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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女主视角重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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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我冒着冷汗从梦中醒来。周围的乘客都在发呆或者看手机,圆窗外的云朵被阳光照亮。在飞机上的宁静的早上,我却因为一个梦兀自以着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理由哭泣。

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和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一起从高楼坠下。脸上夜晚的冷风感触是如此清晰,眼角的温由热逐渐变凉的泪水让我尝到了苦涩的味道。不用猜就知道我的脸是以怎样的丑态显现给那个人的。

我看不清她的脸,她也只是垂着眼眸,小心翼翼的问着我:“能将我一起带走吗?”

我没有回答她。带着些许哭腔的她和不断流着眼泪的我不约而同的一同站在台阶上。我对她用着自己都从来没用过的冷漠的语气说着:“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强硬的把她一起拉了下去。

那是我从未感受到的,名为恨之入骨的感情。腐蚀着我的大脑,让我忘记一切。只是要和她一起同归于尽。极端的自我厌恶和恨意交织在一起,让我不由得头昏目眩。高空之中的失重伴随着在手上的恶心触感,让我神经上的那根弦彻底截断。

坠楼就像是一瞬间。她顺着我拉住她的手轻轻地抱住了我,就像是玻璃摔在地上一样一瞬即逝。我在这时惊醒,一醒来就是泪流满面。我不断擦拭着,磨痛了皮肤,却也怎么也止不住眼泪。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做那样的梦,却觉得实实在在的发生过。

我看着旁边也睡着的老师,感到十分庆幸他没有看见我哭哭啼啼的样子,又看向窗外的景色,叹了口气。

我的情绪过了许久终于得到了稳定,口鼻之中的酸涩感让我依旧感到些许不适,但因为痛快的哭了一场反而让我的心情轻松了许多。

而想起那个女孩,我的心脏就又开始不自主的抽痛。我尝试深吸一口气,把注意力集中在窗外。

看起来会是个好天气呢。不过这种天气应该说炎热而不是天气好吧……

我靠在窗台上向着些无所谓的事情整理情绪。但是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在意起为什么要做那种梦,是最近太过压抑了吗……或许是吧。

老师在这时候醒来了,睁着眼睛就看着发神的我。我注意到他的视线后慌乱至极,紧张的对他说道:“早上好。”又想起来,别人就是小息一会,我说早上好是不是显得有些蠢。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老师也对我说:“早上好。”

老师对我真很温柔啊。我这么想着,但还是有些不想和他有过多交流的意识,而且总是有这种感觉。我对这种感觉感到非常抱歉。

“说起来,要不扎一下头发。因为是我的妻子教你,她对于容貌礼仪这种事情是很在意的。”

“是这样......我知道了。”我取下我一直带在手腕的橡皮筋,稍微扎了一个马尾。想着我一晚上熬夜会不会脱发,所以就拨弄下来了几根耳边的发丝。

就这样我和他相对无言直到下机。一下飞机,蒸腾的热气就朝我袭来,偌大的机场上没有一丝遮阴处,一接触即将到达正上方的太阳我就觉得要被活晒成人干。我和老师跟着人群快速的走向出口,回到充满凉气的机场内部。

那个梦的后劲依旧迟迟未去,我只能把注意力继续集中在其它的地方。周围的人们的谈话,同坐在排排椅子上睡觉的人,上方的灰黑的电子板。虽然看不懂,但是有些字看起来还是很像中国字,我听老师说日本字也是由中国传来的啊。

我看着这些似看得懂又看不懂的词根发呆。老师和前台的小姐说完话过后,顺着一个声音方向望去。

我顺着他的头一同望去,一个穿着特体的中年夫妇微笑的向老师走去。脸上的微笑挑不出一点令人不适的地方,得体而温柔大方。看见这样的妇人,我的心不由得提起来。

虽然知道老师是个名人,但是真的要让名媛来教我这种连头发都不会打理的人吗。我心里的自卑持续的增长着,而他们聊了一会,都看向了我。我惊慌失措,心脏狂跳起来,眼神也不自主瞟向一边。

他们向我走来。我屏住呼吸,低着头,记着我父亲说的那样,向两人鞠躬。

“初次见面,夫人。我叫李云曦。”我走音的用着中国话这么说着。

我的父亲说他们两人都懂得中文。而就算是我临阵磨枪的去学了日文,蹩脚的日语也只会让我出丑。而且他还要让我在这日本的这段时间也学一门新的语言。

怎么可能啊。我那时候震惊的看向我的父亲。

他却毫不在意,说是他的贵人之前给他算过,我在这段期间一定会掌握基本口语。

他的所谓的“贵人”,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存在。听父亲说他是一个算卦的年轻人。

他很相信风水算卦,他每次都会找那个人测未来走向或者给人生建议,而且每回测的都八九不离十,两人也有了很深的交集,但光论两人年龄也已经算是忘年之交了。

我那时候也是耳闻目染,也很迷信风水算卦这种东西,对于他所说的贵人,虽然我没见过他,但他算卦真的很准的话,我也会不自主的相信这个素未谋面的人。

不过,让我去日本这件事也是父亲听取了他的建议吗。想着这个就觉得很不舒服,总觉得自己好好的平常生活被打破了。

“啊,真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我回过神听,见上方传来的笑声,抬头便也露出了微笑,虽然我觉得自己笑得很勉强。

“不过,李云曦……是个非常不错的名字呢。看见这个名字就有种看见晨曦的感觉。云曦……要不叫做あさき怎么样?”

