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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佳人,小狐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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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挥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瞧见爹正兴奋地拖拉着昨日摔伤的右腿向我奔来。

我垂下头,“拜您所赐,本小谏甫一出场,便赢得满场喝彩。”

“所以方才才在落泪?咦,怎的不哭了?”

斜眼瞧去,爹正抻头瞧着我,一副看好戏不成心痒痒的模样,难为他被挤兑了半辈子,还能保持如此乐观的心态来看他女儿的笑话。

孝为先,我少不得又抽泣两声,他这才松了口气似的凑到我眼前。

我幽幽道,“他们素日里习惯了您一副尊容,看到我明白何为‘长江后浪推前浪,吓死众人于沙滩上’。”

爹爹满目金光,单手在我肩上宽慰道,“太给爹长脸了!”

我肩膀一抖,“爹培养的好,青出于蓝而毁于蓝。今日我方知道,您素日里受到了怎样的屈辱。这么些年来,苦了你了。”

爹颇有些感激地望着我:“思儿这般懂事,爹很宽慰。”

我顺手帮他捋了捋长须,“您朝堂之上不招人待见,以至于下朝之后您以我为乐,长期养成幸灾乐祸得过且过的生活态度便也是可以理解的。”

爹嘴角抽了抽,眼窝笼水,“理解万岁。”

我添油加醋地将朝堂上百官的震惊情状描述给爹,讲到抚城王的鄙夷眼光,他厌恶地啐了一口;讲到小皇帝的惊恐不安,他摇头慨叹了一番;讲到慈相的暧昧示好,他颇有深意地将我望了一眼,“果然是美人儿计!”

“少爷,小狐仙儿跑啦!”小石榴一声儿尖得很,我整个人立刻精神了。

哎呦,我那只淘气的光屁股八哥儿啊……

我一蹬腿儿,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刚要跑,想起个事儿还没说,便匆匆道:“爹,我还给你揽了个好差事,三日后去符区勘察水坝修筑情况。”

我撩起官府,在爹“啊”的一声惊呼后,起跑,背景音似乎是“怎么这么巧?”

鸟事最大,我顾不上问爹“如何之巧”,拔腿便跑。

我一溜烟儿地跑到曦园。

一垄垄牡丹芍药开得正旺,当间儿一株桃树灼灼其华,满满的桃花缤纷妖娆。

少爷我有好些日子没伺候这些个花花草草了,难怪长得这么好。

不由看得痴了。

一阵风吹过,两根紫色的绸带由一树芳华中腾空而起,由几瓣桃花簇拥着在空中翩然舞着,正巧儿扑到老爷我的脸上——香,真香啊。

我挺直了腰杆儿,任凭两根绸带轻抚面颊,整个人神清气爽。

我觉得自己仿佛忘记了件什么事儿。

伸手摸着丝滑的紫绸,眼睛绸子扎了一下,我一捂眼——鸟毛儿!

呸,介不是小狐仙儿的绑脚绳嘛。

少爷我不发威,连八哥都当我是病猫!

岂有此理!

我大声喝道:“第一高手,绝代佳人都去哪儿了?连只鸟儿都看不住?”

小杜鹃在身后应到:“少爷,第一接到了少林寺方丈的挑战帖儿,去武当比剑了。”

哦,第一哥哥名声在外,少不了三天一比试,两天一过招儿的,即使没有对决,那三十八班武艺每天操练上一遍都得把睡觉的时间挤掉了,哪能有空看鸟儿?

小牡丹继续答:“少爷,高手赶着绣乞巧节的壁挂儿,去孔区买七彩线了。”

唔,高手哥哥心灵手巧,把乞巧节看得比少爷我的生辰都重要,今年更要做个大工程,把正厅的墙壁都装点一番,这我也是知道的。

小粉蝶儿说:“少爷,今天早上祺瑞当铺的王老爷在咱家门口丢了个西瓜皮,绝代去给他下药了。”

嗯?又是这个王老爷,我眉头一蹙。他三天两头儿地往我家门口丢个葡萄籽、瓜子儿皮的,此番更是玩得大发了,不给他点儿颜色,他就不晓得本少爷的地盘儿是不可以随地大小便的。绝代哥哥干得漂亮!

