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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男主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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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光临。”我站在收银台前面,对着来往的客人说着。感觉已经是是听起来及其敷衍的拉长腔调,但是也已经无所谓了。

我现在在这便利店打工,每天六点到晚上七点,不过今天因为是星期一,所以到了中午这个点就没什么人来了,就是说可以暂时关门休息会。下班之后我就去酒吧当洗碗工。

打工的直观的原因就是和家里人吵架,搬出来自力更生了。

虽然这种自力更生也讨不到什么好处,但是能锻炼生存能力。不过每天站在这真的还挺累,还要去搬货拉车(拉的车就是手拉车。我不觉得他们会让十七岁的学生去开货车)肩膀最近莫名其妙的多出了几道淤青。小混混烦店长也烦,除去房租费水费电费种种,能够自给九百日元。只能吃着泡面维生的毫无人性的打★工。

我这么悲怆想着,一个戴着口罩和墨镜的可疑女性走到店里,我不由得皱起眉头看了看手表,现在才早上九点钟就来行窃了吗。

“欢迎光临……额。”

那个女人东张西望,然后听到我的声音立马往收银台靠过来,握住我的双手,道:“孩子,你声音真好听!”

“啊?”

“有没有兴趣做艺人哇~包吃包住哦~”

我有些惊恐的看着她,我长的不帅,身高也就是不起眼的普通高中生,怎么会在打工穿着工作服的时候被星探搭讪啊。而且什么艺人包吃包住??

想着她下一句会不会说“这是我的一个东西”的时候,她取了墨镜,一双熟悉的眼睛就露了出来,眼角爬上了皱纹,带着些许慈祥的笑意。

“您在这干什么呢。”我立马撒开她握住我的手。

她因为我撒开手的动作垂下了眼眸,随即又恢复如常的委屈道:“因为想来看你就来了嘛。工作感觉怎么样?”

“跟您没关系吧。”

“别说这种话啦。不过就算你父亲都去中国好几个月了,你还不打算回去住吗?”

“反正家里都没人,我凭什么要回去。”我有些不想和她说话,别过头不看她。她似真非真的呜呜哭了两下,我就还是忍不住去看向她。

“松井夫人,在我这里哭得不到任何好处。”

我的母亲便似不开心的冷哼一声:“最近家里可不是没人了,会有个特——别好看的女孩子来家里半个月呢。”

“女孩子?父亲最近在做什么拐卖生意吗?”我以冷嘲热讽的语气开了个玩笑。

“什么拐卖生意啊。”母亲也被逗笑了,“我听说是因为那个女孩子有弹钢琴天赋,刚刚学的时候就能立马找准拍子,是个对音乐很敏锐的人。你父亲就打算这半个月带到日本来让我培养。我还帮你去问她长得怎么样了呢,说虽然不打理头发,但是个挺漂亮的孩子。”

不打理头发的漂亮女孩?我歪头不解。

她接着对着我语重心长的道:“我就说,今天便利店中午也不怎么忙吧?我去机场接那个女孩子,中午的时候久违的聚在一起吃个饭吧。”

“我不想去。反正怎么样都会吵架。而且我等会还要去其他地方打工。”

“就算你这么说,中午也只会吃泡面不是吗,我都说了多少遍了那个东西吃多了不好,而且你还要这样高强度的打工,营养怎么可能跟得上嘛,找我点借钱又不是什么大事,而且……”

她又开始唠叨起来,我便立马打断:“好,我会去,中午回去吃饭是吧,我知道了。但是我现在还要打工,您就先去接那个女孩子好吗?顾客站您后面半分钟了。”

母亲听到我这么说,看向后面的顾客连忙道歉,然后从包里掏出捆的一大把的二十万日元塞在我的包里道:“那等会见哦~”就走了。

后面的“顾客”也绷不住了,笑了起来:“松井,你母亲这么好笑啊。”

我不由得对着他苦笑:“她就对我这样而已,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

我的母亲虽然在音乐方面获得了许多奖项,在他人眼里也是个成熟的家庭主妇兼名媛,但是在我面前就像个比我还幼稚的孩子一样,搞不懂。

“这不就说明她只给你展示真实的自我吗。”佐藤穿上工作服和我调笑着,“中午的话,你就去吧?我帮你看店。”

“啊,非常感谢。”虽然我也真的非常非常非常不想去,尤其是一想到我要见我的父亲,但是我也想看看,连那个严苛过头的父亲所认可的女孩子会是怎样的存在,抱着这样的好奇,我就答应了。

不过是中国人啊……我想着语言上的不通会不会影响谈话,不过我记得最近推出来一个机械翻译的软件,所以应该大概没什么问题吧。

“这么说起来,好久没去你家玩了,下班后一起打游戏怎么样?”

