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这算不算恋爱呢。
牵手了，可你说是被骗上贼船的，根本不算数，于是我只得重新追你，但我不怕，珞言的魅力无人能挡。
你胃不好，却偏偏喜欢吃辣，于是我只得跟着你吃，吃得我满脸痘痘几乎都要毁容。寒假回到家我妈见了就抱着我大哭说儿子怎么这么丑再也找不到老婆了。我缓缓推开她，你再不让我回学校我就真的找不到老婆了。
在家里我每天给你打十个电话，早中晚各三个，睡觉前最后一个，你总是嗯嗯唔唔说我挂了你烦不烦你别再来烦老娘你死到火星去……要是我再不回去，你就要被拐走了，你那么好骗，让我怎么放心呢？
而这一次，你听到我声音马上就关机了。
有鬼啊有鬼，这不得心虚是什么？
我下了飞机直接拎着行李跑到你学校，在传达室被大妈拦了下来，她指着“女生宿舍男生禁入”的牌子，一身正气，像高傲的容嬷嬷。
于是我对她讲起了我的悲情故事。
她听完后十分同情我，立即打电话叫你下来，非常正义地教育你，“姑娘，你男朋友家刚破产 你就甩了人家，太不厚道了，做人不能这么拜金啊！”
我发现你脸都开始抽搐了，你真是不淡定啊！你又开始撸袖子，“你……你……真的是不可原谅啊！”
我急忙把你拉到一边，“淡定，淡定，是我不好说谎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先问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为什么就非得接你电话了？”
你摆出一副我就和你杠上了的架势。
“你……”
对于你的无赖，我一直都束手无策，“那好吧，咱们别争论这个了，这就像争论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毫无意义且浪费时间。”
“你才知道啊，真白痴。”
“跟我交往吧。”
“白痴是会传染的。”
“我愿意一直陪你吃辣。”
你突然笑了，很有些邪恶。你凑近我的脸，看了看又嫌弃的摇了摇头。“你都要毁容了。”
“不怕，我不帅了更衬托你的美啊，你多有面子。”
“身边跟着一个大猩猩，我有鬼的面子啊？”
“那……”我彻底被你打败了。
你高傲的仰着头，“死丑男，到时候甩了你。”
那时候？我从中嗅到了一丝奸情的味道，有希望了？
“到时候再说吧，那现在，是不是可以交往了？”
“你……脑子有病啊？”
你大概感觉和我沟通试衣间很困难的事，你无力的说，“不交往，我和你站在这啰哩啰嗦这些干什么啊？”
真的是全力以赴的恋爱啊！
这次，换成了我每天早晨坐一个小时的公交车转两趟车到你学校，而你肯定还在床上做着好梦，这个时候打扰你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于是我坐在传达室里和容嬷嬷一起看着那些无聊冗长的家庭伦理剧，然后跟她讲你其实是很好的，你不嫌弃我家里破产了还愿意跟着我吃苦……这些故事把容嬷嬷感动的直抹眼泪一定要请我喝她家乡的绿茶。
在我喝到第三杯的时候你的电话就来了。小笼包，稀粥，还要奶茶，十分钟提回来，冷了你就再跑一次。
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校门买好早点，再拎着东西穿过广场，下三十几级台阶，穿过小树林，到达你宿舍门口，我靠在墙壁上喘着粗气时，你披着睡衣揉着眼睛下楼了，“珞言，早饭呢？”
““你过得真是大小姐的生活啊！”
“怎么？你不服吗？”
服，我服！
谁叫我就喜欢你这种野蛮女呢？只是，在你狼吞虎咽大叫好吃时，你能不能关心一下我，问我想不想吃？我见过你养的狗，它跟你吃同样的东西，而且它会骄傲地冲我耸鼻子，我发现它看我的眼神很是鄙视。
于是我的脚力也被锻炼出来了，每天晨跑两千米。
某次夜晚从你学校回来时被一伙小混混拦住了要钱，我勇敢的突围出去 在我向前飞奔时，听见那些混混在喊，哥们，你不比刘翔差啊，奥运会你就上了吧，干掉博尔特！
而更多的时候，我们游荡在这个城市的街头小巷，从一趟车的起点坐到终点站，在街头踢别人丢下的可乐罐，坐在喷泉旁边发呆，对着空荡荡的天空莫名地笑，活到不分你我，分一分钟都要牵着你的手，甚至不敢派你到街对面买一份奶茶，怕一转眼你就走丢了再也找不到。
可是后来，终于还是弄丢了你。
八
圣诞节一起去看电影。
那时候最初的甜蜜和疯狂终于都过去了，可你仿佛从来没疯狂过，你一如既往喊我垃圾死小子，随时随地准备撸袖子准备揍我，从你的眼神里我看不到一丝爱的证明。
于是我对你这种轻易的爱或者不爱有种莫名的恐惧。
你可真善变，我说，这算什么呢？
有病啊你！
这句话是你的口头禅，但在我的解读就是你不耐烦你不太爱我。你甚至是有些看不起我的，不就因为我放低姿态地追你，而被你以为是低三下四吗？
一向厚脸皮的我竟然在这件事上这么耿耿于怀斤斤计较，真是毫无来由的自尊心啊。
那是第一次吵架。
我说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一直都是我在付出，我像一个傻瓜。
你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我。
我感觉有点心虚，却死要面子地要你承认是你不爱我，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你说是啊是啊我一点都不爱你，因为你是个白痴。
可我实在是没出息啊，在分手后的第五天，鬼使神差，我竟然又拨了你的电话。
“干嘛啊你？”又是你一贯不耐烦无所谓的口气。
“呃，没什么，就是看看你电话欠费了没。”
“你什么时候成电信走狗了？”
“你别这么粗鲁好不好，我是关心你，其他男生约你出去打不通电话 你损失才大呢……”
“你……你不这样说话会死啊！”可以想象电话那边的你又开始暴躁了。
“我说的是实话啊，”我很无奈，“难道你能否认有很多男的在追你吗？”
“我就是否认有很多男的在追我！”
“我才不信，你敢承认你没有跟别人交往吗？”
“我就是敢承认我没有跟别人交往！”
“这样啊！”
“你……”后知后觉的你终于发现上当了，“你这混蛋，垃圾！”
“好吧，那你愿不愿意跟一个混蛋垃圾在一起呢？”
”你……去死！”
“好啦，别闹小孩子脾气了，还是复合吧，反正你现在也没有下家。”
“我……我什么时候闹过小孩子脾气？明明是你……”
好了，亲爱的，你就乖巧点吧，打架或许你能赢，但是论口才你还是洗洗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