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忻又道:“冥界之力想必已经在你的身体上留下印记了吧”
苏衍心头有些惊讶,脸上却笑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当年有许多强大的巫师也是以活人的状态进入冥界的,但在冥界之力无处不在的侵蚀之下渐渐抵挡不住,只能将自己转换成了死灵。
你所经历的事情实际上就是我们当年经历过的事情。”
说完之后竺忻从宽大的衣袖之中拿出了一枚朱红色的丹药出来。
这一枚丹药接着落入到了苏衍的手中。
竺忻道:“我的秘药虽然能帮你暂时抵挡住冥界之力的侵蚀,但这药本身就有极大的毒性,吃多了一定是会死人的,就看你体质如何了,若是体质差一点的话,第二粒就可能要你的性命。”
竺忻说的这话倒是非常符合苏衍对于巫师的认知。
苏衍没怎么犹豫就将这一枚丹药吞入腹中,接着只觉得好像有一股烈火从他的喉管里面烧起来,接着这一股烈火流入到了四肢百骸,就在五内俱焚的感觉达到鼎盛之后,这极端的酷热又转换成了极端的寒冷这极端之间的转换非常折磨人的心神,苏衍体内的真元自然而然地抵御起来。
而竺忻冰冷的话语又一次传来:“你不必抗拒药力,只需要将这一波酷寒撑过去就是了,服药让你体验的是从生转换到死的感觉,只要熬过去了也就没事了。”
这严寒之中,苏衍视觉开始模糊,接着其余感官也开始发生严重的障碍,他再也听不到声音,身体对于外界的感知也几乎变成了零。
这代表苏衍的五感正在慢慢被剥夺,这也是死亡的过程之一。
最后苏衍似乎陷入到了一片漆黑的恐怖寂静之中似乎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而苏衍体内的真元也凝结到了极致,随时都可以将这一座山峰震得垮塌。
但就在这时刻,这一股漆黑的恐怖寂静却如潮水般慢慢地消退,苏衍的各种感官也开始渐渐恢复起来。
当苏衍的视觉恢复之后,就看到两位巫师都用如临大敌的眼神盯着他,扶峰更是放出了防御用的法阵,这山腹内许多机关禁制也一并被启动。
显然,他们也被苏衍刚才展现出来的力量给震惊到了,若是这一股力量彻底爆发出来的话,这么近的距离,这两人必然会首当其冲。
苏衍轻轻地喘息起来,服用这朱红色的丹药之后,时间虽然极短,但这短短的时间之内他却经历了生死之间的转换,亲身体验了一把死亡的恐怖。
此时的苏衍全身被汗水浸湿,整个人就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不过这一枚丹药的确已经开始发挥功效了,苏衍的心脏现在一分钟只会跳动一下,呼吸也绵长到若有似无,体内的生机几乎被压制到了极致。
因为身体的生机被压制到了极致,所以冥界之力对于身体的侵蚀也会变得比之前缓慢许多。
这就好像许多生物在遇到最极端的情况,选择让身体进入休眠状态一样,算是将求生的本能发挥到了极致。
竺忻道:“苏门主,你的身体已经进入龟息假死的状态了。”
苏衍道:“我记得你们巫师都不是烂好人,合作的话双方都是各取所需的,你们对我这么好,到底在图谋什么呢”
竺忻道:“你的实力极强,应该能帮我们做掉那个猎神君王吧
他们和我们巫师是万年来的死对头,有许多强大的巫师都陨落在了他的手中。”
“这事情易如反掌。”
苏衍道,“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当然是现在。”
竺忻道。
随后不久,三个人一起从山中飞出来,接着朝着山脉的北麓飞去,飞过层层白云迷雾之后,落到了一座城池之中。
这一座城池有高大的城墙,非常威严,但内里却一片诡异的寂静。
扶峰道:“丁不懂就是这里的城主,幽幻琉璃是他准备献给猎神君侯的生辰纲。
我们只用悄悄潜入其中,夺了幽幻琉璃就行。
这件事我已经调查了很久,绝对是万无一失的。”
苏衍笑道:“这里我不熟悉,就靠两位带路了。”
扶峰和竺忻接连用了好几道隐身的咒法,这才慢慢地从半空中潜入其中。
城内有浓厚的灰白迷雾,在迷雾中偶尔也能看到拿着武器的骷髅兵正在来回巡弋。
只不过这些骷髅兵的动作都非常机械,完全没有一丝活气。
这一座城池也和这些骷髅兵一样充满了衰败的气息。
城内中央有一座高塔,而那一座高塔正是苏衍他们潜入的目标。
苏衍在白色浓雾之中飒沓无声,身法的高明程度要远远地超过身边的两个巫师。
竺忻也对苏衍的身法非常好奇,苏衍使用的身法是他们闻所未闻的。
万年来巫师们第一次接触到活着的人间修士,完全想不到人间修士的本事竟然会这么强大他们将苏衍当做了人间修士的代表,真的以为人间有不少如同苏衍这样强大的修士,这认知偏差不能算小。
苏衍虽然看出来了,却没有去纠正这些巫师,这是因为让这些巫师保持一点敬畏之心,只会有利无害。
灰白的迷雾给苏衍他们的潜入提供了许多方便,一直到高塔的底下都没遇到什么麻烦。
高塔下面并没有看守,只有一扇石头大门紧闭着。
这一扇大门想要打开并不算难,苏衍朝着这石头大门吹了一口气,然后默念咒法,这石门便隆隆地打开了。
旁边竺忻直接放出了一个隔音的法阵,确保石门打开的声音不会泄露出去。
虽然没有说话,但双方的配合算得上极有默契,而这一次的潜入可以说出乎意料的顺利。
可就在石门打开之后,苏衍准备迈步走进去的那一瞬间,石门内突然传来了一抹凌厉的杀气接着一柄白花花的战斧带着雪花直接从石门内部黑暗的空间中杀了出来这白花花的战斧直取苏衍的头颅,凌厉的杀气直接被逼成了一条线,朝着苏衍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