“asaki?”我顺着她的发音有些不解的看向她。

“只听一遍就可以念出来,这么厉害呀。”她显现的表情更加开心。“あさき就是曦在日本的读音哦。而且我一直用着不标准的口音念着你的名字的话,会觉得有些困扰吧。”

她依旧是带着和善令人温暖的微笑让我感觉到极为放松。我不自主的露出微笑摇头否定了我会觉得困扰的事实。

她便轻轻的牵起我的手往前走。“我们一家的姓也可以从中文里面找到同字的。我记得我开始学中文的时候,才发现其实我早就知道我们家的姓这两个字了,毕竟每天都有在写。”

她带着妇人特有的成熟气质低低的笑出了声,却在努力贴近我这个年龄听得懂的话语。

我却依旧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毕竟我也和其他的同龄人有着些许心智上的不同,但比刚刚慌张胡思乱想的状态要好很多。

“这样啊,是哪两个字呢?”我这么试着反问她,她思索了半天,带着点笑意似调皮道:“我忘记怎么念了。”

我也不经意间被她逗笑出了声,她就接着说:“反正你到我们家门口就知道啦,每户人家的门口都会贴这个家的姓的。”

我点点头,她又继续说:“不过,我们家的这个姓氏经常会被听错。明明是まつい但是别人就是要听成まずい,まずい在日本可是难吃的意思欸!”

“欸,是吗。”我那时候完全没听出来这两个发音有什么不同。想起来早上看手机的时候看见的一个史珍香的名字,或许和这种类似?(完全没有)

“不过,我们家的饭菜很好吃哦,马上就能知道了。”

我依旧是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看我有些过于冷淡的反应,她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话并不是很能逗我笑受到了打击,小声的说了句日本话。

之后,我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为什么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冷淡哇……

我不是说因为冷淡才选择不搭腔的。而是我不想和任何人多说哪怕一句话。如果突然聊到了颜色的话题,我该怎么办?如果因为一句话没有说对而被讨厌了,我又该怎么办?

或许我是讨厌社交的那一类人。我战战兢兢的活着,为了不让被人讨厌,每说一句话都是千思万算,那还让我不去说话。这样即使是被认为怪人也没关系。

她便不再找一些能逗我笑的话题,依旧温柔的牵着我的手走着。好像母亲一样啊。我这么想着,突然记起老师说自己有一个儿子,说好像母亲一样也有些奇怪。

这种话题应该不会被讨厌吧,我变声音有些发抖的问道:“我记得老师说他有一个儿子,您们的孩子是什么样的人呢。”

“啊,这个嘛。是个很性格单纯的人哦,个子很高的高中生。”夫人一提起自己的孩子眼角就扬起了笑意。

“这样啊……但是感觉和老师相处的不是很好……”

“毕竟他们在音乐方面产生了分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嘛。之前明明相处的还挺好的,现在却闹得分居了,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她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老师就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直挺迈着步子,仿佛像是没听到一样不闻不问。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话。

“但是他听说你要来,他已经答应要回家吃饭了哦。”她对我微笑着:“可能他对你还挺有好感的。”

诶,我也要见他一面吗。不知道怎么的,我心脏快了三分。我还没和只比我年长几岁男生说过话。而一想到这个人,大脑就已经自己开始勾画那个人的样貌。

“真的吗?”我不知道怎么的就让这个问题顺口而出,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的愚蠢程度,我便又开始慌乱起来。

“真的哦。中午的时候就能见到他了。”她依旧对我笑着,而我听出了话语的言外之意。

五.

我来到了他们的家里。精致别墅散落在苍翠树木的掩映之中。白色灰泥墙结合浅灰的屋瓦,连续的拱门和回廊,挑高大面窗的客厅,清新不落俗套。远离了所有的都市尘嚣。宁静幽远的感受令人神驰。

我看着这个像是在梦中见到的场景展现在眼前。我好像见过这样的建筑物,似曾相识的感觉又开始在脑内浮现。总觉得最近的事情越来越多的似曾相识蓬发而出,预料的事情也即将发生。

到底是什么样的的感觉形容会比较好?在未来即将发生之时遇见未来?每次都像是曾经在梦中遇见过的场景,而想起来的时候,这件事就会即将发生。

我不由得的想着那即将发生的事情,老师用着钥匙开门,并且输入了密码。但是我并没有见过他开门的样子。而想象的模样却展现在我的眼前。

我老是会遇见这种事,从小时候开始就会这样。但是每当我向他人传达的时候,别人都不以为然,说是所谓的“既视感”,我也便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

