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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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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长因为吃琪亚娜做的饭而被迫住院,打了两天药才停止窜肚将将能下床。他婉拒了塞西莉亚的邀请,说啥也不愿回琪亚娜家了。

再回去?开玩笑。如果可以,他这辈子都不愿再看见那害他窜肚的白毛笨蛋女人。

于是舰长下山回家养病,琪亚娜这几天因为家里没有舰长的叨扰小日子倒是过的悠哉悠哉。

这天进来没联系的安娜打来电话,听好友讲述了几天发生的事情哈哈大笑了一阵,而后撺掇着说:“姐妹,那人长得咋样?”

“怎么说呢,可惜长了张嘴。”琪亚娜点着下巴回忆,得出这样的结论。

作为欧美人,琪亚娜喜欢的是如15世纪希腊雕塑那般身体线条硬朗分明,肌肉健硕,满是力量之美的男性,而且性格要好,不能太死板要喜欢笑,如果可以最好做饭,因为她这个人没啥特点就是喜欢吃,民以食为天嘛。

反观舰长,确实做饭很好吃,但嘴太损;五官倒长得精致,但老是板着一张脸跟谁欠他五百万似的,而且嘴太损;身形是挺硬朗看起来很能打的样子,但就是嘴太损。

”嘿嘿,姐妹有照片吗?可不能吃独食啊。“

”就他?还独食?我呸,我琪亚娜·卡斯兰娜就是终身不嫁也绝不嫁进他家大门。“

安娜又笑两声:“姐妹,我说真的,到了大学就别挑三拣四的,颜值能打还不像托马斯那样花心的可靠男生这世道已经不好找了,不跟他谈个恋爱简直是人生遗憾啊,你以后回想起大学生涯绝对会后悔自己没有泡他。”

琪亚娜调侃她:“那你自己怎么不上?”

“我连他长啥样都没见着,可如果合我口味,你又不要我怎么也要把他搞到手睡了。”

“穿条裤子吧你……”

没扯两句,塞西莉亚上楼来敲门要她下去。

琪亚娜挂了电话,塞西莉亚走了进来:“琪亚娜,一会换件衣服,下午和你时雨绮罗姐姐一起看话剧。”

“我不想去。”琪亚娜拉下脸。

在琪亚娜这类还未进社会的年轻人眼里,参加大人的聚会最没趣了。

“不想去也得去,”塞西莉亚垮起脸:“你时雨绮罗姐姐念叨你好几回,你这一开学就没机会了。”

一看塞西莉亚面容不善,琪亚娜还是乖乖地拉开衣柜,换上一身黑色卫衣和亚麻色长裤比较中性的打扮,外面下雨降温而她衣柜里除了裙子只有冬装只能穿这。

一下午在美容院咖啡厅琪亚娜百无聊赖,塞西莉亚和时雨绮罗还有她们曾经的几名同事聊的天花乱坠时不时把话题扯到琪亚娜身上。

琪亚娜不得不挂上笑脸,陪着聊天。

手机来了消息,是学校教务处的填表信息,填完表抬头就看到塞西莉亚不悦的神色对着她:“琪亚娜,怎么又在玩手机,你时雨绮罗姐姐在和你说话呢。”

“回个信息,”琪亚娜弯弯眼:“绮罗姐姐您说什么?”

塞西莉亚她们喜欢别人叫她们姐姐,果然,女人不管多少岁都喜欢听青春靓丽彩虹屁。

“小孩子爱玩没什么的,你也别对娜娜太严格了,”时雨绮罗笑眯眯说:“娜娜,毕业了以后打算做什么呀?”

“还没想好,绮罗姐姐,我才大二。”

“姐姐就是问问,你读的拉丁文专业,毕业后不如直接到姐姐公司做公关怎么样?”

琪亚娜懵了一下看向塞西莉亚。

塞西莉亚优雅地笑,接过话:“她还小,我想让她去她德丽莎那里工作。”

琪亚娜微微抿唇,没有说话。

时雨绮罗点点头,说这样也不错。

晚上她们这群青春靓丽大姐姐一起去烤肉,一时间包厢里暖意融融,飘着热酒香与优雅花香,与冷雨寒风全然不同。

琪亚娜拿着一罐可乐喝,烘焙一样的热风熏蒸得她脑子发懵,完全听不进去大人们的聊天,仿佛一块正在烤箱中无法呼吸的小蛋糕。

琪亚娜放下杯子,果断起身。

塞西莉亚注意到:“你去哪?”

