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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的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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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言倚坐在特制的长椅上,幽深的甬道里堆砌着古籍,在历史的氤氲中散发着各种腐朽。

嘴里含着一口清冽,修长的手指在泛黄的书页上拂过,古老苍劲的字无声地吟唱着一个个帝国的尊严与耻辱,一丝微不可察的轻笑从那翘起的嘴角里逸出,带着轻蔑的弧度消失在烛火的热度中,“可悲那代代君王,自以为功高盖世,却被后人如此轻易评价,毫无尊严。”珞言自言自语,眼中却泛着不一样的光。

珞言,燕国二皇子,除了大哥便只有一个妹妹,自是身份尊贵,集万千宠爱为一身,可奇怪的是,这位皇子不喜庙堂之礼,偏爱柳巷街头,觥筹交错中是嚣张的眉眼。为此,不少与皇帝发生冲突。

珞言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下去,当个逍遥王爷,反正燕国由他大哥继承。但命运总会带着人一步一步走进不知是何缘故的泥塘,残忍的将人推下后扬长而去。

珞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回神时,已是烈日骄阳,残垣断壁,华服不在,褴褛的囚服贴在早已晒成古铜色的皮肤上,交错的鞭痕夹杂着火辣的疼痛。那昨日繁华只是南柯一梦,如今,梦醒了,只余他一人随着败军俘虏迁移。不知皇帝怎么想的,竟让他率军出征与楚国交战。珞言自认才华横溢,熟读兵法,但第一次领军出征便被楚国的百战大将军一举击溃,兵败被俘。燕皇没有要救他的意思,只能随着败军向楚都迁去。

楚皇听闻燕国二皇子兵败被俘,便生出恶心燕皇的想法,随便找了一家商贾人家的庶女与他成亲。

珞言悠闲地躺在闹市的街口,午后暖暖的太阳晒在脸上,痒痒的,淡红色的瞳仁望着天,带着些许自嘲。

这里是秦泯,顾名思义,前朝大秦覆灭之地,是众多的流民,犯人的聚集地,如下水道里的老鼠却能残忍地啃食着一切。在这里,只要你有钱,强大,你就能得到一切你想要的东西:珠宝玩物,山珍海味,后宫禁脔……这里,是罪恶的源泉,粘稠的黑色被小心地覆盖在一片凄厉的繁华下,这里,也叫忘归……

果然自己就不配当小王爷,在这声色犬马的糜烂之地,自己竟如鱼得水,仅仅两年,就从伤痕累累的俘虏,囚犯,变成现在忘归的老大,明暗所有的买卖都有他的抽成,那最大的青楼背后的老板也是他。他拥有秦泯,可每日午后都要扮成瘸腿的乞丐,坐在破旧的席子上,只为等待一个……

不多时,旁边的巷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瘦弱的身影在珞言身边掠过,未曾停留,珞言放在一边的破碗里,却多了半个馒头。珞言满意的努了努嘴,却不忘逗弄那瘦小的人,“喂,施舍也给点好的吧,这隔夜的馒头可是比石头还硬。”珞言戏虐的话却没能阻止那瘦小的身影消失在巷子深处。对,每天,他都会在这里,就为等这半个硬如石头的馒头和那瘦小冷漠的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她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给了自己第一个馒头,也可能是她是他的所谓的未婚妻吧……

但她一成不变的冷漠让珞言有些恼火,所以,在这个普通的午后,那消瘦的背影,却因珞言的一句话,停下急促的脚步,第一次,在漆黑的瞳孔中,映出他戏谑的笑脸。

“你,每天买馒头的钱是你‘卖’来的吧。”

珞言知道,她应该是整个秦泯最为清白的一家,只不过想在那个不变的冷漠中看到一丝其他的情绪。但是,看到那漆黑如墨的瞳孔中如墨的冷寂,他却从心底感到几丝怯懦。

那个身影最终还是消失在巷子深处,仿佛刚才只是一个小小的波动,吹不皱心中那一汪清水……

珞言以为结束了,却在咽下馒头的那一刻,喉管被冰冷的冰刃划得血肉模糊,猩红的鲜血划过赤裸的胸膛,滴在地上,绽放着艳丽的恨意,珞言却提不起报复的意愿,只是裂开一个难看的苦笑。