“啊,我之后也有打工。”

“哎——那我诅咒你没法去!”他在我的面前画了个魔法阵,然后在我额头上一点。

“什么啊。”我皱眉头笑着看向他。我那时候也没想过他的诅咒会起效,只是当做玩笑话,道:“如果真的可以的话,那你就来吧。”

“哼哼,我的诅咒可一向是很准的哦?”

“好了,别闹了。欢迎光临——”

.

到了中午,我久违的回到了这栋房子。我搬出去的时候离现在好像已经过去半年了。

我叹了口气的同时,在厨房做饭的母亲也从窗外看到我了,向我夸张的挥了挥手。而我也在那时候看见了那个女生的背影。她身着素白的连衣裙,在三伏天里看起来挺清凉,好像在小心翼翼的端着盘子走着。

啊。我因为看的并不是很清楚,没有什么感触,只是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要啊一声。毕竟那时候我不知道,将来的我会变得只会有她和其他人之分。不过现在的我只是看一眼就移开视线开锁进门。

“……我回来了。”我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我的父亲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的眼睛看向我,冷哼道:“还知道回来啊。”

我顿时便想要离开,母亲就连忙从厨房里出来:“亲爱的,别这么说。欢迎回来,我做了小凌也最喜欢吃的鱼哦。”

我虽然对她和喊女生一样的叫法不满,但是她又不是一天两天这么叫了,我就只是嗯的回复了一声。我看了半天鱼在哪,才发现是那个女孩子端着的那盘菜。

她战战兢兢的端着那大瓷碗装着的鱼,因为汤水太多,是要随时溢出来的状态。我就走过去接过帮她端在了桌子上。

我的父亲又开始训斥我:“谁叫你鞋子都没换就进来的?别人十二岁了还端不稳一盘菜?”

我压着怒气的盯着他,说的好像你有在帮忙,动不动就指点江山。但我还是走到玄关脱下鞋了。

我又看向那个女孩,看见她带着些许感激和担心的神情看着我,让我的情绪受到了些许安抚,对她稍微笑了笑,她愣了会也对我笑了笑,不过笑的极其僵硬。

这个女孩子才十二岁吗,长这么高啊。她的身高不说也快接近一米七了,站着的时候都能到我的肩膀的程度。

我又仔细的打量了她,倒也没有披头散发,只是简单的扎了个马尾,滑下来的几丝头发落在鬓边,眼睛不知怎么的有些充血,精神气也不太好,关键是板着一张脸,一副不让人靠近的冷淡模样,看着像是学习压力过大的学生。

应该是熬夜了吧,不过确实,被丢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肯定睡不着。

她父母到底怎么想的啊,居然答应这种把自己女儿一个人丢在国外这种事情。我不由得有些不解。

不过五官长的确实真的好看。我边帮忙端菜的时候边打量着她,我母亲就在旁边偷笑我。

我把菜端完了,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的上楼往我的房间走去,但是一开门的时候却看见了一个行李箱,满是简笔画兔子头有着不同的表情,粉色背景打底,看着挺可爱。

也对,因为客房被迁成钢琴室了,所以她也就只能睡我这里了。女孩子睡在我的房间,说出去肯定会被误会吧,我不禁汗颜。虽然那时候我也没料到这一晚会有个传出去就会产生更大误会的事。

我看着房间熟悉的陈饰和一台半年没用已经落灰的电脑,叹了口气。稍微把包和手机放在桌子上就下楼了。然后又看了眼那个可爱的行李箱。

坐下来吃饭的时候,我坐在父亲的对面,而母亲就坐在我的旁边,因为一家人吃饭的座位都是这么安排的,所以那个女孩子就坐在了父亲的旁边。

“来喝点果汁。”母亲想往我的杯子倒了橙汁,我连忙拒绝,让母亲给那个女孩子倒。父亲用中文和那个女孩谈话,聊了几句后就道:“那么开吃吧。”

粗略的说了一句“我开动了”后,大家就开始吃了起来。没有一个人说话显得压抑的环境和我越来越烦躁的心情,明明开了空调,依旧觉得内心燥热难耐。

因为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没有向我说明这个女孩的名字。是我都不配和她说话的意思吗?

