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给这些素未谋面的弟弟妹妹们一些好东西,卫琤其实是没有什么心理障碍的。
当了多年的孤儿,缺少亲情羁绊的他,内心之中是十分渴望亲情牵挂的。
或许,这也是他为什么那么多情的主要原因绝对不是为渣辩解。
打开仓库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货架,就像是百货商铺的那些货架一样,都是由上好的楠木打造而成,花费了称头半个多月的时间。
几个小家伙站在门口张望,因为卫珽警告过他们的关系,他们不敢跟着卫琤进去。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眼尖的发现好东西。
比如:玻璃瓶当然是剥掉标签的。
此时,暖阳刚好擦过门檐儿照射进来,阳光洒在玻璃瓶上,在货架上折射出七彩的光斑。
卫磬惊呼一声,指着那道彩虹睁大了眼睛。
其他几个少年少女自然也是发现了的,这种只有在雨后才能见到户外奇景,没想到竟在屋中展现。
卫琤正在搬一台女式的脚踏车,回头朝几人看去,又循着他们的视线落在那一排玻璃瓶上。
撕掉标签的玻璃瓶,原本是些酒瓶子,有泸州老窖的,有清河大曲的,有绿色的红星二锅头。
卫琤见他们喜欢,笑着说道:“每人可以挑一个带回去玩,不过,要小心别摔碎了,伤到自己。”
“哇,二叔,真的可以嘛”卫磬反应最快。
其他几个少年少女则是有些小拘谨,回头看向同样目瞪口呆的卫珽。
卫琤笑着说道:“当然可以,六弟,你带着他们挑,你要是喜欢也可以挑几个,就当是年节礼物了。”
卫珽眨了眨眼睛,激动的抱拳一礼,“多谢二哥。”
卫琤笑了笑,看着搬出来的脚踏车一阵无语所以,爱会消失对吗
你们不是来求脚踏车的吗
最后的最后。
玻璃瓶送了,脚踏车也送了。
现代时空总共不过千把块钱的花销,换来了这个时空几个弟弟妹妹们的早年拜礼。
特别是卫磬这个小丫头,直接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给卫琤磕了三个响头,看得卫琤人都傻了。
临走前,还不忘提醒卫琤镜子的事情。
卫琤对这个小丫头的行为并不反感,相反,这样的女孩子,以后嫁人了肯定不会吃亏。
倒是蔡琰那样的女孩子,妇嫁夫随固然好。
可若不是碰到自己,她的日子只怕不会好过吧,当初甚至还被卫暠赶回了娘家不是吗。
卫府大门外,长街。
一辆没有顶的马车姗姗而来,车辕之上坐卧着一个俊美中年,举止有些放荡不羁。
此人微微眯着眼睛,双眉颦颦,发絮随风飘逸,若非皮肤稍显黝黑,实则美男子也。
卫觊,卫琤的亲大哥,卫氏唯一在外为官的年轻一辈。
为何说他双眉颦颦似有女色姿容
或许大家都不知道,历史四大美男之一的卫玠,乃是卫觊曾孙。
不得不说,卫氏的基因还是很强大的,卫觊、卫琤、卫珽等几个堂兄弟都是俊秀之辈。
但时代不同,此时又不是魏晋,男子向来以刚勇自傲,对娘里娘气的长相嗤之以鼻。
卫觊便是如此,因为长得太过好看,他总是将自己整得丑一点。
有人天生长不出浓密的络腮胡,他便用别人的胡子贴在自己的脸上,以显得自己粗犷一些。
当然,回了老家没有那么多顾虑,他便脱掉了伪装,恢复了真实容貌。
即便特意晒黑,此时的卫觊穿街过市,依旧引来了不少妇人的行注目礼。
“快快快,都快点,谁最后一个到北城门,今晚的糖醋排骨就要归第一个吃。”
“哼,谁怕谁,比就比,反正你们肯定输。”
“哈哈哈,十三叔放屁,你昨天就输给我了。”
“磬儿,你不要胡闹,我们男子比试,你一个女子掺和什么”
坐在马车上的卫觊神色一动,朝侧门跑出来的几个孩子望去,其中一个不就是他的闺女儿嘛
“咦,你们快看”
“是兄长回来了”
卫磬正要去马房骑自己的脚踏车,听到小叔叔小姑姑们的声音,回头朝门口的马车望去。
