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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一家三人坐在里屋铺有草席的地板上,白术则坐在他们对面进行腹语表演。
喜欢新鲜事物的老爷子眯着眼睛侧耳仔细听着,年幼的夕见托着脑袋趴在地上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而阿玉却一脸严肃皱着眉心似乎在想别的事情,她的视线根本不在白术的身上。
表演结束后,老爷留宿白术,白术自然也答应了。毕竟天那么晚,已经几乎没有剩余空客房的旅店了。
白术洗浴完毕,经过刚才那间里屋的时候,听见母子俩个在屋里小声嚷嚷。
“妈,我特意请那人来咱们家给你表演。花了我好的零用钱,你怎么也不好好听一下?”
“我哪有心思听呢?你爸爸出去了那么久都没有回来,毫无音讯,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那怎么办?”
“可是妈你这样担心……爸爸他也……”
“我明白你是在关心我,但是对不起,夕见,你爸爸没回来之前,我实在是放不下心。”
然后是阿玉的一声叹息。
白术无声地站在门口。想当初自己和母亲也是这样期盼着父亲的回归。还有年幼的妹妹,虽然有很多事情她不理解,但是她也明白母亲的那种感情。
他站了一小会,便回到了庭院。此时月亮已经高挂于夜空,整个庭院像是浸润在透明的却微微散发银色光芒的月之水中。院里种着一颗碧油油的芭蕉树,那种绿色很是肥厚,那生机勃勃的样子无形之中跟夕见略有相像。还有一张石桌和四个石鼓凳。若在这样的月色下对饮,倒也不失风雅。
果然,那个老爷子就坐在桌边喝着酒。看见白术来了,便热情地招呼起来。
“小哥来喝一杯怎么样?这可是上好的梅子酒呢。”
白术接受邀请,坐在老爷子对面的石凳上,拿起瓷酒盏,抿了一小口在嘴里回味。酸甜之中带有微微的辛辣,清爽仿佛这月色。
“怎么样?不错吧。这可是自家酿的呢。”
白术点头称赞道:“味道很是特别。”
老爷子笑了,说:“以前可是和我妻子阿月一起喝的呢。在这种夜晚喝点小酒,聊聊天是最舒服的一件事情。感觉白天的燥热都被融化掉了,那种清凉的感觉好像从皮肤的毛孔里透了出来。以前这里还有一个葡萄架,晚上凉风习习,别提有多舒服了。不过……前年,阿月先我一步了……”老人的眼神黯淡了下。
白术刚想安慰老人,不想,老人先开口:
“别来安慰我。这样其实也挺好的,起码我可以照顾阿月的一辈子了。要是我先死了,就留下阿月一个人难过。这种事情还是让我来做比较好。”
老人喝了口酒,继续说道:“其实,我虽然告诉过很多人那座塔的故事,但是他们基本都不相信。连阿玉和夕见也不信,女婿他啊,也只是当故事听听就罢了。唯一一个相信我的就是阿月她了。我无论做什么事情说什么话,阿月她总是相信的,她也会支持我或者纠正我的错误。真是个好妻子啊,是吧?那座塔的故事,其实也是一个很好的谈资。每次跟别人说,别人都不信。这个时候我就有一点遗憾的感觉。倒不是因为他们不信,老实说我也不是很在乎他们信不信,而是我觉得,世界上能那么傻傻地相信我的就阿月一个人了。诶……这么好的女人就被我遇上了,我也没什么本事让她吃好穿好用好,她跟了我也一定受了不少苦。”
他一下喝干酒盏里的酒,看着天上的月亮,倒也不说话了。这么一个爱说话的老人一下子安静下来,白术并没有觉得很庆幸,而是一种淡淡的忧伤蔓延开来。
“那座塔,”白术看着杯中泡在酒里的一轮小小的月亮,道:“也有一些人看过。”
“是么?”老人回头,有点小惊喜。
白术的声音很干净,也很温柔,就像月光一样,清冽而令人舒服。他说:“我游历四周,也遇见过不少看见那座塔的人。这座塔并不是只有一座,而是每个城市每个村寨都会有,只是人眼看不见。只有在夏天傍晚的时候出现,出现的时候,天边一定铺满着‘火烧云’。虽然这么说,能看见的人也并不多,只有一些人偶尔凑巧看见罢了。但是一年里面一定会出现一会。这塔没有确定的名字,但是有人称它为‘重楼’。一些怪谈作家也写过关于重楼的故事,但是这个题材并不是很广泛。”
“那么重楼上的人……都是仙人么?”
“按照仅有的关于重楼的资料上来看,重楼是供已故的人能够再次目睹人世之用的。”
“竟然……竟然是这样……”
“逝世的人难以放下心头的牵挂,便在夏日的傍晚,登上一年出现一次的重楼,眺望着自己的亲人与故乡。如果活人运气好看见重楼并且向它祭拜的话,一定会得到保佑的。至少怪谈故事上是这么写的。”
老人笑笑,说:“我真是运气好上加好呢。难怪几十年来基本没什么灾难。”
白术也微微一笑:“若没有您,我也一直以为重楼只是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呢。”白术音调忽然一沉,道:“下面的话我不知该不该说。”
“请讲。”老人给白术重新倒上梅酒。
“虽然不知是真是假,但是听人说过,活着的人,只要在特定时间特定地点,也可以登上重楼。”
“真的假的?”老人身子向前一歪。
“说这话的人是我一位好友的父亲,姓即墨。他曾经上过重楼。”
“即墨?即墨是人偶世家吧?”
“没错。”
老人再一次陷入沉默。月亮已经升到夜空的正中,时间已经很晚了。
“那么……”老人捋着胡子,慢慢道:“你知道登上重楼的方法么?”
“这个我知道。”白术压低了音调。
不知何时,阿玉躲在庭院走廊上的阴暗处偷听着他们的对话。
“我也想上一次重楼。你……能带我去吗?”老人问,战战兢兢的语气里含着恳切。
白术没有说话,只是啜饮着梅酒静静地思考。
阿玉也屏息等待着回答。
忽然白术站起身来,平静地说:“虽然看不见灵,但是我会想办法让你们看见的。入盛夏也没有多久,应该能见到重楼的。”
“这么说你就是答应了?”老人忽然激动地半起身。
“是的,我也曾想过去一次重楼。”白术答道。
“啊,真是太好了!这阶段你就住在我家吧。来,再喝点嘛。”老人兴奋地像个孩子,拿起酒给白术满上。
阿玉听了,匆匆地跑开。但是她的表情说不上是轻松,反而比原来更加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