最后我还是忍着镇定的模样,问着母亲:“请问,她叫什么名字?”

“啊,也是哦,应该跟你说明才是。不过中国名有点难说——”

“你知道她的名字干什么。”父亲打断她的话。

“怎么,您的意思是我不配知道她的名字吗?”他就是这么想的吧,我对他冷笑着。

“你又不会中文,你都没法和她说话你乱打听别人的名字?”

“她这半个月还不是要睡在我房间,我不能知道她的名字了?”

“你半年不回来你还敢说那是你的房间?”父亲又开始怒目圆睁的看着我,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他的这副表情。

“我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才养了你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有着大好的前程,一切给你安排的妥妥贴贴,你只要这么走就能成功成才,你却天天抱着你那破电吉他弹,现在还搞什么离家出走自力更生,你就是想要气死我是吗?”

我的父亲认为,在音乐界的金字塔(歧视链)里,古典乐是在所有音乐种类最顶尖的存在,而摇滚乐则是最底层。玩摇滚的都是披着像彩虹拖把头一样的头发站在舞台上摇电吉他狂欢的疯子。我就像是拥有大好前程完全可以享乐度过人生的亲王自愿的跑到凡间去当乞丐一样的荒唐。

但是,音乐本就没有什么高贵卑劣之分。这是一个正常人应该随便动动脑子就能想出来的道理,只是被大众所接受程度不同罢了。虽然不是说只要努力就一定有收获,我也曾经想尝试过让他接受,但是他的一系列压榨行为让我产生了及其的厌恶。

所以那时候的我脑子一热,做了一件后悔但是又让我觉得庆幸的事情。

我站起身,握着杯子猛地摔在桌子上,爆裂的声音伴随着刺痛感涌来,我的母亲不由得尖叫了一声,我的手顿时沾满了玻璃碎渣和血。

而就这么寂静了一会。我平静中带着怒意的目光直直的看着我的父亲。

“你疯了?”我的父亲也是被这样的行为吓得一怔。

“对,我被你逼疯了。”我站着蔑视的看着他,心里却有些担心会不会把那个女孩和母亲吓着了。母亲肯定是被吓到了。我抱着歉意的看向了那个女孩,她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怎么吃几口饭,现在也只是呆呆地看着我。我随后就收回视线就走出家门。

“你要出去的话,就别再想回来了。”父亲在身后的更加冷漠的怒吼着。

“爱谁谁回。”我换了鞋子之后直接摔门离去。

之后,我边走边看着自己手上细小的伤痕和流出来的血,有些头疼,毕竟包扎也需要钱,而且晚上也不能去做洗碗工了。一想到那个女孩看向我的神情,更有些后悔,是不是把她吓得说不出话了?

我和父亲半年前就经常像这样因为一些小事就开始争吵,虽然现在做事威风潇洒,其实也是故作潇洒无法转正的neet罢了,做完伤害他人的事情之后又开始一遍一遍的复盘他人的情绪然后开始后悔,我就是这样的人。

以后确实不能这么莽撞了。我这么想着,又重新回了便利店。

“欢迎光临……呜哇,你这个手怎么搞的?”帮我接班的佐藤看见我鲜血淋漓(没这么夸张)的左手,吓了一跳。

“又和我爸吵了一架,砸了个杯子,没事。”

“你这个还能叫没事吗?去隔壁药店买个纱布吧。”

“我包和手机都放在家里了,先找你借点吧。”说起这个我也头疼,难不成大晚上的翻二楼窗去拿东西?会被那个女孩子当成小偷吧。

“行吧。”他从包里掏出几百日元递给我,看起来我在别人的面前算是一个在金钱上可以信得过的对象。我这么想着便道:“真的非常感谢。”然后去隔壁的药店包扎了。

店主是位老爷爷,我进门就看着我的手,拿从玻璃橱窗拿出纱布和我没见过的药膏道:“300。”

我身上不多不少,刚刚好三百日元。我有些惊奇的将钱递给他,他给我一个小凳子坐着,熟练的拿起一旁的酒精喷雾。“忍着点。”说着就往我的手上喷。

本来不怎么疼的手顿时像是被千根针扎一样痛至骨髓,我“嘶”的倒吸一口气,他拿着棉签清理着我的伤口里的细小的玻璃渣,随即给我抹上了药,将我的手缠上纱布,整个动作不超过两分钟。

“非常感谢。”我站起来向他鞠躬,他只是看了我一眼,摆摆手道:“别再和家里人吵架了。”

我不解,他怎么知道我是和家里人吵架造出来的伤?不过没多想,就再鞠一躬,然后回便利店继续鞠躬去了。

佐藤看见我回来了,就立马说:“唷。不过我还是挺好奇,你怎么又和你父亲吵起来了?”