“爹,爹爹”
卫磬双眸渐渐湿润,勐的朝卫觊跑去,扑在了卫觊的怀里,“呜呜,爹爹你可算是回来了。”
卫觊朝几个弟弟妹妹们点点头,而后抱着女儿,好笑道:“怎地还哭了,快让爹看看你瘦了没有。”
卫磬都着嘴,鼻涕泡泡吸嗅了回去,破涕为笑的说道:“没瘦,娘还天天说我胖了呢。”
卫觊看到女儿的时候,已经感觉这丫头胖了一圈,方才扑过来,自己差点抱不动她,闻言,笑着点点头,说道:“是胖了一点,也长高了。”
此时,门房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
其中一个急忙朝这边走来,另一个回头跑进府里。
不多时,卫氏一族几张熟悉的面孔相继出现,就连卫琤也走了出来。
卫暠到来的时候,众人已经进入了前厅。
卫觊似乎有话要对卫琤说,可家里长辈围着他,让他一时脱不开身,只好跟卫琤颔首示意。
卫琤对这位亲大哥很是陌生,见他朝自己眨眼睛,想了想,应该是要找自己说话。
于是,微笑点头,表示回应。
几位族老坐在上首位,卫琤坐在末尾。
卫觊站在中间汇报自己在外面半年的见闻,以及为官的心得,似乎是一场公务员面试一般。
几位族老偶尔问个问题,卫觊总能对答如流,而且还能提出一些独特的见解。
这才是长辈与晚辈正常的交流方式嘛跟卫琤说话,简直要孝死他们几个老家伙。
卫琤在一旁看着,对这位大哥的印象也慢慢加深。
表面上看他,是一个放荡不羁的美男子。
其实,卫觊少年早成,更以才学着称,比之:田丰、荀或、陈宫、李傕之流,亦是不遑多让。
否则,卫氏没落后,他也不会被曹操重用,一路从县令坐到了尚书,最后还封了候。
应付了几位长辈后,卫觊看向卫琤。
犹豫了一下,他朝卫暠拱了拱手。
“父亲,孩儿从关中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不少逃亡的难民,听说董卓打算放弃洛阳,迁都长安,此事”
卫觊朝卫琤看了一眼,拱手说道:“此事或许与我卫氏有间接的干系,如今,那洛阳城外逾近百万的民众无家可归,若是置之不理,恐将民不聊生,不知,能否将人都迁到河东来”
卫琤先是一怔,随即双眼大亮。
近百万劳动力啊
卫觊说道:“我一路上还拜访了不少昔日的故交同窗,若是我卫氏肯收留他们的话,他们也愿意举家搬过来,父亲,孩儿想请父亲接纳他们。”
卫暠鬼使神差的看向卫琤,似乎要听取卫琤的意见在做决定。
然,卫琤不等卫暠等人开口,直接说道:“大哥尽管带人过来,如今河东最缺的就是人。”
眼看距离年节也就几天了,这个时候突然有大批的难民朝河东挺进,还别说,城卫军都吓得出动了。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卫觊亲自出面,先是一番安抚难民,而后介绍了几个同窗给协助他的田丰和荀或认识。
“人我是给你带过来了,可是,你们卫氏真的能够安置好他们吗”来人担忧问道。
卫觊点点头,说道:“子建兄放心,一应所需,我卫氏早已经布置妥当。”
说话的时候,卫觊语气中带着一丝骄傲与放松。
两天前,他只是知道二弟卫琤带出来的龙山军、城卫军很是厉害,直到见到那一个个卫星城后,他才知道二弟不仅带兵厉害,在其他方面的才能也不弱于人。
这次好友带来的难民很是不少,男女老幼,拖家带口,不下于三万之数。
寻常县城若是一下子要安置这么多难民,只怕要出大乱子。
但在安邑不用担心这些问题。
首先,治安方面有城卫军和城卫队把控。
其次是衣食住行,这些也都早已经准备妥当。
当卫觊带着他们来到一座卫星城外时,卫星城的坊主已经恭候多时。
为首的管事大声朝难民们喊道:“此处接纳木匠,家里从事过木匠活计的,或者本身就是木匠出身的,还请出列随我来,我将为你们安置住处,准备吃食,以及过冬的衣物。”
这些难民本就是洛阳附近的百姓,木匠又是百工之首,听说有吃有喝,还给安排住处和过冬衣物,不少木匠纷纷带着家人出列。
