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般的长发铺撒在地板上,苏若水踢开拖鞋,露出白皙的脚丫子,躺在地板上伸了个懒腰。
“苏若水,你怎么从隔壁过来了。”
晚宴已经过去三四天了。
这几天来,一些想法依然萦绕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
空调嗡嗡地输送着冷气,沙发上,我斜着脑袋,看着躺在凉席上的某人。
苏若水今天穿起了纯白的露脐上衣和牛仔包臀裤,勾勒出丰满的身材,脚上则拖着一双印着皮卡丘的粉红色拖鞋,足踝浑圆线条优美,脚指头上点落丹红。
看来包养苏若水的男人很有钱啊,这些年把苏若水包养得靡颜腻理的样子,我内心又控制不住的想道。
自晚宴过去后,我擅自的在心里敲下苏若水被包养的想法,即使没有丁点证据,但我相信,男人的第六感,是不可小觑的。
“我过来又怎么了,你不欢迎我?”苏若水瞪了我一眼。
“那你别躺在这呀,快坐沙发上来。别人看见了该说我虐待你了。”
“你懂个锤子哟,地板上可凉快了。再说了,也没其他人呀。”苏若水躺在凉席上,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兴许是感觉无聊,她抬起脑袋,伸出天鹅般妙曼脖颈朝窗外张望,无意间看到了对面阳台那个拿着泳圈跟在父母背后准备出门的小屁孩。
“江江,我跟你商量个事呗。”苏若水心里瞬间滋生了某些想法,猛地朝我转头,脸上笑嘻嘻地说。
我有些出神,没有听到苏若水说话,依然盯着面前的电视里播放的狗血韩剧发呆,剧中的女主又双叒叕撞车失忆了。
苏若水见我不理睬她,从地上撑起身子,伸出脚丫来踹我,我眼疾手快地抓住它。
她的小脚秀而翘,腕、踝都肥瘦适度,美妙天成。
我趁机捏了一下,柔若无骨。
可惜了。
它可能已经在某个啤酒肚的土豪的手上过了千百遍。
我在心里叹息。
从晚宴上看,她大几率是被包养了。
我昨晚问了下老黄,他说,出现在那里的人,不是大小姐就是二奶。
我在内心敲定苏若水当了二奶。
“江江,天气那么热,不如我们去游泳吧。”苏若水也不介意我握着她的小jio,依然笑嘻嘻地问道。
冷气在屋内流淌,与屋外的炎热针锋相对,我放下苏若水柔若无骨的玉足,她的眼睛里倒映着我的躯壳,我勾起的嘴角尽力的掩饰着脆弱而敏感的内心。
见我不回答,她将玉足从我的手中挣脱,突然站起身,两三步走到我的面前,两臂交叉托起那汹涌的波涛,脸上摆出长辈语重心长的表情。
“小江,你要听阿姨的话,这样才能吃香的喝辣的,懂吗?”
“快陪阿姨去游泳,这是命令!”
说罢,苏若水不给我反应的时间,便哼着小曲儿转身去准备东西了。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脑子里突然跳出了一个头生犄角的小恶魔,他拿着钢叉,蛊惑着我在向苏若水坦白内心所想。
“不行,这样可能会毁了你们之间的关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生活的权利,我们无权干涉。”脑中,一个圣光璀璨的小天使又突然浮现,他鄙视地看了小恶魔一眼。
“打一架?”小天使不屑地看着拿着钢叉的恶魔,伸出手指勾了勾,摆出了叶问咏春的起手。
然后小天使就钢叉插死了,小恶魔临走前,还朝地上的可怜虫呸了一口。
......
“江江,江江,准备好了吗,要出发啦!”
二十分钟后,苏若水拎着小黄鸭游泳圈,兴冲冲地在玄关处嚷嚷。
她回家换了身衣服,上身变成了一件水蓝色短袖,下身则换了五分牛仔裤,露出小腿上细致光滑的肌肤。
“怎么样?”见我走了过来,苏若水邀功似的朝我转了一圈,笑眯眯地问。
“风韵犹存吧。”我心不在焉的回道。
苏若水听了,咬着银牙,拍了我一下。
......
阳光透过车窗,洒落在苏若水的侧脸上,映出睫毛的阴影。
我心里装着事,因此一路上都在呆呆的看着前方,车内的气氛略有些沉默。
“说起来,你父母不是去了国外吗?”前方路段车辆稀少,苏若水放松了的精神,试图挑起话题。
“嗯。这俩人估计老早打算好了,我十八岁生日刚过了不久,他们就出国了。”
她沉默了片刻,“那你的生活费呢?”
“他们说会往卡里打钱,可是我把密码忘记了,打不通电话。”我窘迫地笑,怕她担心,又说,“不过没关系,我还有一千来块钱呢,说不定能撑到他们回来。”
“这怎么行,一千来块恐怕都撑不了一个月。”
“不如你来我这边住吧,伙食费我包了,你阿姨我再养一个你还是没问题的。”
“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你不愿意?”她柳眉一挑。
“小区里的大妈都爱八卦,这对你影响不太好吧。”我连忙回道。
“那你平时不也经常来吗?”
“可是.......”
“别可是了,就这么定了,回去你收拾一下搬到我隔壁的房间来。”苏若水一下打断了我的话,又说,“你小时候父母出差,不也经常来我这住个把月的吗?”
你还是在把我当成小屁孩么?
我转头看向窗外,此时,小红马已经驶入了游泳馆的地下停车场,苏若水打着方向盘,找到了一个空车位停入。
苏若水解下安全带,转头,注意到了我皱起的眉头。
“怎么啦江江。”她疑惑地问到。
“苏若水,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我看向车窗外,顺着苏若水的提问,我打算说出了内心积压已久的话。
“嗯?”
“怎么了?”
“我前几天不是在宴会上看到你了吗?”
“嗯。”苏若水点了点头。
“带我去的朋友说那个宴会好像很高级。”
“算是吧。”
苏若水歪了歪头,她不清楚我接下来要问什么,也猜不到。
“我就直说了吧,阿姨,你是不是被那些肥头大耳的富人包养了,我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但我真的不喜欢你这样,做他们的情妇只会让人感到下贱。”
“当然,我不是在嫌弃你,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方式的权利,只是我心里有点不太舒服。”
我还想继续说下去,一吐为快,但我很快注意到了异样。
在在意的人面前,女人往往敏感而脆弱。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我的身旁好似一潭死水,没有半点声音。
我很想转头看向她是什么表情,但我不敢。
嘀!
前方不远处的汽车打起喇叭,在原本安静的停车场中仿佛流星刺破黑暗。
一颗豆大的泪珠在我的手背上炸开,沿着我的肌肤四处流散,我惊讶的转头看向她。
苏若水正在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乌黑的眸子好似包含雨意的夜空,泪珠像崩碎的玉盘,噼里啪啦地往下落。
我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怎么突然哭了。
“你再问一次,江白雨,你有本事再问一次啊!”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落,打湿了衣领,苏若水没有擦拭的意思,而是恶狠狠的看着我。
“我从没想到你会这样看我。”
“我在你的脑子里就如此不堪,你就把我当成这样的人?”
苏若水闭上了眼睛,她无力的靠在车椅的小枕头上,声音饱含失望。
“你下车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