我一边搬货一边道:“他不让我知道那个女孩子的名字。”

他不由得皱起眉头:“就这?”

“就这。”

他忍俊不禁:“不是吧,你对那女孩一见钟情了?因为不知道她名字就要搞的这么大阵仗?”

“不是。只是我父亲的那个语气让我很窝火罢了。我和他就是这样,因为一些小事就会发脾气,他也老是将事情扯到我的身上来骂我。”这是实话,不过要说对那女孩子到底有没有好感的话,倒是有。

“欸——那个女孩长的很漂亮?”他又开始把话题转到那个女孩身上。

“嗯。”

“多少岁啊?”

“听我父亲说是十二岁。”我把一箱方便面用小刀裁开胶纸,一个一个的按着价目表上货。

他就在一旁给我弯腰递方便面:“你还是恋童癖?”

我不由得笑了一声:“什么恋童癖,她长的比你还高。”

“哈?真的假的?”他极为震惊。

“所以我不知道她年龄。我不相信我父亲,他总是满嘴跑火车忽悠人,我小时候就被他忽悠好多次了。”

“你这么讨厌他啊。”

“我不讨厌他。”我垂眸说着,因为就算他再怎么骂我,压榨我,出发点也是对我好。毕竟我也见过他对其他孩子的模样。

“哦……不过说起来我也是不理解你父亲,你弹电吉他真的挺好的,可以说是天才哎,我一个不懂音乐的都觉得技术很高。为什么他就是不接受这样的东西呢。”

“不知道。”或者说我怎么可能揣测他的心思呢。

“好吧。”佐藤察觉到气氛的尴尬,所以就没再说话了。

到了晚上七点的时候,换人接班,于是我和佐藤一起下班,他就道:“说好的去你家的,别说话不算话啊。”

“好好。不过我得去酒吧说一声我不去打工了,不然老板要骂我的。刚刚太忙都没吃饭,饿了。等会吃清汤火锅?”

“可以啊。但我不想再吃全是蔬菜的火锅了,今天这么热。”

“那就做个铁板烧吧,加点鸡肉。我家有鸡胸肉。”

“鸡胸肉干巴巴的我不要,还不如香肠呢。”

“那回去的时候请陪我去趟超市吧。”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顿时就没了话题。然后我发呆的时候又想到了那个女孩,她中午吃饭的时候都没动几口,是吃不惯吗。要不等会在家里(我自己租的)拿点钱给她买点东西吃吧。而且可能也睡不好,我给她热杯牛奶什么的应该没问题。

我那时候自己都没察觉我对她这么上心,这么想着的时候就到了酒吧。我站在门口的时候在顿时就感到了古怪,因为平常这个点会有个乐队在演奏,不可能会这么这么安静。我和佐藤并肩一同进去,酒吧老板看见我,主动摆手说道:“今天你就不用来了。”

“欸,请问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我从小被培养要用敬语对待陌生人或长辈,所以就算是在和父亲吵架的时候我也用的敬语。所以我这个人就没有什么太大的脾气,因为已经被磨光了。

大概是因为我的气质就看起来跟个富家少爷一样,别人就认为我是摆架子。所以打工的时候有人排挤我是很正常的事,老板也不意外。

老板被我问到这个问题,脸上的不耐烦愈加明显:“来我们酒吧演出的乐队的吉他手被混混打进医院了,今天演出不了。”然后就走向了那个乐队的成员。

啊,原来如此,这样的话来这里的人就少,就不需要这么多洗碗工了,不过不演出的话,生意也会受到影响。因为我本来就是他额外招的,还是日结,所以他们就可以想要我,也可以随时不要,人之常情。

我洗碗的时候也听到他们的演出,是金属乐队,而且都是翻唱,我听过原曲。电吉他手确实是老手,一首歌下来没有电吉他确实不行。

我看向舞台后台,那个乐队似乎还在商讨,我便道:“他们应该是还想要演出的吧。”毕竟大大小小的都会有些亏钱。

佐藤便道:“但是就是没人会来当吉他手啊,现在上哪去找会弹电吉他的……”他突然卡顿了一会,随即看向我。

我:“?”