“怎么了?”夫人看着在门口傻愣的我,我微笑的摇头,跟着他们先后走了进去。落地窗外的景色被阳光照的闪闪发亮,夏天在天地间挥毫泼墨。树木葱茏的葳蕤着,不知名的花朵在清风的拂送下,舞动着裙裾。

夫人看着我傻愣愣的模样,觉得可能是因为我来到陌生的地方感到恐慌,于是便安慰我道:“不用紧张,就当自己家一样就好了。”

我点头穿上她在鞋柜里拿出的拖鞋,夫人带我上楼,将行李箱搬到了一间房间里。这个房间干净整洁,而且居然还有电脑,一股莫名熟悉的香味让我心旷神怡。不过这个房间落灰严重,像是已经很久没人住的感觉。

夫人打算这两天先不上课,先打扫房间然后让我好好休息一下,我向她表达了感谢。

下楼之后就只能坐在沙发上等候。而老师也依旧是一言不发的拿起桌上的报纸看了起来,一副拒绝谈话的样子,我也只能继续看着外面的景色。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她道:“快弄好啦。”我便立马起身,道:“我帮您端菜。”

“啊,也不错呢。”她朝我微笑点头。接受到她的同意后边将旁边的菜品看了一眼,瞄准了我要端的目标,端着一盆汤水过多的鱼小心翼翼的走了起来。

刚走出厨房门口的时候,我就听到玄关处用钥匙开门的声音。我心里一颤,手也不自主的莫名疲软,只能让自己打起精神来。但随即清亮悦耳的男声又打乱了我的思绪,感觉脑子都要被烧成浆糊一样发热,只能僵在那缓缓的移步着。

为什么我要这么慌张?我也不知道,连这到底是不是慌张我都不清楚。

老师对着他没好气的说了什么,夫人从厨房出来连忙制止了。没有听见那个人的回复啊……我这么想的时候,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出现在我的面前,递过了我端的鱼,放在了桌上。

感觉就像一阵风一样吹过,我手上的重物就消失了。

老师又是一阵怒斥,虽然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听语气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为什么他帮我也要挨骂啊……

他们关系真的很不好,现在看起来是老师的问题更多。

那个人背对着我,我也看不清他的神情,随即就回头望向我了。

干净俊秀的脸就在我的面前,背对着落地窗闪闪发亮的阳光,柔和的面颊让他越看越好看,清澈的眼睛就这么对上了视线。

啊,啊?诶诶?!

我不由得有些慌乱起来,脸上强忍着自己的神情,显得有些犯傻一样看着他,而他随即对我露出了微笑。

我滴个妈妈,男天使。我只能在脑里这么想着,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回露出微笑,但是感觉会很丑也很僵硬。

他看我半秒之后,便也去端菜。我立马摸了摸自己脸颊,并没有很热,所以看起来不会很奇怪,就是太紧张了,如雷轰鸣般的心跳还在继续。

我长呼一口气,又开始绷住自己的表情。想着刚刚见到的面容又不自主的露出微笑。和想象的一样呢。

在这之后,他好像一直都在偷偷盯着我。我其实从一早就注意到了,因为我对视线非常的敏感。但是我要回望回去吗,感觉这样会很害臊啊。我现在连他的衣角都不敢看,但是满脑子都在思考他的事情。

我看着他上楼。脑内思维又开始飘散。应该是放东西了吧,他上楼哪里放东西啊……我记得楼上只有书房钢琴室和两间卧室……啊。

难道我这半个月都是住在他房间吗?!我不由得震惊,因为刚刚上去的时候落灰的陈饰非常中性化,怎么都像个没人住的地方,原来是那位哥哥的房间吗。

我不由得脑袋有些发闷,烧的跟浆糊的脑子拼命的运转着。随机便借着洗手的名义跑去厕所洗把脸清醒一下。

捧着水着大把大把的冲刷自己的脸颊,些许水泼在了发丝上。凝结成水珠的液体从发丝上一颗一颗有序滴落,而我在这段期间一直盯着这样的循环。

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我不由得的陷入些许悲伤的情绪。总觉得有些和想象的不太一样,幸福没先来临,揪心的甜蜜和空虚感就冲上心头,将我淹没。

话说回来,为什么我会对第一次见面而且还要比自己大好几岁的哥哥一见钟情啊。一见钟情应该是这样用的吧?