“洗手间。”

到洗手间,琪亚娜才发现自己悲剧了。她出门带的卫生巾不多,一下午又频频往洗手间跑,导致包中此刻空空如也,一个不剩。出去洗了洗手,她隔着玻璃望了眼外面天空泛红,阴雨不停的夜晚,看着就仿佛能感知一种到让人清醒的冷意。

琪亚娜慢慢擦干净手,给塞西莉亚发了个信息,说自己去买个卫生巾。其实可以找服务员要的,但她想出去走一走。

零下的气温,琪亚娜走出去,轻轻呵气,一小团白雾在空气中凝结一瞬,又迅速消散。芝加哥的夏天还是走了,今年的秋天也很极端。街道积水,没有月亮,天空像地狱狰狞,让人压抑。

琪亚娜把手机静音,走出一小段路,路边蓝色门头,24小时便利店灯火透亮,窗明几净。她前脚刚踏上台阶,后脚手边感受到痛意。

两滴,三滴,声音越来越大。雨下紧了。

琪亚娜瞠目结舌的回头,雨丝从漆黑夜幕中落下,折射着五彩的虹灯急剧变大。

……

琪亚娜默默无语,转身走进便利店拿了个篮子去卫生用品货架。便利店里没有人,她拿完一包卫生巾后,仍然欲盖弥彰的又拿了些零食盖在上面,就像高中时,女生去上厕所,总要把卫生巾夹在书里脸颊红红的抱去一样。其实所有人根本都心照不宣。

琪亚娜在货架前挑饮料时,便利店门口忽然响起一声清脆的机械女生播报:“欢迎光临。”

玻璃门自动开合,带进一阵风雨的清寒气息。

她拿完东西提着篮子绕过货架,听到一声微微有些熟悉的嗓音:“一把伞。”

琪亚娜顿步,抬头,迎面是宽肩长腿的熟悉的背影,雨水打湿了头发,夹克也因为吸上雨水而软塌塌,更显出面前人肩背的平直线条。

这也太冤家路窄了吧。

舰长付完钱,拿着伞转身,目光一凝。

外头风吹雨打,她却一身柔软舒适,仿佛是从另一个春暖花开的世界走来一样。琪亚娜在心里切一声,装作没看见他,把篮子往收银台上一放:“你好,我也要一把伞。”

收音小妹利落的扫描商品,头也不抬:“卖完了。”

“卖完了?”

“刚才就是最后一把了,”小妹问:“要袋子吗?”

“要。”

“一共20美元。”

琪亚娜不甘心:“真的没有了吗?”

“没有。”

琪亚娜颓然付了钱,拎着袋子走到旁边高脚椅坐下。面前是玻璃墙,舰长站在廊下,优越身形将顶部的炽白灯光切割成两部分投落于地。

舰长微微垂首,似乎在仔细看什么。

琪亚娜把吸管插进酸奶里,手肘撑在桌子上吸着,托腮观察墙外。

撇开偏见不谈,舰长真是极好看的人,一身黑衣,冷情气质浑然天成,与雨夜十分相衬。只不过近几天的脱水让他面色发黄,这还得托眼前这位女人的福。

两人前天刚吵了假,无非就是因为撒的那一碗粥。看来琪亚娜还在记仇,连话都不愿意对他说。

因为发丝沾水,舰长额前黑发被捋上去,露出英挺俊朗的额头,冲淡了几分眉宇间的冷意。

琪亚娜眨眨睫,通过反光玻璃瞅见,酸奶一呛喉咙,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耳根都发红。

喘了几口气后平复下来,舰长已经折返到收银台前,把伞递回给收银员:“你好,我没有拆封,伞面有撕裂的痕迹。”

收银员唯唯诺诺接过,似乎是心虚:“那您还要吗?”

“不要。”毫不留情的两个字。

琪亚娜顾不上拿纸,手背一抹唇,拔高声音:“我要!”

她脚一沾地,几步跑过去:“我要我要。”

收银员:“那您直接把钱给这位先生您看可以吗?”

“好。”琪亚娜笑眯眯的拿过伞,不由得在心里吐槽舰长的完美主义。

上回她就发现了,自己就是不小心往他身上撒了一碗粥,就被念叨了两天,哼,无聊的小肚鸡肠星人。

反正,现在是便宜了她。活该让他淋雨去吧。

琪亚娜翻了一下小包,带出来的零钱不够了,于是晃一下手机:“舰长,那我待会微信给你转钱哦。”

舰长挑挑眉,戴上鸭舌帽,径直走入雨中。

雨越下越大,她在便利店呆的这一会儿工夫,水珠已经在地上砸起涟漪。也砸到舰长身上。

大雨让整个世界都显得狼狈,树枝被压弯,灯光被折成混乱的线条,过往车辆飞驰激起一阵水雾,雨刷器不停的工作。就舰长仍然肩背挺直,仿佛不受影响走进雨中。

琪亚娜撇撇嘴。她拎上自己的东西,撕开伞的包装,走出去撑开。雨滴打在伞布上声音沉闷,伞圈外围一道裂痕微不可见,只沥着很细的雨。

琪亚娜追过几步水汪,眼见他越走越远,忍不住喊他:“舰长!”

那人驻足,手抄着兜,回过半身。

琪亚娜打着伞走过去,扬手踮脚努力把伞遮到他头顶,口气不快:“你能不能低低头。”

舰长长而黑的睫沾了雨水,脸边轮廓也有水珠顺着线条滑过下巴颌骨,最终停留在喉结上。他唇也是湿润的,于是整个人看起来没有那么冷,凝她一秒,没有依言照做,反而从她手中接过伞柄:“有事?”

