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下起了暴风雨。
短时间内，它会停歇吗？
陈寒觉得不会。
因为暴风雨不是一时半会就酝酿出来的。
它是慢慢积累的阴暗的云翳。
如果能拥有某种能力，把乌云散开，或许暴风雨就会停歇了吧。
陈寒心想，或许需要变成一阵温暖又强硬的“风”陪在她身边，为她刮走一切阴暗的云。
所以........
“你想好了没？”林芊月撅着嘴，闷闷不乐，她往后坐了坐，抬起一条腿，把细腻雪白的玉足伸了过去，“给你最后十秒。”
“......”陈寒看着她，似是在犹豫。
“十、九、八........”林芊月不紧不慢地数着。
时间争分夺秒地溜走。
最后关头，陈寒开口，“我想好了。”
伴随着话音落地，林芊月也知趣地停住了读秒，眼眸闪过一丝好奇之色，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犹若暴风雨短暂的停滞，雷电正在暗中蓄意。
“其实选哪一个并不重要。”陈寒一边说，一边凑近她，“因为都不是你想要的。”
“为什么？”林芊月眼底里的好奇愈发浓烈。
“你还在生气。”
“没有，你说错了。”
“有，我看得出来。”陈寒离她很近很近。
“没。”林芊月否认。
“不要犟了。”陈寒说。
“我才没.......唔..呜！？”林芊月话说一半，便被陈寒堵住了嘴，她记得很清楚，这是他们第三次亲吻。
第一次，是林芊月问他爱不爱她的时候，他没有回答。
第二次，是林芊月硬要拉他一起亲吻，他半推半就。
从此以后，他就好像一直在拒绝，不知道为什么，林芊月觉得彼此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明明总是在见面的。
一直到......
第三次亲吻，便是现在。
林芊月睁大了眼眸，在她的预料中，陈寒要么会装傻，要么会用什么义正言辞的“毒鸡汤”来拒绝。
总之不可能会接受。
可现在.......
正当林芊月张开唇，要咬进他的牙关。
陈寒却退了回来，在她新一轮的愕然中，张开了双臂，轻柔地把她抱在怀里，抱的越来越紧密。
“我觉得拥抱会更舒服一些，心贴的很近。”
林芊月的表情满是错愕，“你什么时候会说这种土味情话了？”
“最近学的。”陈寒想了想，“你不喜欢就算了。”
“喜欢。”林芊月几乎没有犹豫，但很快眸子又充满了幽怨，咬了他一口，“你太坏了，狗狗要学会放低姿态。”
“那好吧。”陈寒松开了拥抱。
林芊月也顺势离开他的温柔乡，她拢了拢秀发，眼眸闪过一丝微弱不可见的失落，“钱早就已经转给你了，我们回去吧。”
“好。”陈寒有些愣，什么时候转过来的？
之后，回去的路上。
天色已经黑了，空气弥漫着湿润的树叶的味道。
所幸没有下雨。
“今晚好闷啊。”陈寒感慨。
“是吗？”林芊月抱着手臂，“我觉得有点冷。”
“你太瘦了，要多吃点。”陈寒看了看她。
“我这叫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胖。”林芊月沾沾自喜地说。
陈寒点头，他承认林芊月确实很有料，要比同龄人大很多。
“要不要试试？”林芊月忽地说着，扬起一抹俏皮的、犹如小恶魔似的笑容。
“咳咳。”陈寒咳嗽两声，转头看向一旁的凄凉，满地落叶的道路，他说，“打个车回去吧，别着凉了。”
“你陪我。”林芊月停下脚步。
“好。”陈寒点头。
随后，他叫来一辆的士，两人一起坐在后座，肩贴着肩，彼此却闷声不语。
可能是林芊月太冷了，她的身子在发抖。
陈寒心想，或许是包厢的空调太凉了，所以，他便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给她盖着腿。
烟瘾犯了。
不知道怎么的，陈寒忽地想起昨晚，他醉醺醺地看见了一团奇怪的烟雾，在床榻上漂浮。
现在想想，画面竟然莫名地清晰，与其说是烟雾，不如说是一团黄褐色的鬼魂。
陈寒是这么觉得的。
当然，喝醉酒看到什么都有可能，说不定运气好还能猝死呢！
从此解脱，一了百了。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鬼魂，陈寒希望自己死了的时候可以连魂魄一起被碾碎，别再孤零零的游荡在城市里了。
“芊月？”陈寒轻唤，没有回应。
“怎么。”林芊月轻声。
“还冷吗？”
“嗯。”
“把窗关了吧。”
“不要，我晕车。”林芊月撇着嘴，“你是不是辞职了？”
回想起被开除的事，陈寒的心脏好像停了一下，“对。”
“那明天我来找你，放学后。”林芊月说。
“好。”陈寒很清楚，林芊月是个果敢、坚韧，却又常常会哭鼻子的奇怪女孩儿，但她一向言出必行，她说出口的情话，甚至要比天上的星星更加闪耀而永恒。
因此陈寒总是觉得心有愧疚，毕竟他自己不是一颗闪闪发光的星星。
“明天请我去吃小龙虾。”林芊月微微的笑着。
陈寒看着她，“都一样吧，反正都是花你的钱。”
“不一样。”林芊月笑得更欢脱了，“主人需要的，是狗狗的忠心。”
“嘴贫。”陈寒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啊...疼！”林芊月投去愤愤的小眼神，“敢反过来欺主了是吧？
......
“小姐，你的身体还好吗？”管家关切地问。
“我很好。”许洛雪倚坐在床头，盖着加绒的被褥，面容些许憔悴。
“可是......”管家欲言又止。
“放心，我并没有受伤，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许洛雪说。
“还是关于那个男孩吗？”管家不免好奇，大小姐一向冰冷如霜雪，连朋友都没有，居然会对一个男生感兴趣。
许洛雪点头，“超检仪在哪里？”
“在机构那边，小姐你要用？”管家小心翼翼地问。
“要。”许洛雪眼帘低垂，“我需要再去验证一些事情。”
“那......我帮您叫司机。”管家急急忙忙就要打电话。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许洛雪掀开被褥，下床。
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了。
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