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靖不作声，可拳头握的更紧了。
“不用握拳，用掌就好，以后她算你半个女儿。”向蔚说完这句忽然察觉有地方很奇怪。
“奇怪，怎么感觉你比我年纪还大，这种话都没觉得不对，明明你才十八。”他摸摸后脑勺，显得憨憨的笑着。
或许命苦的孩子早熟，人生的密度和长度同样适用。
刘靖勉强陪笑了几声。
“那就以后给她找个好人家。”
“还没死呢，说这种话？”刘靖调侃了一句。
向蔚摇摇头。
“快形成妖潮了，仙英军还在路上，都没人知道，你别和别人说。”
刘靖懂了。
仙英军，是由太华朝廷抽调全三十六仙军，七十二仙卫中精英组成的军队，只会出现在妖兽潮中，他们会从驻扎各省和大市的军队，卫队赶来，来时甚至来不及和家人告别，死后也不寻求太多关注。
向蔚是东海区卫队队长，如果发生妖兽潮，大概率会编入仙英先锋军.....
他们要拿命去拖时间。
“不走电梯了。”向蔚看了看表，唤出飞剑。
“这的大妈们也真是麻烦，没少打扰你吧？是不是一见你就给你介绍对象？开口就是女儿十八，儿子小学？”
刘靖点头。
“是挺热情的。”
向蔚整理好衣服，站上飞剑：“那些女儿已经十八岁二十年了，前几天还给我发私信想约会呢，那群不争气的儿子估计也快毕业了，咨询我东海卫队巡逻组有没有空缺，估计快有了。”
刘靖哑然。
“东海区地方小，总有这样的人，算不上坏，你万一仙灵仙杰以后做了区丞什么的，多多担待。”
其实向蔚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刘靖以后至少是个龙臣虎将，不知道过十几年这世上估计没几个能干的掉他的妖兽，可刘靖还是点头。
“明天早点回家。”
刘靖重重点头，他不怕，但他觉得应该让向蔚放心。
现在的他承载了向蔚的太多期待。
“不下楼了，耳朵清净。”
向蔚飞出窗户去。
“真想和你坐一起喝喝酒啊，老弟。”向蔚如此称呼刘靖。
可他和刘靖见面的时间总共不超过一小时。
“走了。”
“走好。”
于是向蔚化作青色长虹离开东海在夜空中，正飞远了很快旁边又陆续多了几条虹，五个人呈剑型没入繁星，刘靖抱着挽晚在窗边看，他手上青筋暴起，可却不敢用力，怕捏疼了挽晚的腿。
也不知何时突破了333334的仙人一阶门槛。
然后刘靖拉满到666666。
没法突破，不管怎样都没法突破。
明明是作弊般的升级速度，可现在却孱弱的可笑。
再突破一次如何？瞬间拉到百万？
纵然八百万大仙师，东海区第二高手向蔚，也是去那两万公里长的乌苏江填命去的。
读书...
上大学还有什么用？真可以帮他突破吗？刘靖的心中从未如此渴望上学，他前世在吕郡珊离世后，就连大学都没怎么去过，更别说金乌。
金乌大学。
太华仙道第六，吴苏第一，培养了数以万计的至尊天骄，甚至出过朱峫这样全世界历史上都属头一档的璀璨人物。
金乌.......
思考中风渐渐大了，吹动挽晚两鬓的垂髫。
刘靖将挽晚带回了屋子。
向爷爷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还放映着，斗仙游戏正在运行，可没有操控的人，两个空中静止的玩家角色被无数NPC和怪物胖揍得一直在复活。
刘靖把挽晚放在卧室床上，盖好被子，旁边放着小兔子君君，自己打了地铺就睡到客厅地上。
给吕郡珊发了晚安，可她没有回复。
林玖鳕，钟卿颦和许多管理发来的晚安早已躺在消息列表里很久，刘靖甚至没有点开看。
点开了林玖鳕的，刘靖问郡珊怎么没回复。
后者发来。
鳕：......
鳕：她和金乌大四的很多学长老师去乌苏江上游了，据我所知大三就去了她一个，似乎有大事.....
靖：嗯，知道了。
鳕：怎么了？你知道一些？
鳕：这事情我也是因为她偷偷透露的一些，按理说不能告诉其他人的，会引起恐慌，任何有关妖潮消息都管的很严，所以大家看起来都是很太平。
靖：知道一点点，先睡了，晚安
鳕：好叭，晚安，早点休息
鳕：好梦【可爱】
刘靖没有回复。
他已经把这部老手机捏碎了。
吕郡珊.....
她在哪啊，在向蔚去的地方么？
她到什么境界了，九百多万灵源半步仙灵？
可那和向蔚的八百万大仙师，又能差多少.....
原来根本等不到自己和她相遇。
刘靖已经保护不了她了。
手机碎成了一团碎渣，刘靖平静地扔到垃圾桶里。
拿出另一部手机，回复了一些管理的消息。
小卿：今天怎么了，没发视频呀？【担心】
猫女：靖哥，好多粉丝请命，让我来催你更新视频啦！【酷】
痞妹妹：靖老大，今天更新吗？我好馋呀。【卖萌】
刘靖看完后木讷地发了个视频，是自己在逐日大桥拍的，夕阳，粉霞，金剑，玄衣，桥之右，人之侧。
没有再用关键词。
而文案是：为今天练习打扰到的行人道歉，尤其是两位小情侣。
BGM的选择，exil - hiboky的高潮部分，系统自动配对的。
发布后，刘靖便强迫自己睡去。
似乎这样就可以早点跳到下一天，早点到能亲眼看见吕郡珊的那一刻。
夜空中时不时划过一道道，一组组惊虹，赤，金，橙，蓝，青。
有的一次两，三道，有的一次五道，有的一次八道，也有孤零零的一条。
刘靖总算睡着了。
这样他就不用因为自己只是醒着而自责。
可周公也没有让他好过。
...
“你们是杀阵组！怎么能睡？你们睡了，太华十五亿人的安梦，谁来守护！？你们守的是梦幻与现实间邪恶混沌的界限！”
“你们杀的是妄图侵略国土的凶阵！恶阵！魔阵！”
“你们是杀阵组！”
“刘靖，你是杀阵星！”
“你来回答，你们能睡吗？”
刘靖木讷地回答，他又做下了一个改变自己，让他更诡异的决定。
他从头到脚不加掩饰的机械身体已经让所有组员害怕许久了。
可他还真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冰冷的说着。
“把夜斗通到我的桥脑吧。”
这样就不用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