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回事自己也不知道。
不过看见姜佑后,一切都有了蛛丝马迹可寻。
这不是自称“世子”的贵人吗
怎么刘大春口中一个劲地叫其“姜佑”。
何济就算再蠢,现在也明白了过来,这一切果真如父亲所说,是上将军府联合李洛阳给自己下的套。
那日在何家酒楼的仙人跳戏码阶上那个勾引自己的姑娘。
何济努力睁大眼睛,看着阶上的青梧,一脸的不可置信。
一口气悬在胸口,何济又晕了过去。
好友见状,赶紧又掐人中,不管用后,还是那心狠手辣的好友,一巴掌扇了过去。
何济嘴里流出血水,脸蛋火辣辣的疼,再次被迫醒转过来。
不过这一回,何济说不出话了,经过黑衣汉子们的轮番胖揍,再来这两巴掌,脸肿的老高,红紫红紫的,牙齿也掉了几颗。
何济伸出手指,颤抖地指着姜佑
姜佑站在原地,从刚开始的吃瓜心思已经慢慢冷静下来。
看看地上不能说话的何济,偏头看看边上冷峻的一队兵甲,最后回头看看阶上面色不改的青梧。
最后是脚下的刘大春这中间隐隐约约有一条线把这个人串连起来。
大通街何家酒楼,仙人跳戏码,黑手欲砸店,何济猪头像
一幕幕画面像放电影似的在姜佑眼前闪过,他笑了,嘴角微微上扬。
懂了藏的最深的那个棋手,从来就没露过面。
伸手拍拍刘大春的肩膀,姜佑决定把戏演完,演好,这样回去才能有个交待。
“你再不松手,我可叫我家杀人不眨眼的兵,拿刀先砍了你的胳膊,砍了你的腿,最后再把你的脑袋搬家”
刘大春瞧姜佑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又看边上的兵手中的刀,一惊,往地上一滚,连滚带爬地爬了起来,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姜佑。
说不定,这赘婿还真敢这么干。
何济都被打成这个鬼样子,他还有什么不敢
姜佑重新把伞撑好,拍拍掉在肩膀上,头发上的落雪,这才说话:“你们以下犯上,以布衣之身,闯我上将军府邸,按军中律例,棍五十”
此言一出,几个完好无损的纨绔公子纷纷后退,这何济被打的说不出话来,刘大春成了一个抱人大腿的赖皮,自己这几个货还凑个什么热闹。
四五个纨绔公子,其中两个是何济一早请的僚机,事后何济答应请一个月的芳华阁,两人这才答应演一场戏。
其他三个则是懵懂无知,就是一时兴起,年轻不懂事,过来凑热闹的,和上将军府死磕到底,实在没必要。
瞧自己一句话吓住几人,姜佑乘胜追击,袖袍一挥:“何济,刘大春以下犯上,暂且扣押在我上将军府中,你们回去给何府,刘县令报个信,让他们亲自来领他们的宝贝儿子。”
姜佑说完,一挥手,那些甲兵就上前拖住何济和刘大春,在众目睽睽之下,进了府。
姜佑和站在阶上的青梧也进了府,上将军府的朱漆大门轰然关上。
仿佛一切都没发生的样子。
门外的几个公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这叫什么事公然掳掠”
“噤声,不要命了你”
“赶紧回去报信,愣什么呢”
“我可不参与了,我要回家。”
“你别走呀,还是不是兄弟。”
“兄个鸟弟,谁愿意谁当”
茫茫大雪铺满整座京城,繁华的大端朝京城并没有因为下雪而少了一丝人气。
头带斗篷的人在伙计的引领下,在一间小巷子里进了一座府邸。
转过五六个弯,斗篷人才到地方。
瞧那人正卧在软榻上,足下有几个美婢正在摩擦伺候,斗篷人就气不打一处来,揭下身上掩人耳目的斗篷,这人露出一身绿袍衣裳。
刘县令满面红光的一张脸此刻黑了下来,上前猛地拍向矮几,矮几上的茶杯抖了抖,掉在地上,破碎开来。
榻上享受美婢服务的中年人,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并不因为绿袍的勃然大怒而有丝毫的慌张。
“何枋,你给本官解释解释,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刘县令勃然大怒地吼道。
来人正是衙内刘大春的老父亲,时任长安县县衙一把手,人称刘县令是也。
刚才刘县令正在县衙处理日常公务,可是有人来报,说是刘大春被上将军府的人,蛮力掳进府里,连带还有何府公子何济。
刘县令这才赶紧乔装打扮一番,急匆匆地从后门进入何府,要何枋给自己一个说法。
何枋摆手遣退美婢,不耐烦地坐直身子,捻了捻衣摆,一副泰山崩而面不改色的样子。
不就是儿子被抓走了吗。
有什么大不了的。
何枋这事经历多了。
“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刘县令一挥喜爱的绿袍,在何枋对面坐下,横眉直竖。
何枋先是倒了杯热茶,不紧不慢地说道:“刘大人,何必如此呢”
刘县令一听这话,屁股离席,指着何枋的鼻子骂道:“本官被你害惨了,你知不知道”
说这话时,刘县令还四处瞧瞧,见没闲杂人等在场,挤着嗓子小声说道:“你事前可是说,这事简单,让本官放心,可现在本官的儿子都被牵扯进去,这事你怎么解释”
刘县令之所以如此生气,是因为发现自己落入了何枋这只老狐狸的套里。
很多天前,何枋亲自拜访,说是被人勒索了一间酒楼,要自己主持公道。
何枋还说对方势大,可能不会轻易归还酒楼,所以需得一番运作,让对方知难而退,当时自己就在想:何枋这是惹了什么人至于如此小心谨慎吗
可何枋始终不愿透露那人名姓,只是说要自己做好准备,他擒人过来时,要自己随便安个罪名,来年问斩。
自己本不愿,可何枋拿了一箱子的金子也算举手之劳的事情,小事小事。
可今日忽闻,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刘大春带了一帮人到永川坊去瞎闹,上将军府派人抓了刘大春,连带着还有何济。
刘县令当即反应了过来,原来等着自己的在这那一箱金子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解释刘县令不会以为金子真的那么好拿吧上了我何府的船,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别想下来。”何枋露出真面目。
他不是老狐狸,而是一头饿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