佐藤就立马冲到舞台后方:“老板——松井凌也可以来——”

我只感觉到一阵风狂啸而过:“???”

我就连忙跑了上去拉住他的肩膀:“请问您干什么呢?”说敬语的毛病又犯了。

他还是依旧说:“老板,我之前听他弹过,他特别厉害,可会了,他来的话肯定没问题的。”

老板跟看猪猪一样的眼神看着他。我一时无语,对他迅速小声道:“我回去给您弹就是了但是请别在这让我丢人现眼社会性死亡非常感谢。”随即打算赔笑,主唱却突然看向我道:“你会吗?”

我顿时愣住了,他们真的是急到要随便拉个人的程度了吗。但我只能这么回答道:“是的。”

我感觉了其他成员的视线,压力一下就拉满了。现在是什么情况呢,我不知道,但是我还是觉得想找个洞钻进去。我还是不适应被所有人盯着的氛围。

“那你弹段TKN。”他将一把电吉他插了电箱后就扔了给我。

我用我能做出的最凶恶的神情看着佐藤,他对我吐了吐舌头,用着口型说:“人家就要现在听啦。”

我看着自己缠着绷带的左手,在心里庆幸伤的不是右手,随意的调试了几下就随即弹了一段。音符在指尖流传,没有一丝噪音的电吉他似狂乱又似宣泄,独特的音色彰显了它狂放不羁的美。

要说我为什么这么喜欢电吉他,就是因为它能够宣泄我从来不能用语言描绘的负面情绪,每次弹完之后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种感觉能让我身心都变得舒爽起来。虽然手受伤了按弦还挺痛的,感觉手都不是自己的了,但是就是很爽。

就只是弹了一小段而已,寂静了一会周围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于是我刚刚在得以发泄如释重负的情况下拉回了现实。众人也吹了个口哨,问我:“什么时候学的?”

“十五岁。”我如实回答着。

“起步这么晚?你看起来也才高中吧?天才啊。”他惊奇的看着我,夸的我有些不好意思了,眼睛也不知道应该望向哪。

“那你就来吧,我们就是要翻唱这首TKN,来上来。”他拉住我的手,对着麦克风道:“感谢这位兄弟愿意付出他的宝贵时间来帮我们,于是乎,今天晚上继续!!”

又是一阵欢呼,他们便立马开始了演奏,我连忙跟上他们的节奏,忘我的弹奏起来。

总觉得我在某一段梦中似上演过这样的情节,我以前多么奢望的事情。酒吧时而昏暗时而刺眼的LED灯,台下的尖叫般的欢呼声,在这撼天动地的演奏中,所有人都会因为我的演奏而喜悦着迷。而不是坐在家里天天去埋头练钢琴,练不好还要被我的父亲批评。

这样的感觉跟新生一般美好,生在这世上真的太好了。我这么在脑中一直想着一些说出来就会被人觉得恶心的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演奏结束了,而下面的人的嗓子已经喊哑,却依旧精疲力尽的叫喊,而我也是满头大汗,却依旧露出了喜悦的笑容,感觉刚刚弹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手却发痛强烈,像是手自己在动然后弹奏的感觉。一看表,都过去一个小时了,该走了,肚子也在这时候响起了附和的响声。

虽然有些依依不舍,但是我还是对主唱道:“那个,我得先走了……”

主唱看向我,他可能是最累的那个,哑着嗓子对我道:“啊,好,谢谢你了兄弟,给,这是工钱。”他从裤带随便摸出三千日元给我,“还有一些钱等会给老板分下来再说,要不你先等等?”

