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火急火燎地赶回京,来不及悲伤,祭拜完朱由校,立刻就把杨佑叫到了一旁
“皇后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赞同皇长子继位”
“你问我、我问谁去”
看着一脸严肃的孙承宗,杨佑无奈地摊了摊手
“那个女人野心太大,若再让她跟魏忠贤勾结在一起,怕是遗患无穷,皇后原本不是很听你的吗,你怎么不劝劝皇后”
“您太瞧得起我了,不瞒你说,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皇后不跟我说,我难道还能去逼问不成”
朱由校已死,又跟魏忠贤达成协议,偏偏张宝珠还是这个态度,杨佑心灰意冷下,是真不打算再管京城这边的事了
好好在辽东经营几年,将辽东彻底变成自己的天下,到时候坐拥几十万雄兵,还有什么人能伤害到自己
“你还想回辽东躲清静是吧”
不想杨佑那点小心思,直接就被孙承宗看穿,遂毫不客气地道
既然被孙承宗说中心事,杨佑也就不装了,一脸无奈地道:“我还能怎么办陛下新丧,我总不能在这个时候跟魏忠贤拼个鱼死网破吧”
“糊涂辽东又不是你杨佑的,朝廷大权掌握在魏忠贤这样的奸人手中,你早晚都是人家案板上的鱼,不行,你绝不能再离京,老夫不能看着大明落入奸人之手”
听孙承宗这么说,杨佑暗自撇嘴,心道,就好像你说了算似的
孙承宗眼神灼灼地盯着杨佑,虽没再说什么,但那眼神分明再告诉杨佑,你想躲清闲别做梦了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杨佑啥也不懂,负责丧事和筹备新君登基的官员,告诉他干啥就干啥,跟傻子差不多
如果朱由校死前立了遗诏,或是有太子的话,朱由校这边一挂,那边新君就继位了,咋可能弄出这么多插曲
按照群臣和魏忠贤等人商议的结果,先给朱由校下葬,然后由两宫皇后抱着皇长子继皇帝位
就在这时,孙承宗起幺蛾子了
明天就起灵了,两宫皇后,以及一众大臣都在跟先帝做着最后的告别
“哇”
一声干嚎忽然毫无预兆地在群臣中响起
哭灵是正常的,但也是有时辰的,有专门的内侍指挥,让你哭再哭,瞎哭可不行,扣你顶大不敬的帽子都有可能
被吓了一跳的众人,忙循着声音望去
大臣们都穿着统一的孝服,一眼望去,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如果不特意站出来,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
“陛下从今以后,再、再也见不到您了,您跟臣说的那些话,言犹在耳,微臣、微臣不吐不快啊”
哭叽尿嚎中,一个三十左右的官员跪爬到朱由校棺椁前,又以头戗地地大哭起来
魏忠贤仔细一看,终于认出来了。
天启二年的进士,倪元璐,因成绩突出,被直接授予翰林庶吉士,倒是陪伴过皇帝一段时间,现在在那个衙门,却有点记不清了
哭丧是正常的,只是表忠心的时间已经过了,早干嘛去了
刚想说什么,忽见袁可立从大臣中站了起来
什么意思
魏忠贤终于想起来,这个倪元璐是袁可立的门生,前有学生突然跳出来哭灵,后有恩师站出来撑场子,这师徒二人要干什么
隐约间,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偷眼望去,却见杨佑也是一脸茫然,显然他并不知情
“汝玉有话怎不早说不要惊扰到先帝”
“恩师,学生这几天悲伤过度,竟一时忘了陛下之前跟学生说的话,明天以后再见不到天颜了,学生不吐不快啊”
师徒二人煞有介事地你一句、我一句,把群臣都听懵了
“礼卿,汝玉一片赤诚,就让他把话说完吧”
就在这时,袁可立的好友、户部侍郎李汝卿也站出来了
哭灵是件很枯燥的活,而且又一连哭好几天了,群臣都快麻木了,现在几个大臣突然跳出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没完,顿时都来了精神,因为大臣们都知道,站起来说话的这几个官员,都是清流,也是魏忠贤的对头
杨佑也感觉出不对,下意识望向孙承宗,却见他如老僧入定般,眼观鼻、鼻观口一动不动,好像身边事跟他没关系似的
“先帝跟学生说,九千岁能力出众,德才兼备,是我大明独一无二的人才”
听倪元璐这么说,魏忠贤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敢情这小子要拍马屁,也罢,看你这么会说话,回头就收了你
“不过,陛下也说了,若说谁能跟九千岁比,那一定非杨总管莫属,陛下走的实在太突然了,不然按时间推算,这时候应该调杨总管进司礼监了,陛下还说,司礼监有九千岁和杨总管署理,必会将司礼监发扬光大陛下还说”
“别说了”
就在倪元璐还在瞪眼珠子胡说八道的时候,魏忠贤终于忍无可忍地厉声喝道
此刻老魏心中的愤怒,已经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对倪元璐仅有的一点好感也消失不见
“大胆倪元璐,编造先帝遗旨,混淆视听,论罪当诛,来人”
“且慢”
不等魏忠贤吩咐人将倪元璐拿下,一直没吭声的孙承宗终于开口了
“魏公公,倪大人并非假传先帝遗旨,先帝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老夫就在一旁,难不成魏公公打算将老夫也拿下”
孙承宗是帝师,武英殿大学士、兵部尚书,在朝堂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魏忠贤有朱由校撑腰时都没弄动他,更何况现在了
“你”
“启禀皇后,老臣可以作证,先帝在禁中时,曾不止一次跟老臣说过,调杨佑进司礼监,先帝虽然去了,可我们若不能完成先帝的遗旨,如何告慰先帝在天之灵先帝怕是走的也不安心啊”
孙承宗根本不给魏忠贤说话的机会,直接将皮球踢到张宝珠脚下
又一个完美的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皇帝死的不明不白,在没有遗诏的情况下,连皇后都说皇帝要传位本不应该继位的皇子
那好,我们也有样学样,说皇帝遗命杨佑进司礼监,你们要说我们撒谎,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质疑你们
魏忠贤肚子都快气炸了,偏偏一点办法没有
杨佑却是满嘴苦水,老孙头啊你是真不想让我好过啊
下意识地,所有人的眼睛,都不约而同地往向张宝珠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