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京城的酒楼以南洋的土豆和番茄为搭配食材,研究出了一道风味独特的新菜,其名叫做乱炖。
而当下大奉朝的政坛,就是这道菜的真实写照。
一个字来形容乱
傅仁义的宣判,称得上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就引爆了官方和民间的双重舆论。
任谁都没有想到,一个普通农家女的身死,竟然牵扯出这么多大员的陪葬。
可想而知,吃瓜群众们会是多么的沸腾。
凡事都有两面,有人沸腾就会有人沉默,比如说梁首辅一伙。
他们现在的情况就是有气没处泄,有火没处发,枉有一身力气,就是打不出有效的组合拳来。
确实是忒憋屈了。
判决此案的大理寺寺卿突然因病致仕,却是连个理论的对象都没有了。
你说,这该咋整
给苏琉的感觉也非常膈应。
她本想着,等大鱼们全都钻进了网里之后再行收网,却没有料到,自己这稍一贪心的工夫,却让大鱼全都给跑掉了。
如今判罚已出,确实不好改了。
简言之,就是错过了最佳的下手时机。
所有人都感觉震惊连连,匪夷所思,唯独在暗中观察的钟义,露出了畅然的微笑。
在大乱炖上演的同时,还有两件不起眼的事情悄然发生。
第一件事是,卫国夫人殷桃身着夫人正装,以重礼吊唁了不幸遇害的牧羊女。除此外,她还给予了其家属丰厚的体恤银子,以聊表寸心。
第二件事是,周春生毅然休掉了自己的发妻,并亲自将其逐出家门。据说,他一边搂着儿子的肩膀,一边痛哭流涕道:自己对不起表哥
“唉,真是没有想到,表弟竟然选择了休妻”????
“不过也好,免得这妇人教坏了下一代。”
对于周春生休妻,殷桃本是想劝上一劝的。
毕竟,齐家曾受过周二舅的大恩,自己又怎好眼睁睁地看着周家支离破碎呢
然,她回过神来一想,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夫君曾经说过,姚氏并不贤惠,绝非理想中的持家妇人。既然如此,那长痛不如短痛,散就让它散了吧。
更何况,以周表弟目前的地位,再续弦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既有美玉可选,为何独恋顽石
要不
自己操心给他撮合上一个
唉,还是算了吧,目前形势严峻,委实不宜徒生枝节。
最起码,也要等到诸事妥帖之后再言其他。
正感慨间,却见殷俊急匆匆地赶过来了。
“看哥哥的样子,莫非是有事寻我”
“嗯,且坐下说”
少顷,檀香冉冉,茶香飘溢。
心情大好的殷桃,直接给哥哥奉上了一套只有齐誉才能享受到的超然待遇。
当然了,这主要是针对殷俊将事办好的特别犒赏,若是办砸了的话,可能又是另一种待遇了。
“妹妹可知,梁首辅等人目前正在苏皇后那里寻求帮助”
“哼那又怎样这案子现在已经盖棺定论了,难不曾,她苏琉还有能力翻案”
“盖棺定论有些言之过早了。”
“哦为什么这样说”
殷俊呷了口茶,作评道:“此案株连甚广,即使宣判了,也不可能立即地履行判决。不出意外的话,此案一定会拖到陛下归来再行圣裁。也只有到了那时,才能算是真正的盖棺定论。”
殷桃闻言奇道:“听你这话里的意思,莫不是说,大理寺的判罚不怎么顶用”
“当然顶用如果陛下公然去推翻原判的话,那岂不坐实了包庇奸佞的恶名今上如此爱惜羽毛,绝不会这样做的。”
殷俊先是否掉了妹妹的观点,然后才细解说:“我想要表达的变数,乃是指天子的故意擀璇。”
“擀璇”殷桃喃喃了几句,又问:“依哥哥之见,皇帝大概会如何运作”
殷俊回道:“我觉得,他会倡议彼此双方各退一步,化干戈为玉帛,只要齐家松口不咬,这事就算是盖过去了。”
化干戈为玉帛
很有道理。
若换位思考的话,就不难做出理解了。
你让天子一下子撸掉这么多的大官,确实有点脱离实际。他真若这么办了,这江山也就岌岌可危了。
失去了栋梁的支撑,国之庙堂能不倾斜
若不撸官,就要设法作出擀璇。
老百姓们常说,民不告,官不究。政坛上的案子,也是同理。
只要身为原告的齐家松一松口,这案子就具备了操作空间。届时,皇帝象征性地申饬几句,罚俸一番,也就掀过去了。
见妹妹面露恍然,殷俊又道:“梁首辅等人,就是想通过苏皇后的枕边风作用去促成此事,继而达到他们迫切想要的化干戈为玉帛。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皇后应该很快就会召你进宫。”
殷桃冷笑一声,道:“她倒是挺会算计的,无论任何时候,都能从中渔翁得利。”
“其实,她现在已经失算了,所谓的事后擀璇,不过是亡羊补牢而已。”
“此话怎讲”
殷俊当下茶杯,道:“如果说,苏皇后能把此案的不利因素,全都遏制在宣判之前,那朝臣们对她的恭敬程度,将会达到一个相当高的高度。而如今,判决书冷不丁地突降下来,就证明她运筹帷幄的能力严重不足。自然而然,朝臣们也就没有之前那么诚服了。可不要小看这一丁点的区别,失之毫厘却是差之千里,效果上完全不一样。”
殷桃点了点头,又道:“你说,苏琉这么做的动机又是什么呢目前,三个皇子已折其二,而李宏裕也已成了太子的唯一人选,既是铁板上钉钉的事,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是啊
她只要干等着今上两腿一蹬,其子就可以顺利上位,实没必要这样胡乱折腾。
且,这样的行径,直接让她坐实了牝鸡司晨的恶名,感觉得不偿失。
对于这个问题,殷俊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有一点他倒是肯定,苏琉并不傻,她这么做,一定暗藏着鲜为人知的好处在里面。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