“啊不用了,我还没吃晚饭。”其实是我不想要,明明是自己达成心愿爽了一把结果还被人倒贴钱,这种感觉很奇怪。

“行吧。那你明天还可以来吗,刚刚接到消息是说,我们队那家伙住院可能要两个月。”

“啊,好的,非常荣幸。”虽然很对不起那位吉他手,但是我还是很开心。

“好,那工钱就明天给你,明天见啊。”

众乐队成员也纷纷夸赞我,跟我道别:“兄弟你的solo弹的真不错!”鼓手搭上我的肩膀。

“你就是我的新兄弟!以后我罩你!”bass手也拍着胸脯豪爽的对我说。

“好的。”我笑着回复着他们,和他们挥手道别。我像是小女生一样的忸怩作态让我自己也一阵犯恶心。可能是脑子被音乐装满了想不了其他的了,我作曲的灵感喷涌而出。虽然碰不到电脑,但是最起码得回家写在纸上。

我这么想着快点回家,走出门口的时候,突然感觉后面有一双温软的手轻轻拉住了我。

我一回头,看见了那个在家里见到的女孩。

哎?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逆着酒吧的霓虹灯火,偏青色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却也没能遮盖住她脸上的红晕。她还是穿着那件素白的连衣裙,显得清纯温柔的可爱脸颊顿时让我心跳加速,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周围一切的嘈杂声都消失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和女孩子牵手。

她没和我对视几秒就立马低下了头,嘴里嘟囔着什么,我莫名的想低头去听,她又被吓了一跳。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便连让自己的头回到了之前的高度。

手中的柔软更加的明显,视线瞟向另一边的她又鼓起勇气看向我,将另外一只藏在背后的手拿出。

一朵玫瑰花就出现在我的面前,鲜红欲滴的娇媚绽放着。她此时的脸已经红透了,看起来居然还比玫瑰花更加艳丽,她就这么紧张的看着我,我顿时对这样的场景又愣住了,但还是接过了玫瑰花。

然后她就从我的身边跑走了。我再回头看她时,她已经没入人海之中。后面酒吧的狂欢还在继续,与人海的嘈杂声混合在一起,依旧没有让我听到一丝声音。

好像仙女啊……好漂亮。这是我在脑子里面组织的唯一语言。刚刚想的曲调完全忘光了。

我就拿着一朵玫瑰花发呆。不知过了多久,佐藤拍了拍我的肩膀:“嘿,刚刚我去买菜了没去看,演出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今天是第几次被拉回现实:“啊,挺好的。”

“欸,你这玫瑰花谁送的?这么快就有追求者了?”他又开始调侃我。

“我不知道。”我说话都有些呆滞了。

“你不知道?”佐藤疑惑的问我。

“嗯,走吧。”我拿着这朵玫瑰花回家了。比起这绚丽华贵的天幕,它在城市的灯红酒绿中显得更加艳丽动人。

结果最后还是吃的火锅。我吃完后便站在阳台上吹风散热气。我看着这朵玫瑰花,把它高举在夜空中琢磨着。

“你盯着这玫瑰花看好久了。”佐藤不禁道:“这是你心上人送的?”

“差不多了。”我重新将玫瑰花插入水壶中,七中旬还有这样的玫瑰花,真的非常难得。想到这个,我就又开始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哇……你什么时候有的,感觉你这样整个人都变了。”

我有些疑惑:“是吗?”

“是的。被爱情滋润的男人好可怕。”他抱住自己的肩膀夸张的颤抖。

我忍不住笑:“说起来你好像没有喜欢的人一样。”

“我可从来没有,我还是个大好十六岁青年。”

“十六岁?”

“是啊,怎么了嘛。”

“但是你说你工作一年了,你十五岁就开始打工了吗?”

“是啊,15-34岁不去工作都算是啃老族了耶。”佐藤将脑袋在桌子上骨碌碌转:“你还真是大少爷啊,真羡慕你耶。”

原来我两年前就算是啃老族了,我不由得摇头一叹。

佐藤突然停止了他的脑袋:“咱就是说,能不能商量个事。”

“什么?”

“就是说,这两个星期,能不能在你这住半个月?”

“为什么?”

“我和我妈赌气了,嘛……跟你差不多。半个月我都不回去,房租水费什么的我都会出一半的。求你了。”他坐起来双手合十请求道。

“好。”我只是说了一声,就把备用钥匙给他。

“啊?这么果断啊?”

“毕竟你说了要付房租,我又不是让你白住。而且我也要回那边去把我包啊手机什么的拿回来,帮我守一下家也挺好的,你是今天就要住的话,我给你去买牙刷毛巾吧。”

“呜呜呜呜你太好了吧!!!来让我亲亲你。”他伸手就抱住我把眼泪鼻涕往我身上蹭,我都脱不了身。

我花了半天时间才脱离他的怀抱,“好了好了,我就先走了,你把碗洗了。”

“好的!”他向我敬礼,我又是一阵忍俊不禁,再叮嘱他一些事情之后,我就拿了一些自己存的私房钱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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