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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韶九成(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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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九照的手轻轻覆在他膝盖上,西门韶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透过了衣服传来,他双腿无法行动却没有彻底失去知觉,明明这些天入睡前天天被她脱了衣服擦身,但这份隔着衣服的灼热却比那更让他不知所措,连说话都打起了结,“趁、趁什么?”

秦九照知道他听见了,没有再重复,而是道,“如果不是因为这场变故,你有可能会娶我吗?”不等西门韶回答,她便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没有可能。”

她这些话已经不能更直白露骨,但对西门韶来说,这直接无比的答案却依然解不了他心中疑惑。

若是从前,有女人想方设法使手段就为嫁给他,他不会觉得奇怪,那时皇城内心悦他的女子不知凡几,出门不是被人目送秋波就是会有绣了倾慕之语的帕子落在脚下。

但自从变成了现在的他,这些心悦就全都成了过眼云烟,嫁给他,下半辈子就要和他这个容貌已经不堪入目生活甚至都不能自理的废物绑在一起,伺候他照顾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蹉磨掉一个女人所有的光阴和希望,所有幸福的可能。

西门韶的视线落在了蹲下身和他视线齐平的秦九照脸上,他心知肚明,像秦九照这样手握权势的女人,自己能吸引她的无外乎就是皮相、琴技,那当所有这一切都没有的时候,她又图什么?

西门韶还是没有找到答案。

秦九照如今除了出门办差,去殿香楼处理九省三十六郡暗线上报的大小事务,就是在陪西门韶。考虑到她现在情况特殊,皇甫染这些日子只要人在京城的时候就亲力亲为接了不少活过来,给秦九照留了足够的时间陪他。

西门韶不愿意出门,秦九照就带着他在小院里晒太阳,她这人看着就是寡言少语的性子,但为了逗他开怀,会努力软下声调和他说一些近来京城里发生的趣事,她办差时遇到的离奇事。

那天见他喜欢听其中一个故事,没几天便安排几个傀儡戏的匠人排了那出戏,进府来演给他看。

京城菜系大多口味清淡,但西门韶喜欢吃辣菜,她从外头找了两个擅长做辣菜的厨子回来,每天变着法子想让他多吃些东西。

西门歆这日来看西门韶,发现他整个人比起刚出事那段日子已经平和了许多,虽然说起话来还是那副气人的模样,但整个人不再带着刺把自己强行封锁起来。

不过最近洵南道一带起了蝗灾,皇甫染离了京,秦九照每日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会赶回来替他擦完身陪他入睡后半夜抽身离开,西门韶早上起来就会发现已经凉透的半边床铺。

秦九照和他同床而卧,但一直是分开的被褥,西门韶的手落在身边空荡荡的被褥上,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也觉得空落落的,他整个人懒散地没有坐起身,猛然间睁圆了眼,被自己刚才突如其来的想法给吓到了。

他刚才居然在想,如果能早些遇上秦九照该多好,在他这张脸没有没毁,这两条腿没有被废,在他还有那一手引以为傲的琴技的时候。

她若是喜欢听琴,他就弹给她听。

她若是喜欢这张脸,这身皮相,他就…以色|诱她,让她心心念念放不下自己。

西门韶伸手捂在了自己脸上,他这人素来冷情,以前那么多姑娘心悦他的时候,他也没对谁动过心。但眼下,他无法控制自己越来越依赖她,秦九照的眼神永远满是包容,在她那样的注视下,他会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他甚至觉得他曾经从未动过心其实是因为他本来就不喜欢那些普通的姑娘家,那些需要他来怜惜来疼宠的姑娘家。

大哥以前总说他说话带刺太难伺候,说他心高气傲不近人情,说他这脾气以后最好还是找个逆来顺受的媳妇,就他这种不会照顾人不会疼宠人反过来需要人时时顺着的性子,时间长了这张脸再好看人家姑娘估计都得受不了。

也许大哥没有说错,但不是逆来顺受,而是一个内心强大到可以包容他所有小性子的女人,就像是,秦九照。

京城秋去冬来,皇甫染这日从洵南道回了京城,她进宫向皇帝交完差,出了大殿,在宫门前的大道上正好遇上从另一边走出来的秦九照,旁边还有两个御医,在晋王世子濮阳诚以前痴症未愈的时候,这些太医院的御医都是晋王府的常客,对皇甫染十分熟悉,这会对着她行了个礼。

皇甫染回了半礼,对着秦九照道,“哟,这不是我们九爷吗?”