我这么思索,理顺了自己的思绪,便开门走了出去,郑重的坐在饭桌的位置上。

“对了,我们这边吃饭的时候要说‘我开动了’然后双手合十,不过你只需要双手合十跟着我们做就好。”

老师突然向我搭话让我感到有些猝不及防,我只能僵硬的点头道好,随即便行礼开始吃了起来。我感到格外拘束,一是全在不是熟人的情况下吃饭,二是我的思绪还在那个哥哥的身上,以至于连饭都没动几口。

斜方的他开口了,我的心也一起提到了嗓子眼。好像是在问夫人什么问题,夫人刚想回答却又被老师驳回了。在我看来是这样的。

随即我便看到了似怒发冲冠的老师和带着烦躁和气愤的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为什么我一个外人要去插手他们家的事情。我心里一个声音在反驳着,于是我选择了闭嘴,有些担心的看向那个哥哥。

就在老师气愤的说着什么的时候,哥哥突然站起身来,随即我就听到了什么玻璃碎裂的尖锐声。在我终于知道发生什么的时候,玻璃杯炸裂的声音已经回响很久很久。

我只是木然的欸了一声,看着他满是鲜血的被玻璃割伤的手。似看着就会有什么记忆将要呼之欲出一样,让我无法动弹,死死的盯着那只手,直到脑内有弦断裂,头痛欲裂。

未见过的风景颠倒旋转,色彩模糊的飞速在脑内飞驰,眩晕感止不住的涌出。

随着摔门的声音,我也止不住的昏倒趴在了桌上。

“小曦?!”夫人又尖叫了一声,像是在很远的地方发出的回音穿进耳朵。我想尽量保持清醒,但是已经是怎样都没法保持清醒的余地了。脑内依旧混沌至极,无数的万花筒在我的面前闪过。最后便和外界失去了一切连接。

五.

混沌逐渐散去,显现的是一个白色空间。我站在正中央,底下的地板一样的东西以我为中心漾起波澜。刚刚所见过的所有色彩都聚集在我的面前,慢慢汇聚在一起。

我正想靠过去的时候,突然从某处响起了回音。

“对不起……我没有想要你这么难过的……”

“我也超级超级超级超级超级超级超级喜欢你!”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的”

“可是只有你才是让我开心的药”

不要。

我不想听这样的话。

我紧捂住耳朵,跪缩在一团。而即使是我再怎么排斥着,那些话依旧是和梦魇一样侵蚀着我的心智。

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啊。

我只能崩溃的用着无音大吼。

明明这也是能让我幸福的话。

明明这也是能让我开心的药。

为什么我会这么的感到崩溃啊。

我站在这片充满回音的废墟里,听着各式各样的声音说着这些话,内心筑起了名为麻木的高墙。心里念叨着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句子。

一开始明明谁都可以的。除了他也是谁都可以,只要能救赎我,让我的那张白纸染上名为爱的色彩,谁都无所谓。

现在已经不是他不行了。到底是谁的错呢。

从未见过的各种色彩凝结成液体在上空回转。筑城了这空间最艳丽的颜色。

瘫坐在黑白交错的空间里的我已经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听着那些回音,那凝结悬浮在空中的色彩不断的扩大。

眼泪划进发间的同时闭上双眼。

只要睡上一觉就好了。负面情绪也会消失的,他也是这么做的。

欸,他是谁来着……

.

再醒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床上了。明明是陌生的天花板,却有一股熟悉的香味让我紧绷麻木的神经得到了舒缓。我将视线移到床边,发现夫人正在一旁看护着我,看见我转醒,皱起的眉头也被抚平。

“太好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一上来就是非常热切的关怀,同时还抚上了我的手。

“没有,就是有点不想起来,对不起……”

“没关系,躺一下午也没事哦。”夫人只是对我这么笑着。

“非常感谢。”我点头不由得的露出笑容,再一次认识到她是一个非常好的夫人的事实。

“不过,刚刚是怎么了?是被吓到了还是晕血什么?”

“应该是晕血……其实我熬夜了,也可能是因为这个,不过没事的,睡一会应该就好了。”

“这样,那你好好休息,有想吃东西吗?中午的时候都没见你动几口……”

嗯,不能让夫人辛辛苦苦弄的菜浪费。我这么想着点着头,她就打算重新去热一道。

“那个,请问刚刚老师和那个……哥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哎,他们两个老是这样的。刚刚我孩子找我问你名字,结果我丈夫非要说他多管闲事,换我我也生气。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那孩子发这么大的火啊。”

“这样啊。”我不由得莫名其妙的有些抱有罪孽的开心了起来,让自己压抑着笑容。

那个哥哥居然因为我生气到这个地步啊,真的好开心。

“不过哪时候得好好教训他。”夫人气愤愤的说着,“把小曦吓到直接晕过去,真是的。”

“倒也没关系的……”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话来给那个哥哥说好话,她没过多久就转移话题关怀的问道:“不过,刚刚是做了不好的梦吗?感觉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啊,是这样啊。其实我记不得了。不过感觉其实是个很悲伤的梦呢。”我只能对着她这么苦笑着。

“这样,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热菜了。”她将手放在我的头上,轻轻的摸了摸我的发梢。

我点头,目送她离开,随即便抱住自己的膝盖,看着窗外的风景,默默流着眼泪。

我走过去,膝跪在了窗台上。

落地窗旁倒影着身影。指腹贴近透明的玻璃窗,依旧触摸不到窗外的风景。

感受不到窗外的温度。夏天里空调房的一阵阵凉意让人毛骨悚然。

无助,寂寞。这种感觉依然那么熟悉。而空气中弥漫着那股熟悉的香味,虽然很淡很淡,却也让我感到舒心。

希望自己能够变得麻木,最后也只是暂时遗忘罢了。

我到底是怎么了……

眼角又一滴泪水划过,脸颊濡湿了裙摆。

.

