抬起眼,定定地看向白明宇:“这荷包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白明宇嘴角抽动两下,面色凝固,连连摆手:“顾先生,您听我说。”
“我问你,这荷包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顾西烈举着荷包,一步步上前,最后在白明宇面前站定,直勾勾地盯着白明宇。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顾西烈现在已经杀了白明宇好几十次。
“这个荷包香味独特,陆宛瑜的身上已经有了那个香味。除非他们经常见面,否则绝对不会两个人的身上都染上相同的味道。”陆宛卿越说越觉得好笑。
她双手环在身前,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顾西烈。
她虽然没有说破,不过那眼神无时无刻不再提醒顾西烈: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绿毛龟。
“陆宛卿!”白明宇咬牙切齿,厉色看向陆宛卿。
他猛然转过身,高扬着手臂想要掐住陆宛卿。
不想他的手还没有送到陆宛卿面前,已经被陆宛卿抬腿狠狠一脚踹翻在地。
白明宇倒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肚子,哀嚎不止地仰头望着陆宛卿。
“就你这点本事还想跟我动手?你还是先回去好好学习学习吧。”
陆宛卿冲着白明宇呸了一声,侧眼睨了睨还在震惊之中的顾西烈。
虽然对于陆宛卿而言,顾西烈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可是他对陆宛瑜却是真心的。
陆宛瑜闹出那样的事情,如今肚子里的孩子又没有了,顾云忠早就下令让顾西烈早早地和陆宛瑜断绝往来,不许再和她有任何关系。
可是顾西烈却舍不得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依旧成天往医院跑,甚至还在盘算着如何给陆宛瑜一个未来。
没想到!
他真是没想到,陆宛瑜居然早就暗中和其他人通了曲款。
若是对方比他强也就罢了。
可眼看着倒在地上的白明宇,顾西烈只觉的仿佛有人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泥,让他灰头土脸,丢人无比。
白明宇忍着疼痛,双手撑在身前,居然依旧不依不饶地往陆宛卿身边爬,想要抓住陆宛卿。
不待白明宇爬到陆宛卿身边,顾西烈已经抬腿踩住白明宇的手背,半低着头,厉色盯着白明宇:“来人,带他去医院!”
陆宛卿站在一边瞧着热闹。
白明宇可是秦越的得意门生,也算是华夏古医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和顾西烈掐起来,那可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最重要的是,如此一来,顾云忠和华夏古医之间便算是生了嫌隙,陆宛卿也能更快查出埋伏的真相,好快速得到那三千万!
白明宇被顾西烈带来的人从地上拖了起来。
他半探出身子,脑袋耷拉着,眼中满是不甘地盯着陆宛卿。
顾西烈大手一挥,吩咐人带他走。
“等等!”秦越在几个华夏古医的搀扶下,哆哆嗦嗦地快步而来。
看到狼狈不堪的白明宇,秦越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吩咐身后的几个弟子去将白明宇搀扶过来。
不想那几个人才走到白明宇身边,便听顾西烈悠悠地道:“我看谁敢。”
顾西烈冷冽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游走一圈,最后看向秦越。
两人视线相对,秦越的眼角跳动两下。
“顾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秦越指着白明宇,“他是我的弟子,即便是犯了什么错,也理应由我华夏古医来惩罚,与你有什么关系?谁给你的胆量,你居然敢私自对我的人动手?”
顾西烈嗤笑两声,缓步逼近秦越:“你的弟子?这么说来,他勾引女人,给我戴绿帽子,也都是你的主意了?”
秦越一张老脸顿时通红,不可思议地别过头,惊愕地看向白明宇。
不待白明宇回话,一侧陆宛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立即接过话头:“秦老,顾西烈说得没错啊。白明宇这小子明知道顾西烈和陆宛瑜情投意合,郎才女貌,居然还和陆宛瑜有了肌肤之亲,这要是不说清楚了,你们华夏古医日后如何在云城立足?如何和顾云忠往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