怪不得,没人敢惹她,原来会些杀人的东西。

在床上休养了一个月,珞言才转好,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估计暂时不能实现了,笑着摇了摇头,自作孽啊。

随便从床边扯了件长袍,披在身上,慢慢踱出这所繁华的楼。

“老大!!老大!!兄弟们被一个娘们杀了!!!”

珞言许久没有说话,寂静蔓延开来,带着压迫,眼中暗沉的目光定在探子身上,才沉声说“带我去。”

下一刻,秦泯的大地震动着,两百铁骑飞驰而去,银色甲胄中那一抹嚣张的黑色正是珞言,黑色的软甲,腰间一柄黑色的长剑,反射着鲜血的肃杀,及肩的长发用钢炼的头带束起,完美的脸庞上是上位者的冷静,胯下的是四蹄踏雪,带着骄傲的嘶鸣,扬起一阵尘土。

珞言不知怎么形容自己的震撼,数十名喽啰被砍翻在地上,在人群深处,一个纤瘦的人影,但远远地就能感到那骇人的压迫。走近了,才看清来人的模样。

普通的粗布衣服,一袭漆黑的长发披散,芳泽无加,铅华弗御,单纯外朗,特别是那漆黑的瞳孔如墨砚一般,不带一丝杂质。

珞言几次张开了嘴,却不知该说什么,从看到那一双冷漠的瞳孔时,就已经认出此人便是那每天赏自己半个馒头的人,想必对方也认出了自己。

不知为何,珞言想急于解释,但又不知道如何说,生怕惹了眼前之人厌烦,两人便这样对视着,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珞言一咬牙,第一个音节刚要发出,只觉左侧突然有杀气,还未闪躲,劲风带着呼啸侵袭而来。

凛冽的刀光划破了皮肉,鲜血一点点渗出,“是谁?”珞言警觉地观察四周,却未发现任何人,是她?不对,珞言一贯相信直觉,正因他格外突出的直觉让他活到 现在。

呲呲呲,连着几声皮肉被划破的声音,鲜血喷涌而出,第一次,珞言毫无招架的被人砍伤,他皱紧了眉,抽出腰间的长剑,电光火石一瞬间,是剑刺入皮肉的声音,猩红色的血液顺着珞言的脸缓缓流下,将本就凶狠的表情刻画得如同鬼魅一般。

“羽岑,回来。”眼前之人轻启朱唇,几个字缓缓流淌出,如极北之地永不融化的冰山。

她的身边凭空出现一人,同样的黑色头发,却有一双琥珀一般的双眼,此时散发着粘稠的敌意,右臂鲜血如注,消瘦的胸膛微微鼓起,似乎在忍耐。

“你的人?”珞言沉吟,不给眼前之人回答的机会,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过去,“解药,剑上有毒。”羽岑张了张嘴,有些怀疑。珞言在那双漆黑的瞳孔中看到一丝不解,他嘴角扯出张狂,一拉马缰,说“是我冒犯了,抱歉。”

若是旁边站着的是珞言的兄弟们的话,定会大呼惊讶,珞言从来是得理不饶人,没理更是不饶人,此时竟会说抱歉,还是对一个杀了自己属下的人,怪哉怪哉。

“我叫珞言,两位若有事,到侍阁。”对面两位还是没说一句话,珞言自嘲的笑了笑,“喂,你叫什么?”

得到的还是沉默,这让他有些受挫,叹了口气,留恋的看了一眼,策马奔驰而去。

马蹄声震耳欲聋,却在其中听到几乎微不可察的一句“温琰”。

珞言莫名感到欣喜,即使他早已知道,却不知,他已在缘的泥潭中越陷越深。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珞言嚣张地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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