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维握了握拳头,最终还是拉住薛鸣的胳膊,走出了包围圈。
刘维笑了笑,又倒满了酒杯。
“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我这个建议长期有效。”
夜总会外。
“你发这么大火干嘛?”
刘维感觉自己被一股力给扯住,回头看时,薛鸣已经停了下来。
“我们难道不可以将计就计吗?先答应他,救出黎雪,以你的能力,逃出来不是轻轻松松?”
“你真的想让我这么做?”
不知为何,刘维说这话的时候,薛鸣感到了彻骨的寒意,就好像回答错误的话,会发生让他后悔一生的事。
“我觉得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
寒意消失了,薛鸣在刘维脸上看到了到目前为止最动人的笑容。
这笑容……
薛鸣突然愣住了,他感觉这笑容好熟……熟个屁,他反手在刘维脸上来了一下。
“笑的跟个娘们似的。”
……
“这是我能收集到的所有情报,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薛鸣家楼下,刘维将刚刚在网吧拷的U盘放到了薛鸣的手心。
“真羡慕你啊,课都不用上,这次回去要几天?”
“少来,搞得你好像平时认真上过课一样。”
刘维在薛鸣胸口捶了一拳。
“这次可能比较久,一个星期吧,老家那里出了点事。”
“保重。”
“保重。”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还是那熟悉的天花板,还是那熟悉的被窝,只是身边再没有少女卧着,也没有人会敲响他的门。
简单洗漱一番后,薛鸣就去了黎雪的家,他要借用一下黎雪的粉色电脑,来读取U盘。
“我记得黎雪之前说过她的备用钥匙在盆栽靠墙处土下三厘米的地方……啊,找到了。”
拿着钥匙开了门,薛鸣被屋内的景色惊到了,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翻箱倒柜的痕迹,像被洗劫了一样。
物里进贼了?
薛鸣抓着一只拖鞋,小心翼翼的把房间挨个搜了一遍,没发现任何人影,只是包括电脑在内的贵重物品都消失了。
看来只是一场普通的入室盗窃。
薛鸣报了警,做了一些笔录,忙忙碌碌到十点钟,他决定先去网吧把U盘读出来,恰巧的是,公安局附近不到两百米便有一家。
“常云这人出行必有两位数以上保安,他们通常伪装成路人,不过关于这些保安的来历,市委书记好像并不知道。”
“每晚必去夜总会,也不点歌,也不叫妞,就一个人静静坐在角落品尝各种美酒,但以市委书记的收入来说,并不能支撑如此大的开销。”
看来这个常云有故事啊。
薛鸣继续往下翻,有一段信息吸引了他的注意。
“在昨天中午,常云接见了一位老头,这个老头名叫罗青元,混迹于地下行会多年,属于只认钱的类型,他从刀疤脸手里夺走了黎雪,不知去往何方。”
看来可以从这里切入。
不过要到哪里去找他呢?
薛鸣双手插兜,思索了起来,他感觉自己的手触碰到了什么东西,便将之掏出,原来是昨天那个大波女给的名片。
幸好现在人不多,不然大庭广众之下掏出这个岂不社死?
薛鸣正要扔掉,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又将手缩了回来。
对啊,我可以找她啊,灰色产业接触到的黑暗面比他多多了,到时候多给点钱,还不怕得不到情报?
说干就干了起来,这时候一股方便面香味缥缈而过,薛鸣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饭点了。
先吃了饭再说……
薛鸣来到旁边的一家饭馆,说起来也有点奇怪,公安局旁边有网吧,网吧前面是小吃餐饮一条街,而小吃街就开在初中后面。
这是让初中生放学去小吃街吃晚饭然后逛会网吧最后被抓到局子待一晚第二天继续去上学吗?
一条路服务,你好我好大家好。
随便找了家沙县小吃,点了一碗牛肉盖浇饭,便坐下来默默的等待。
这家店与别的地方不同的是,它的墙壁上装了一个液晶电视,里面放着最近的新闻,像什么动物园狮子咬死“母老虎”啊,某某地方又出车祸了啊,某某地方渔民出海捞到怪异物品疑似航母零件啊,都是些遥远的不能再遥远的事,薛鸣很快就失去了兴趣。
“现在插播一条新闻,××地昨晚发烧特大火灾,死亡十一人,分别是×××、×××……肖蕊、×××……请看到这则新闻的家属尽快联系警方。”
卧槽,肖蕊?
薛鸣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看着屏幕中间的两个字。
她不是去姨妈家了吗?怎么会……死?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薛鸣三下五除二的扒拉完盖浇饭,出门给肖蕊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都没人接,最后颤颤巍巍的打向那个地方的公安局,约定好了下午见面。
去特么的黎雪,老婆都没有了还顾的上她呢?当即便打车前往目的地,好在不远,就隔壁市,一个半小时便到了。
一个半小时的路途,薛鸣一直问自己,如果黎雪真的死了,那他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直到最后都没给出答案,或者说只有唯一的答案:他不敢想象。
“肖蕊呢?肖蕊呢?”
一下车便直奔公安局,一位年龄看上去有五六十岁的老警察看他气喘吁吁的,便端上来一碗茶。
“小伙子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急躁。”
“一边去。”
薛鸣直接挡开了老警察的手臂。
“肖蕊呢?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你是火灾死者家属吧?”
另一旁一位三四十岁,有着络腮胡子和黑眼圈,满脸疲倦的警察拿着一个花名册走了过来。
“我是他男朋友,你带我去见她,我不相信她就这么死了,这里面肯定有别的原因。”
“你先冷静,这位先生。”
络腮胡警察拦住了他。
“请在这里签字,我们稍后会带你去认死者身份。”
依言签好了字,薛鸣跟着络腮胡警察来到停尸房,来到一个盖着白布的床前。
“就是这个了。”
说完就往后退了几步,给薛鸣一个发泄的空间。
在揭开白布之前,薛鸣想了很多,他想起和肖蕊一起打游戏的时光,想起刚认识肖蕊时一起声讨渣男的日子,想起在她离开前那吃醋的模样……
可现在都躺在了这张白布下。
手在抖,抖的很厉害,一点点揭开白布,他看见了柔顺的长发,他看见了熟悉的脸蛋,他没有勇气再往下揭开。
“她姨妈呢?”
“嗯?”
络腮胡警察没有听清,走进了一步。
“我问你她姨妈在哪?她临走前说要去姨妈家,可她现在在这里,她姨妈又在哪?”
络腮胡警察翻了翻花名册,随后说道。
“据调查,死者父母于十五年前去世,她是个孤儿,没有姨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