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师傅将树下的那个少年扶起,西门吹雪并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站在老者的手搭在万里长空的手腕上,他在诊脉,前日见到,他也只是凭借经验看出这个少年命不久矣,但是对他的身体状况并不是很清楚。
老者的眉头皱起,从脉象老者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少年中的是一种剧毒,这本是一种中既毙命的毒,但是这个少年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强行抑制了毒,不过那种方法只能说是拖时间,现在这个少年体内的毒素已经深入五脏六腑了,几乎是药石无救。
放下手,老者缕缕已经花白的胡须,沉思了一下。
几乎是无救,并不代表真的无救。
老者思量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一副银针和几瓶丹药,他先将几颗丹药喂入万里长空的口中,然后取出银针在万里长空身上的穴位上插了几针。
他的扎针的速度奇快,一点也看不出他已经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了。
扎完针,老者再次为万里长空诊脉,此时老者的神情很严肃,缓缓放下手,老者的眉头还是没有舒展开了。
这毒不好医。
“吹雪,把他带上,我们去一趟南岭。”
说完这句,老者便毫不犹豫的转身了,救人如救火。
西门吹雪在万里长空面前站定,静静的看了万里长空一会,便俯身将这个并不比自己矮的少年抱起,然后运起轻功追上了师傅的步伐。
……………………万里醒来的分界线……………………
身体是极端的疼痛,明明是沉睡中,但却能无比清晰的感觉的到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但是想抬手,却感觉不到,似乎整个人的灵魂都已离开身体,连动都不能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这种痛楚就像来自灵魂。
似乎过来很久,又似乎只过了一刹,那种痛楚缓缓消失了,疲惫,从灵魂深处传来的疲惫。
万里长空向来都是浅眠的,此次因为太过疲惫所以陷入了从未有过的酣睡中。
过了很久,万里长空才醒过来。
身体很沉重还泛着一种酸痛,但是万里长空还是以手撑着床,直起上身。
这是一个很朴素的房间,墙面素白,环视四周,房间里只摆放着最简单的家具。
掀开被褥,万里长空准备下床,虽然现在的身体还是很虚弱,但是勉强还是能够活动一下的。
突然,万里长空微微愣住,他看到了几缕白色的发丝,微微敛目,万里长空把手抬起,虽然肤色变得更为苍白,但是万里长空还是可以确定,这双手是自己身为承颙的手。
心微微放下,不管在怎样冷淡,万里长空都不希望自己又突然莫名其妙的跑到另一个世界。
放下心了来,万里长空以手挑起自己的头发,果不其然,原本乌黑的发丝已经变成了雪白。
是解毒的后遗症吗?
万里长空如此猜测道,他醒来虽然没有看到人,但是自然知道自己是被人所救。
自己身中剧毒,连太医院的太医都只能延长一个月的时间,不能解毒。没想到在以为死期一定离宫之后,居然就这样被人轻易的解了。
眼中忽然闯进一抹毫无杂质的白,万里长空看到一个身着白衣,无比冷冽的少年走进来。
是几日前酒楼中遇到的那个少年。
冷傲的少年端着一个瓷碗走了进来,他的步伐不快,也不轻,但是没有一丝响动。
看到万里长空醒来,少年似乎没有任何意外。
他径直走进来,然后将手中的碗放在万里长空床边的矮柜上。
“你的药。”
少年只说了这一句,明明是少年的声线,但是还是可以感到他的声音有些冰寒,并不是刻意的冷漠,只是天性冷淡。
纯白的瓷碗中是微褐色的药汁,万里长空并未迟疑,拿起了这碗药。
似乎已经放凉过了,药只是微热,喝入喉中,是浓浓的苦味。
看到万里长空把药喝了,西门吹雪转身离开。
“多谢。”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西门吹雪微微一愣,但是并没有对他离开的脚步起一丝阻碍。
万里长空的声音平静而清澈,但是西门吹雪还是可以从那个平静的几乎没有波澜的声音中听出一丝感谢。
虽然只见过几面,但是西门吹雪还是可以看出,那是一个有些冷淡的少年。
因为有些相似的冷漠所以可以了解,这一声多谢便足以。
口中还是浓浓的苦味,微有些不适,万里长空起身。
房间里有一张圆桌,是黄木的,做功有些粗糙。
桌上摆着一套茶具。
万里长空倒了一杯茶,微微抑制住口中蔓延的苦味。
移步到窗边。
万里长空看到的是一片鸟语花香的世界。
阳光明媚,绿草如茵,一片翠绿之中偶见几株颜色各异的花朵,几只彩蝶在草丛中翩然。
是一片充满生机和活力的地方。
深吸一口带着黎明气息的空气,感觉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是分外的轻松。
没有了任何的束缚。
“呵呵~~你果然醒来了。”
就在万里长空身心放松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健朗的声音。
这个声音就在万里长空耳边响起,极为突兀,因为万里长空根本没有听到任何人进来的声音。
第一时间,万里长空身体自然绷直,这是长久以来训练出来的警觉。
不过这种反应只是一刹那,然后万里长空便放松了身体。
这个应该就是救他的人吧!
万里长空看到的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
虽然头发依旧全白了,但是老者还是面泛红光,一副很精神的样子。
“多谢前辈相救。”
万里长空很恭敬的持礼感谢。
本是互不相识,这位老者出手救了自己,万里长空心里自然是存着一份感激。
老者看到万里长空对自己行礼,眯起眼睛,抚着白须微笑,他自然是认为自己受的起万里长空这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