下午的时候,我的身体状态也好了许多,至少能下床了。于是便按着夫人的原计划,带我出去走走认路顺便买点生活用品。

这里和中国的店面好不一样啊。我这么想着,跟着夫人后面用脑袋乱晃,因为天气炎热而给我撑着太阳伞的夫人无奈笑道:“活泼一点是很好啦,不要走丢了哦,来,牵着我的手。”

我点点头,牵住她满是皱纹的左手,手汗粘答答的却感觉很安心。

我和夫人进入商城一同来到了一间精品店逛。里面有那种解压的玩具。有发光的球玩具还有尖叫鸡什么的种种,那时候的我还对玩具感兴趣,对着里面的玩具又是揉又是捏。

夫人这个时候接了一个电话,便没再带我逛,让我一个人在那里玩玩具消磨时间。而直到我回过神的时候,周围的人都换了一批,而夫人也不在了。

我的心脏一下子就被揪紧起来。应该是还在里面吧,我这么安慰着自己,快速往精品店里面跑去,但是还是没有看见她。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连忙到处张望,又往精品店里面跑了一大圈,依旧是没找到。我着急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想起来,以前这么走丢的时候我母亲就说就在比较空旷显眼的地方等她。我绞尽脑汁的思考哪里是空旷的地方,最后打算去商场门口那里,那里比较有标志性而且也算是空旷。

于是我就跑到了商场门口。外面炎热的天气让空气都开始变形,以至于都没几个人。背后是被热气混染的温热冷气,后方喧闹的嘈杂不绝于耳。

我站在那里流着汗水,祈祷着夫人能快点找到我。木然站在那里的时候,突然响起的近处的声音让我不由得一颤。那像是直接在我的耳边说的一样,无声无息的令我不禁吓了一跳。

不过是日本语,我也没听懂。一侧头看,好像是和那个哥哥差不多大的高中生。他穿着精简干净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显得格外清爽,而那双及其清澈的眼睛带着些许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我连忙疯狂摇头,他像是被逗笑一般露出了微笑,随即看着我的全身上下,似恍然大悟的用着中文道:“你是中国人啊。”

“啊,是的……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呢?”怎么感觉我碰到的每个日本人都会说中国话。

“你的手腕上的红绳哦。那上面挂着的那个挂饰是貔恘对吧?”(貔恘:别称“辟邪、天禄、百解”,俗称“貔大虎”,是中国古书记载和民间神话传说的一种凶猛的瑞兽,与“龙”、“凤”、“龟”、“麒麟”并称为五大瑞兽。)

“是的。”因为我父亲很相信玄学这种东西,是他强制给我戴上的。不过感觉还挺好看,于是我就没有排斥这件事。

日本人居然知道貔恘啊,而且这么小一个东西他也看得出来啊。我不由得有些惊讶,他似看穿了我的想法,对我自满的道着:“我学过这类算卦风水的,这点东西当然知道了。”

“哇,好厉害。”我几乎是捧读的语气念出了这句话。他也没多在意,问道:“为什么在这站着呢?这里这么热。”

“啊,我和我的钢琴老师走丢了……就打算在这里等她。”

他不由得像是看傻子一样笑着摇头:“这种事情不是就应该在走丢的地方等她吗?她要是把你丢下之后发现了原路返回找你就好了。”

我不由得觉得有些奇怪,但是说不上那里怪,也无法反驳,好像这么做确实会更好一点。

他也无法,继续问道:“那位夫人叫什么名字?”

感觉越来越奇怪了,这个人从一开始说话后就给我一种很莫名其妙的感觉。我也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只能答道:“我只知道姓好像是まつい……什么的?”

“这样啊。姓松井,还是钢琴老师的话,我倒是知道这附近有一家人。他们家有位叫做松井善彦的父亲吗?”

我思索了一会,老师确实是叫这个名字,便点头。他就笑道:“这就好办了,我知道夫人的电话号码,我帮你打个电话吧。”

“欸,是这样吗,非常感谢。”我向他鞠躬,他便道:“没有必要行这么大的礼啦,等等哦。”

他便拨打了一串电话,随后他便背对着我用日语通话着。没过多久便把手机给了我。

我接过手机,随即夫人急促的声音变传来:“对不起哦,小曦,刚刚走开了。我忘记了,毕竟我也很久没有孩子陪我一起出去逛街了……我现在突然有事,可能晚上十点钟之前都没法回家,你这段时间就听这个哥哥的话吧,他先送你回去。”

“啊,好的……”我好像被卷入了一系列莫名其妙的漩涡里。

“就是这样。我送你回去吧。”他挂断电话后对我笑着,有着和那个哥哥一样耀眼的笑容就展现在我的眼前。

怪异的是,我却对他没有一点类似于心跳加快的感觉,只是犹豫的点头跟着他。我完全对他提不起任何防备的心理,拉住了他伸过来的手。

说起来,他会知道那个哥哥的名字吗。这么想着的我突然有些紧张起来,提尖嗓子问着:“那个,突然有些好奇,我那个老师的儿子是叫什么名字呢?”

