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所提之青年才俊,自然说的是荀彧、荀攸等人,但在王允的耳朵里回荡着的却是“荀采”的名字。
“呵呵,”王允捋着颌下微微泛白的短须,心道:放心吧小子,为父并没有忘记你的诉求,遂与荀爽道:“说起来,允也很久没有拜会贵府了,想必令爱也都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吧”
荀爽笑道:“据说前不久颍川太守阴修遣人前来提亲,可惜老夫正在汉滨读书,未及回复。方至京师,又逢黄巾之乱,故而耽搁了。”
“哦,阴修”王允喃喃道。
阴修虽为颍川太守,但其实是南阳人士。
东汉任命官员实行的是“三互法”,即婚姻之家及两州人不得交互为官。
举个例子,南阳人阴修到颍川为官,那么身为颍川人的荀爽就不能到南阳为官,以防结党营私。同时,本地人或与本地有姻亲关系的人,更不得在本地为官。所以,如果荀爽的女儿荀采嫁给阴修之子阴瑜之后,阴修基本也就不能继续在颍川为官了。
但是不要紧,阴修何许人也
他是东汉开国皇后阴丽华的后人,乃东汉最大的外戚势力,只不过传至阴修这一代,影响力正在逐渐削弱。但依然不会缺那一官半职。
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正是王允有所犹豫的地方。
要与荀家拉拢关系,拜师就可以了,没必要因为区区一个女子,跟阴家激化矛盾。
好在王允还没有提出联姻一事,及时将话题打住并不尴尬。
谁知王景在旁边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来:“听说阴修之子阴瑜体弱多病,呃,道听途说,道听途说,愿慈明公详察。”
王允:“”
荀爽:“”
一旁的孔融加入群聊,连连点头:“详察,详察,倘若命不久矣,岂不是委屈令爱做了遗孀。”
孔融这家伙,正经的时候很正经,不正经的时候,尤其是酒后说话完全不着调。
这不,他瞟了王景一眼,对荀爽说道:“慈明公以为王家贤侄如何啊”
荀爽笑道:“王家贤侄文武双全,剖析时事亦有独到之处,加以时日,必成大器。”
王景忙避席起身作揖:“不敢当,不敢当。慈明公谬赞了”???????
孔融翻了个白眼,道:“看到没,还谦虚。以我之见,这看得见摸得着的你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勿需将女儿的终身大事寄托在一个从不了解的人身上。”
阴修在颍川为官多年,荀爽作为荀氏一族的代表人物,对其家室也谈不上“从不了解”。要说阴瑜这孩子也是不错的,如果不是王允突然派人把自己从汉滨请到京师,兴许这门亲事就应下来了。现在孔融这么插一杠进来,让荀爽有些为难。
王允察眼观色,也知道荀爽不可能在须臾之间将女儿的婚事改来改去,遂道:“文举酒后之言,慈明公无须放在心上。一切,待平定了黄巾之乱后再作打算不迟。”
荀爽闻弦歌而知雅意,王允表面是将话题转移到公事上,但一句“再作打算不迟”,也就是说现在可别急着把女儿嫁给了阴瑜那小子,我家景儿还是值得你慢慢考察的。
一切,荀爽心中自然有数,遂不提也罢。
数日之后,王允一行抵达颍川,与朱雋合兵一处,共讨黄巾。
荀爽负责清点粮草辎重,计算战损,核算需要的补给;孔融负责整理文书,将战报整理成册,以备朝廷查验。
所以上阵杀敌这种事情,也就只有王允自己上了。
在出战之前,王允是想把王景留在军营,跟着荀爽、孔融学点东西,同时保证他的安全。可是王景表示放心不下王允的安全,执意要随父上阵杀敌。
其实王景也知道,王允这次讨伐黄巾并没有生命之虞,但王景认为自己要学的应该是行军布阵,而不是营帐里这些随便请一个主薄就能完成的事情。
这是王景第一次上战场,放眼望去,黑压压的全是人。
他跟着王允、朱雋位于中军,不过因为骑在马上,五感强憾,所以也能望见敌军的情况。以他超凡的视力,甚至可以看到一名黄巾军把抠出来的鼻屎抹在前排黄巾军的衣衫上。
这的确是一群乌合之众。
但架不住人多,已经有很多地方官吏被杀,粮仓被劫的事情发生了。
王景又回头看了下自家的汉军,这排列就整齐得多了。虽然比不上后世的国庆大阅兵,至少一个个腰板挺得笔直,握戟的手掌也显得粗厚有力。
据朱雋介绍,我军排列的阵法叫做“鹤翼阵”,即左右张开如鹤的双翅,是一种攻守兼备的阵形。
鹤翼阵要求主将应有较高的战术指挥能力,两翼张合自如,既可用于抄袭敌军两侧,又可合力夹击突入阵型中部之敌,主将本阵防卫应严,防止被敌突破;两翼应当机动灵活,密切协同,攻击猛烈,否则就不能达到目的。
王景作为主将的跟班,也位于阵形中后,以重兵围护。
他什么也可以不干,只要看朱雋如何指挥,阵形如何演变就行了。
就在这个时候,敌军中路杀出,似一支利剑,直插汉军心窝。
只见朱雋不慌不忙,也不挥旗排兵,而是从箭兜里取出一支箭来,待敌军靠近约百步距离时,朱雋一箭射出,正中敌军帅旗。
黄巾帅旗嘎然而倒,那些奔跑在人群中的黄巾军顿时失去了方向,都不知道自己跑到什么方位了。其阵形跟刚才相比,更为凌乱。
王景赞道:“朱将军好箭法,果然不愧是扒皮弓。”
朱雋:“”
什么玩意儿
扒皮弓
当下朱雋也没功夫理会王景,开始挥动令旗,让两翼军士包抄过来,将黄巾军夹在中间,黄巾军大溃。
不过王景通过仔细观察发现,王允新征的士兵在战斗力和纪律性方面明显不如朱雋那些原滋原味的汉军,甚至不如黄巾军。
因为黄巾军是来拼命的,他们为了自己的前程和口粮,以及积压了多年的怨气,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而王允新征的士兵有很多是来混饭吃的,要是命都没了,拿什么吃饭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