舰长说话间雨水的清寒气息扑面而来,深黑清澈的瞳仿佛近在眼前,琪亚娜才意识到二人此刻的距离有多近。

伞不大,粗粗圈住两人,不到半步之遥的距离,因为琪亚娜方才想去给舰长打伞,踮着脚几乎要贴到他身上。盯着他潮湿的眼和唇,琪亚娜不自然地移开目光,轻咳了一声,低头在自己的包里翻出一包纸巾,抽出两张往前一递塞到舰长另一垂在腿边的手中:“你先擦一擦。”

舰长没动,他手中的伞骨轻微倾斜,又重复了一遍:“有事吗?”

琪亚娜稍稍退半步拉开这让人心惊的距离,捋了一下仍然蓬松的头发,认真地说:“舰长,你有听说过一个问题吗?假如一个人即将饿死,摆在他面前的两个馒头,一个馊了两天,一个在泥泞里滚过,他会选哪个?”

舰长沉默注视着她。

琪亚娜笑:“不管他选哪个,他都不会不选,因为在那种境地下,选哪一种都强过饿死。”她轻轻眨睫,指指舰长身旁伞上的裂缝:“就像刚才,一个微不足道的裂缝而已,总比没有伞冒雨走然后感冒好吧。”

轰隆一声,如注的大雨倾盆,芝加哥秋天的第一场雨竟如此之大,不仅仅湿气重,更蔓延着泛骨的冷意。

琪亚娜看了一眼伞外:“你看,你如果冒着这么大的雨走,肯定会感冒的,那多得不偿失啊。”

“所以呢。”

琪亚娜啧了一声,觉得这人有些油盐不进,想着自己反正是追上来了,不如好事做到底:“所以,本小姐大发慈悲送你回家。”

虽然他淋雨是因为自己完美主义活该,但伞现在是她的,送他一程总不至于不接受吧。

舰长扯动了一下唇角:“不用,我还有几步路就到地方了。”

“几步路也会感冒的。”琪亚娜看了眼四周:“你去哪?”

舰长漆黑的眸子从琪亚娜脸上过一圈,视线转过半个圆弧回到平时的前方,说出了地址。

“正好和我顺路!”她弯唇笑笑:“走吧学长,我去附近的餐厅。”

琪亚娜倒是没有夺过来伞自己打的想法,她穿上鞋接近一米七,在女孩子里身高已不算矮,但站在舰长旁边,还是低了他大半个头,要她打伞,估计两个人都会累死。

伞不大,秋温凉,两个人靠的近,走动间有轻微的衣服摩擦声淹没在大雨啪嗒中。

琪亚娜和舰长都没说话。

很奇怪,他们也不至于无话可说,都是吵架闹的。

不断有汽车刺耳的鸣笛声,雨中的马路总是有各种嘈杂噪音。

琪亚娜慢慢不自然起来,身边人的存在感太强,即使不说话,她也不由自主的把注意力放他身上,视线从冷颀的喉结往下挪,放到舰长握着黑色伞柄的手上。这是双很漂亮的手,骨节分明,线条流畅,淡青色的筋覆盖冷白皮肤下,那天还手机时她就注意到他手腕戴着的黑色手表。

伞是普普通通的折叠伞,被舰长握得像什么艺术品。

琪亚娜不自觉失神的盯着,直到被人一把扣住手臂,强力使得她顿住脚步。

“红灯。”舰长淡淡提醒。

琪亚娜后知后觉他们已经走到了路口,红灯在对面跳动着数字,她差点就一脚迈出去。

琪亚娜腾一下红了脸,觉得自己怕不是给舰长留下了不守交通规则的坏印象,磕磕绊绊的解释:“我只是……只是没看见。”

舰长微微侧目,问她:“我手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没有啊?”琪亚娜脸更红了,原来他发现了自己在盯着他的手看。

“那为什么要盯着。”果然,舰长直接询问。

“因为……”她一时语塞,找不到好借口,总不至于说是因为太好看了吧。

舰长等着她的回答。两秒后,琪亚娜瞄到地下雨滴砸成的圆圈,灵机一动,仰头神色诚恳:“你看,我觉得你手表挺好看的,在哪买的?我也想买一个。”

话音刚落,绿灯亮起,周围的人流开始往斑马线上涌动。

舰长唇角似乎微弯了一秒,漫不经心的两个字答她:“忘了。”

琪亚娜没有错过他脸上一刹那接近于微笑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微笑与往日不同,很暖。

琪亚娜晃了一下神,心头浮起微妙的异样感,眼神胡乱移开,盯住脚下往前走。

雨水飞溅,琪亚娜因为怕溅一身泥水,步伐走得很慢,巧的是,舰长也走得很慢。

这一刻他们好像忘了目的地,像水中浮萍逆流而上,生出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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