他看着我的眼神忽然多出了一点无奈的情绪:“你想知道吗。但是这我就不太清楚了耶。”

“欸……好吧。”

“怎么这么失望啊。好吧,其实记得到,中国意译好像是叫松井凌也。”

他突然改口说出来让我不由得点头道好,“谢谢大哥哥。”

“你都不想知道我是什么名字吗。”他似有些受伤的嘟起嘴。

“那你叫什么名字呢大哥哥。”

“不告诉你。”他冲我做鬼脸。

“……?!!”我这时候才意识到了这个人的奇葩性。

“反正离开日本之后你就不会见我几面了。不过在这几天我可以教你学日语哦,你也想和你的凌也哥哥聊天吧。”他搭上了我的肩膀,本就又热又晒人的天气更加令人急躁。

“嗯。”

“那得收学费才行。”

“……我不学!”

“好嘛好嘛,我不收。不过……今天晚上来捧个场怎么样?”

“捧什么场?”我歪头看向他。

“就是,我是做摇滚乐队的,晚上会有场演出。不过竞争压力大,要和另外一个乐队拼人气,你要是能来看看就好了这样的。”

“欸,大哥哥你是要一个小女孩去酒吧吗。”

“不是你想的那种迷情意乱灯红酒绿的酒吧啦,大家都是来听歌喝酒的正经人,没有什么乐队想要去那种特别乱的酒吧的。”

“大哥哥你是要一个小女孩去酒吧吗。”不知道为什么,我在他的面前总是会不过脑袋直接说话。可能是他有那种可以随便开玩笑的氛围吧。

“是!我还怕你认不到路打算给你画地图!”

“大哥哥你是要一个小女孩一个人去酒吧吗。”

他被我的复读功底彻底折腰:“因为刚刚出现了一些状况。夫人处理的好像是我这边的问题,我得去解决一下才行。等会送你回家之后我给你点个外卖,你就在家吃完饭后出门吧,大概七点半这个时间点开始。”

“欸,那是为什么我非要出门呢。”

“我记得那位松井凌也好像在酒吧里做洗碗工。我听夫人说过,不过是不是在我这家就说不准了,因为我也没见过他。”

“好的,快回家吧,我会去的。”我点头答应。

他不由得摇头苦笑,我和他就没再说话,顺着回家的路上走去。我看着没有几个人的大街上的商店看着,忽然一抹眼色撞进我的视野,灰色的花朵娇艳的绽开着。

我被这样的颜色吸引,血也是这样的颜色,便又想起来凌也哥哥了。

那个教我彩色心理学的老师说,这个颜色是艳丽显眼的颜色,过年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颜色大扑大张,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样的颜色算不算显眼,但是在一些我能识别颜色的花里面,确实是最显眼的。

而我只是向那看去没过几秒,他便注意到了,问我:“你想要吗?”

“欸?”我不由得有些愣住。

“那个叫玫瑰花哦。是很鲜艳的红色呢。”他的视线也落在了那朵玫瑰花上。

“作为捧场的回礼,就那个吧。”他对我笑着,带着我走进了花店。

“那个,我不想要的……”我被他似拖般拉到了花店里,里面混杂的花香冲鼻让我不又得愣了一会。

“没事,不要对这种事害羞啦。你要几朵?”

“……一朵就好了。”我知道自己拗不过他,而且花店的老板还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们,不由得有些害臊。

“好的呢。”他取了一朵开的最好的玫瑰找老板付钱,一根一根的把上面的刺去掉,再把它用纸包装起来,将那朵玫瑰递给我。

我接过后小声说道:“其实不用这样的啦……不过真的非常感谢,我很开心。”

“你要是能开心就是我最大的荣幸啦。”他依旧是带着灿烂的笑容无意之间说着让我很困扰的话。不过我之后才知道他的行为叫做撩妹。

.