皇甫染穿回了女装也还是那副风流飒沓的模样,惹得旁边石阶上经过的两个小宫女面红心跳,不住偷着眼看她。

秦九照辞别了那两个御医,和皇甫染一起往宫外走去。

皇甫染问她,“找御医做什么?”

秦九照道,“他心疾难愈,我来请教一下。”

皇甫染知道她在说西门韶,“什么心疾?”

“那日失火差点被烧死在琴房后生出的心疾,不能碰琴,一碰就魔怔。”秦九照叹了口气,“我本觉得那就别再碰琴了,不再弹琴就没事了,但不管我怎么努力,他总是郁结于心,我才意识到这是他的最爱,如果不能再次弹琴,他的郁结永远也解不了。”

“那你请教到什么办法了吗?”

“也谈不上什么办法,御医对这样的心疾也没有经验,只是提议,不要一上来就去直面曾经给他带来创伤的事,一定要循序渐进,先给他足够的安全感,等他对你敞开心扉,在你身边产生了足够的安全感时,才能陪着他重新面对创伤的过程。”

秦九照这日回府回得难得很早,入夜后,屋里点了炭炉,她替西门韶擦洗过将他在床榻上安顿好,自己去沐浴,回来的时候头发还未干透,湿漉漉地垂在背后,在白色的中衣上印出了水渍。

她拨了拨炭炉内的炭火,走到床边,见西门韶已经合上了眼,替他掖了掖被子,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西门韶睁开眼,就见她看着床柱的方向,双目没有凝神,只是随意注视着一个方向,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秦九照没发现西门韶突然睁眼,西门韶看着她的侧脸,看着她被中衣勾勒出来的身形,在她收回视线躺下时做贼心虚一般又猛然闭上了眼。

秦九照已经准备入睡,突然听到身边传来西门韶的声音,“…冷。”

秦九照睁眼坐起了身,“我去添些炭火。”

她还没掀开被褥下床就被西门韶一把握住了手腕,他牙齿微微打着颤,也不知道到底是冷的还是紧张的,用一种恶狠狠的语气道,“我不要炭火取暖。”

秦九照放缓了声音道,“那我去给你再拿一床被子。”

西门韶气急败坏,“你就不能自己给我取暖吗?”

秦九照一眼不眨地看着他,西门韶偏过了那半张被烧伤的脸,将这半张脸藏在了黑暗中,只留给她另外半张没有被毁的脸,耳根发红,秦九照甚至能感觉到他握住自己的手心在微微出着薄汗。

秦九照将两床被褥合在一起,拥抱着他轻轻在他后背拍抚,身体的靠近让她发现了他的反应。

秦九照向以他诊伤的御医事无巨细地了解过他的伤势,他双腿筋骨被砸得过于粉碎无法重新长好,不能行走,不过下半身并未失去知觉,虽然行动不便但仍然会有属于男人的欲望。

“你…”

西门韶用胳膊撑起上身故意说着狠话,只是颤抖的声音怎么听都像是色厉内荏,“怪谁?是你自己从来不履行身为妻子的义务。”

秦九照发出了一声低笑,那张素来淡漠的脸上因为沾染了情|欲,竟显出了十二分的艳色,看得西门韶心慌意乱,颠倒情迷,她轻轻伸手把他按在床上,悬于他身上低下头哑声道,“好,我来履行。”

西门韶从未经历过这种极致的快|感,某个瞬间他的脑中只剩下了一片满是刺眼光芒的空白,他闭着眼,感觉到她的手抚摸着他濡湿的鬓角,感觉到她在亲吻自己的嘴角,他甚至没力气阻止她的亲吻落在自己受伤的那半张脸上。

缓过神时西门韶问她为什么,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秦九照在他耳边低声道,“我心悦你,对你抱着非分之想…已久。”

“那你以前,为何从未来找过我?”

“你曾说过,非容貌琴技与你相当的女子不娶,高山流水,非懂你琴音者不娶。”

“我说的…那都是个屁。”西门韶脸色微微涨红,“你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我一句话就能把你打回去?”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眼眶发红,“如果是你…”

如果是你,就算是以前,我也一定…一定逃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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