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能有点啰嗦,有点晦涩,但请耐心地读下去,因为它与我要讲的故事紧密相关。当然,如果你想直接了解我的故事,也可以选择跳过这段长篇大论。
概念,人的意识用于认识物质世界的工具,物质世界映射于意识的体现。
一个个概念构成了人的思维系统,从普遍的具象概念中可以提炼出普适的抽象概念,从橙子、车轮、太阳、煎蛋中可以提炼出圆。
人的认识离不开概念。一旦脱离概念,人就无法准确地总结自己所观察到的一切。一旦概念消失,思想、语言、文字也会随之消失。一旦概念不再存在,鱼对于人就不再是鱼,饼对于人就不再是饼——它们会变成什么呢?恕我无能,就连我自己也不能脱离概念而思考,自然也不知道失去概念后的人会怎样认知饼和鱼。福柯也说:“即使对最幼稚的经验来说,任何相似性和区分都是适当操作的结果,都是应用一个初步标准的结果。一个‘要素体系’对确立起最简单的秩序也是不可或缺的。”于此而言,“秩序”即为人的思维,“要素体系”则是各种概念的结合。即便是前面这一大段话,也是由一个又一个概念组合起来的。
而在概念中,某一个体能用某种方式表达出来并且能为其他个体所认知的,就是定义。
定义最常见的表达方式是符号,最常见的符号则是语言和文字。譬如说,我现在打出的一行字,“轻小说是‘可以轻松阅读的小说’”,这便是一个定义。而通过定义,我们可以一窥定义者对该事物的概念,也可以得知该事物的性质。
通常来说,概念一般在特定条件下会是普适性的——也就是说,同一环境内不同的人对于同一事物的概念基本相同。但定义,却是具有强烈特殊性的——即,不同的人对于同一事物可能会有不同的定义,就算是生活在同一环境中的也一样。还是那个关于轻小说的定义,如果是某位严厉的中学教师,他对轻小说的定义可能就是“毫无营养的垃圾读物”。所以,定义相较于概念,是有着更高特殊性和自由度的。
而人,一个人对于另一个人、对于其他人来说,在意识中,也是由一个又一个概念和定义在思维中构建起来的。比如说我与女生A擦肩而过,第二天我可能已经忘记了A的相貌、身高、年龄,但是我会记得她是一个女生,那么“女生”就是在我的思维里对A的一个概念。
当然,就正统观点而言,定义是对现实存在的反应,或者说是人对自己观测到的现实存在的反应。如果是一个完全不存在的事物,那它必定无法被人类观测到,自然也无法形成概念和定义。总而言之,就是存在决定意识,现实决定概念。
那么,仅凭定义,是否能够影响现实呢?
以一般的常识,只有现实才能影响现实,也就是说,定义只能以实践的方式影响现实——真的是这样吗?一个被定义的事物之所以是我们所定义的那样,究竟是因为它是那样,所以我们做出了那样的定义;还是因为我们做出了那样的定义,所以在我们眼中它才变成了那样呢?如果后者成立的话,一个被定义的人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呢?
这些个怪异的问题,在国庆节假期的最后一天,像个横冲直撞的飞车族一样闯进我的脑海。当时的我还不知道,继一个难缠的暑假和一个难缠的国庆节假期后,自己即将迎来一系列难缠的麻烦。
然后,我就遇见了春日阳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