他把我送到门口的时候,随手从口袋里拿了一张纸和一支笔,就靠在附近的墙上,给我画这里到那个酒吧的地图,“等会外卖送上门的时候,要跟别人道谢哦,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这样的。”

“啊,这样啊,我知道了。阿里嘎多口塞以……马斯。”我直接现学现用,让他满意的点头,随即递给我那张纸条,对我挥挥手便走了。

我便回到那间房子,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的发呆,便开始思索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感觉从八月十四号开始就遇到很多事。件件事情串联起来却显得及其古怪,感觉不应该是这样的。像是被人故意安排好的一样。

那个人是父亲吗?好像不是,毕竟他也只是让我上辅导班而已。

我因为这件事发现我是色盲。那位钢琴老师貌似和我的父亲是故交。正好还在我接了这么多幅代画的情况下邀我去日本培养。而我的父母也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简直就像是我只是个东西一样,随便丢到哪都无所谓。

我不由得又开始沉淀自己的情绪,还是让自己打起精神来继续复盘。

代画那个事应该确实是我倒霉吧。但是今天到日本之后一些事情也很奇怪,那个忽然冒出来的和夫人认识的高中生。

明明知道凌也哥哥名字,却跟我说不记得,而且也说不认识。我隐隐约约的觉得他们认识,毕竟他说搞摇滚乐队,凌也哥哥也是因为做这个离家出走自力更生。

他说的做洗碗工这件事大概率是真的。不过,都和夫人聊这样的话题了,虽说不一定见过,但是肯定是知道很多关于他的内容。

我看了看那个大哥哥给我画的地图,地图的末尾有着两个酒吧,他刻意的将再往前走的酒吧打了一个大叉,用粗剪头指向了近一点的那个酒吧。

就是说,再往前的那个就是他们的对手乐队演出的地方吗?我歪头疑惑的看着那个地图。

为什么非要让我去酒吧,找人捧场这种事情需要一个女孩子去吗。他要我去酒吧的目的真的只是这个吗,要是这样的话动机真的好莫名其妙啊。我也只是因为凌也哥哥可能会在那所以才答应的……

不过,如果凌也哥哥做洗碗工的地方是再往前的那个的话,我可能会背驰他的愿望直接跑去那个酒吧的后门。

再说夫人。明明之前也是怕我走丢小心走不在了还牵着我的手,刚刚却把我一个人丢在那说是把我忘了,这么明显的谎谁都看得出来。所以为什么会突然走开呢,是那通电话的原因?明明会很快解决的事情但是需要花这么长的时间?老师也在我醒来后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一切都太奇怪了。

仔细想想那个大哥哥的话,一切都是完全知道发生了什么又引导我,让自己的行为正当化一样。

我当时说和钢琴老师走丢了,只是说了这一句话而已,但是他确很明确的说出“是她把我丢下”且“不是在这里走散而是来到这个地方来等她”这种事情。

之后也很奇怪。他居然直接说出来“夫人”两个字。明明我也没有说我的钢琴老师是男性还是女性。后面问老师的名字的时候也像是因为我知道老师的名字做出来的举动。

他的一举一动间都像是知道我下一步会做什么说什么一样,让我对他产生了未知的恐惧,却又怎么都对他提不起疑心。

到底要不要去呢。我在心里问着自己,将用牛皮纸包装起来的玫瑰取出。花朵依旧娇艳的开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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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还是去了。晚上夏天的炎热散去了不少,穿梭在喧哗的城市夜里的车流如水,闪闪灭灭的光在眼里都变成了星星。

最后,我站在这两个酒吧中间摇摆不定着。手里还拿着那朵玫瑰花。之前也没有把它看的多重要,现在却小心翼翼的捧在了手里。

要不先去前面那个酒吧后门看一看吧,如果没见到凌也哥哥的话再去那一家。虽然很对不住那个大哥哥,但是我无论如何都想和他见面。我抱着这样的想法偷偷从后巷溜了进去。

在这阴暗的巷子里,有只野猫捕捉老鼠。优美的身姿在城市微亮的灯光下漫舞,只发生于一瞬间,那团黑块便飞出,衔着老鼠的黑猫紧接着再次现身。可能是被咬住了要害,老鼠已经不再动弹。那只黑猫便望向我这边,大而圆睁的瞳孔朝向这里。停顿了一会儿,接着闪入后巷转角,消失了身影。

我还在回味那样的场景的时候,就听到了一阵电吉他的拨弦声。

欸,我明明都没有听过,怎么会知道这是电吉他的声音?自己在心里觉得奇怪,但还是慢慢的走进。昏暗的后巷再往前进,门缝之间的光束射出照亮斑驳的石板,那声音也越来越近。

会是谁呢。我深深的被这样似发泄的狂乱音调所吸引。灯光逐渐拉进,人们的欢呼也在停滞的一瞬间炸裂开来。随即我就在拐角处就看见了他。

心脏停止跳动了那么几秒,而声音一股脑的炸裂在我的耳旁。

眼睛一直跟随着他。

仿佛是拨动着我内心的琴弦一般,他每弹出一次音符我的心也为此拨动。那是世界上都无法比拟的事物。他的笑容,他的一举一动,皮毛上的汗珠,不停跃动的身姿,弹奏着只属于他一人的故事。让我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这个人是活着的。打从心里的为他着迷,心中再无他想。