三万人中走出来两千左右,其中家属占了一多半,管事见状,笑呵呵的点点头。
“都随我来吧,先带你们去坊卫所登记你们的身份竹牌,稍候会考核你们的手艺,手艺越好,住的地方越大,要是手艺足够精妙,还能顿顿吃肉呢。”
人群哗然不止,顿顿吃肉可还行
接着是第二个卫星城。
还是一样,只不过这次要的是石匠,一下子又带走了一千多人。
接着是第三个卫星城、第四个卫星城一直到第九个卫星城的时候,三万难民已经被人瓜分干净了。
卫觊的那位同窗好友惊奇的看着这一幕,难以置信的看向卫觊,道:“这,这就是安置妥当了”
卫觊哈哈笑道:“子建兄何出此言,你不是也看到了嘛。”
潘子建尴尬的笑了笑,而后望向不远处的另一座卫星城,好奇道:“这些小城里都是难民吗”
卫觊如实相告。
“也不全是,其中最多的是我卫氏的庄户,以及从各地招募的工匠,如你所见,农人为主,工匠次之,这安邑县城外一共有三十几座附城,每座附城可以容纳五万人同时居住。”
“三十几座”文網
潘子建若有所思的计算了一下,一座五万人的话,三十座就是一百五十万人
天啊,这也太
“不可思议”
潘子建由衷感叹,同时拱手一礼,又敬又佩的说道:“伯觎兄,我代家乡的父老们感谢卫氏的接纳,不知能否有幸拜访尊堂,我想当面致谢。”
卫觊呵呵一笑,“眼看就是年节了,还是等年后再说吧,眼下我先安置子建兄一家再说。”
潘子建闻言,点点头,卫氏家大业大的,家主卫暠只怕忙得脚不沾地,此时确实不好登门叨唠,“便依伯觎兄之见。”
“不知伯觎兄要带我们去哪座附城落户”
“哈哈,子建兄说笑了,潘氏怎么说也是书香世家,自然是要进入内城落户的。”
卫觊招呼了几辆马车,令潘子建叫上家人妻女,亲自带着他们进入了安邑县城。
马车在一座府邸前门停留。
看着眼前的二层木制小楼,潘子建再次惊叹连连,就连他的家人也是一个个好奇不已的打量着小院四周的环境和格局。
卫觊说道:“这是一座二层别墅,占地三亩,别看不大,卧房、书房、宴客厅等,一应俱全。”
卫觊当先带头,潘子建与家人紧随其后。
推开小院,首先看到一座凉亭和两个大水缸,凉亭中有一座小煤炉,石桌上摆了一副棋盘。
潘子建眼前一亮,他嗜棋如痴,是洛阳有名的棋疯子。
“伯觎兄,这,这愚弟感激不尽”
“哈哈哈,子建兄无需如此,回头咱们手谈一局如何”
“固所愿也。”
卫觊笑了笑,指着一旁的小菜地,对潘子建的老母亲说道:“婶子,等来年开春,这里可以种些花卉蔬菜,也算是陶冶情操了。”
“好好”潘母喜不自禁。
卫觊又朝一旁的潘父说道:“闻说伯父喜欢钓鱼,方才进城的时候,旁边有一条护城河,那里提供有的钓具和鱼饵,伯父得闲可以去逛一逛。”
潘父早有此意,急忙捻须应是。
一行人来到正屋,卫觊双手推开大门。
只觉得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让一路上风餐露宿的潘氏一行人个个精神大振。
卫觊笑着说道:“知道你们要来,我已经命人将煤炉引燃,蜂窝煤也已经准备了一车,就在后院的库房里放着,嫂嫂记得及时更换。”
潘子建的妻子懵懂的点点头,疑惑的看向煤炉。
潘子建随着卫觊走近一座烧着热水的煤炉,好奇道:“这炉子好生奇怪,怎么不见明火”
卫觊为他们一家子演示了一番,其实,他也是前天刚刚学来的,怎么换气,怎么换煤球,怎么控制气阀,以及一些注意事项。
“此物也是仲道贤弟研制出来的吧”潘子建敬佩道。
卫觊点点头,指着大厅两侧的偏室,说道:“不错,还有屋里的一些物件,稍候我会为诸位一一详解。”
潘子建再次拱手致谢。
卫觊连呼不客气,又从怀里掏出一叠票,笑着说道:“之后若是有什么需要的物件,子建兄可以凭着这个票去城中购买。”
潘子建愣了愣,“这又是何物”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