我混入了人群之中,跟着他们一起欢呼尖叫起来,而我的眼中已经只有他一人。

回想起自己,好像一直是在他人的安排下而活。从来没有经过自己意志而行动,行尸走肉一般的人生。被骂了不会还嘴。被无意识之间的冷暴力之后也只是一个人躲在某处哭。母亲的打骂。父亲的威压。反而现在一个个谜团串接在一起的探索时光还要更加有趣。

这个人是活着的。凌也哥哥是为了自己而活着的。他会反抗。会用尽一切的追求自己喜爱的事物。会为了我生气。会对我笑。会给我端菜。会温柔的对待我。

而现在,他站在舞台上,绘声绘色的演绎着自己的故事,填充自己人生的色彩。

或许从开始看见他时,那种感觉不仅仅是一见钟情,也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会爱上他。想要为他奉献一切。而现在我也有了活下去的意义。

为他而活下去吧。我在心里暗暗做下了决定。

松井凌也。这个名字在我的心里刻下了永不磨灭的印记。像是夏天的暴风雨那般强大的力量,我站在漩涡中,也不会丝毫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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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晃眼的灯光不再摇晃,似宣告着演出的结束。竭斯底里的叫喊了一个小时的我喉咙已经不能正常发声了。干咳了几下后看见他似要下台的模样,便连忙穿过了人海,死死的护住玫瑰,不让她受到任何的损伤。

这朵玫瑰象征着我的爱。我的爱绝对不能让其他人污染。我这么想着,一边护着她奔跑者,撞到了许多人,耳畔传来了许多人的哀怨声,而我全都没有在意。只有逐渐消失在人海中的他。

终于穿过人海的时候,他已经快要走出门口了。我强忍着自己急促的呼吸,颤抖的拉住了他的手。像是条件反射一般握住了那只手。

他便立马回头。我和他没对视几秒就又开始逃避低头了。我的脸直发烫,而他的鼻息就在我的上方,在嘈杂的环境里也清晰可闻。

我这时候该说什么好呢,说什么他才能听懂呢。突然想起来那个哥哥教的谢谢的话语,便莫名在口中念叨了起来。他似要听我说一般低下了头,我被他突然的靠近吓得一震,他便又抬头。

啊啊……好尴尬,好羞耻……

我有些受不了这样的令大脑发涨的氛围了,感觉迟早会晕过去的。于是我鼓起勇气,看向了他,将背在手后的玫瑰花展示在他的面前。

他盯着那朵玫瑰走神了一会,好像才知道是送给他的一样,捏住了花茎。我随即便似逃跑般离开了他的视线。

一跑开就是又撞到了很多人。我对我自己的冒冒失失感到懊恼,却怎样也无法停止奔跑的脚步。如雷轰鸣的心跳还在继续,我却怎么也无法平息下来,车水马龙在我眼里都像是糊掉一般飞速奔过。

我最后因为体力不支而找了一个角落瘫坐休息,抱着自己的膝盖长吁一口气。

对了,得去左边那一个酒吧才行。我的大脑似生锈般运转着,看着人来人往的夜景发呆。过了几分钟后,额头上的汗水被夜风吹凉,我便站起身来,一阵头晕目眩让我有些许站不稳,只是摇摇晃晃的身姿此刻却被强而有力的手臂拉住了。

“怎么了?不舒服吗?”熟悉的声音响起,我抬起自己的眼皮一看,又是那个大哥哥。

“对不起,没能来给你捧场……”做完事过后后悔就涌上心头。何况我还把他给我买的玫瑰花送出去了。

“没事没事,你是身体不舒服吗?我送你回去吧?”

“谢谢。大哥哥你真好。”我无力的对他笑了笑,他便搭起了我的手臂把我拖到街边等计程车。

他试图和我说话让我缓轻不适:“说起来,你好像挺好奇今天那件事来着。跟你说说吧,我喊我的下属说今天不要跟着我,没想到他们就把作为我们对手乐队的电吉他手给打住院了,好奇怪啊。”

“哥哥你有下属吗?”我不由得疑惑。

“对哦,我可是黑帮少爷。”他得意的笑着。

看起来完全不像那么回事啊。我不由得在心里吐槽。我那时候并不是很懂黑帮是什么东西,但是我隐约听过父亲说过这种词,可能是小混混什么的吧。我当时这么想着。

“那为什么他们还要做违反你规定的事情呢。”

“谁知道呢,不过因为这件事,松井夫人算是狠狠说了我一顿,我们也是落人口实人气大减,真的是糟透了。”

“嗯,糟透了呢。”

“你好冷漠哦。”

“嗯,我好冷漠哦。”我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只是虚脱的重复他的话回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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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是和他相对无言的上了计程车。我的体力也逐渐得到了回复,于是问他道:“不过,为什么想要让我捧场呢?”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选择罢了。”他只是这么回答,并没有多说什么。

“欸。”是指去看凌也哥哥那件事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也已经知道了吧。

“那你想要我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他只是重新看向我,笑道。

“你的选择就是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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