小石榴儿说:“少爷,佳人……”

“少爷,我在房里给您配药呢。”

一阵清朗的男声随风飘来。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错误的严重性——

“佳人哥哥,小狐仙儿本就淘气,我是担心它被猫叼了去,适才有些心急,我这就自己去找。”

急急说完,顶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怯怯地瞅着佳人哥哥。

他一身绯淡清雅,鬓发如云,目光澄澈,质美如兰。

要不是非得坐在轮椅里,又该是怎样一幅形容。

他对我粲然一笑:“思儿,你若一直这样多好。”

哦?佳人哥哥从来都极宽容,连责备的话都说得这样海纳百川。

“佳人哥哥教育的是。”我极有诚意地应着。

佳人哥哥轻叹了一声。

那日我娶了“瑶啊窑”的所有姑娘,“瑶啊窑”的四大公子第一、高手、绝代、佳人也顺带着一起搬了过来。渐渐地,我发现府里原先的下人一个个都不见了。

爹抖着胡子给我分析,体力活有他们四个动手、家务事有我大小夫人们操劳,可以节省一笔不小的开支——我想也是,谏臣没得灰色收入,这绝不失为一个持家妙计,便拍着巴掌满心欢喜地附议了。

然而,与其说我娶了瑶啊瑶,不如说是瑶啊窑接手了国监府。

原本我们国监府清贫得很,他们一来,我真觉得这日子过得宽裕了不少。满园种上了奇珍异草,屋里也添了不少瓶瓶罐罐儿,无意间听说都有余钱投资房地产了。

我从不过问钱从何来(谈钱干啥,伤感情哩),只管做我的少爷,跟我的夫人耍耍赖,跟我的哥哥们撒撒娇,再逗逗我的鸟儿,飞哥儿传一个书——

飞哥儿传书——我的八哥儿啊!

我把曦园里的树都上下爬了一遍,又在花丛草间钻了三四回,就是不见小狐仙儿。

从怀里摸出一封信,轻轻展开,看看那俊朗的字——

“新书即出,嘱托勿负。无香我友,天长地久。

——公子多情”

心头一暖。

要从本少爷还是本小爷时说起。

那天本小爷心情极好,从监国府的狗洞偷偷钻了出去,在一棵湖(是我们监国府东边儿鼎鼎有名的湖)边上溜达。远远看到一群娃娃堆在一处,叽叽喳喳很是热闹。踱过去一探方知,他们在竞相传看一个本子,架势很是热闹,我浑身是汗地挤了半天,终于瞅见那本子上挤满了歪歪扭扭的小字儿,我不屑地哼了一声:“字这么丑,有甚好看。”

“你懂什么,这可是‘公子多情’的处男作,现在火得很。”边说,淌鼻涕的小胖墩边埋头看书。

“不懂就让开,让开。”

一个小子刚想把我推开,抬眼一看,立马傻掉,张嘴大哭——“鬼啊!”

其他孩子一起注意力转移到了我脸上,然后一顿吱哇乱叫,作鸟兽散。

湖边,只剩下我和这本《哥哥,放开我》。

我拿着这本书,无聊地翻看起来,一看,便成了“情丝”——“公子多情”的铁杆粉丝儿。

公子多情“爱你爱到骨头里”系列著作,我出口成章,最喜欢的就是萌得过分的《老师,我要扑倒你》和韵味儿十足、插图丰富的《我和七个妹妹不得不说的故事》。由于我一向坚持买正版拓印的,所以必须早早儿拿了钱(嘘,谁说老爷我是偷钱,偷自己人能叫偷吗?是拿,拿,好不好?)去鸡鸣胡同狗盗廊坊排上大半夜的队,才能勉强买上两本儿——老爷我看一本儿,藏一本儿——这还是走了后门儿的。

以上爱好是我心尖尖儿上的秘密,除我,只有小狐仙儿知道。

起先,小狐仙儿还不叫小狐仙儿,就是只屁股没毛、不会说话的八哥儿。

一天我出去遛八哥儿,一时兴起,玩了个游戏——我往天上扔只小辣椒,它就扑啦扑啦飞出去,咬住,再扑啦扑啦飞回来给我。

我玩得乐呵,便使足了劲儿,狠狠王天上一扔,这只八哥而也卯足了力气,狠狠儿地往天上冲,我就站在原地,抻着脖子瞅。

我瞅啊瞅啊瞅啊,一次次想把头低下来,一次次却又怕错过八哥儿从天而降的飒爽英姿。于是,我就这么一动不动,瞅啊瞅啊瞅啊的,直到太阳打东头挪到了正上头,小石榴远远地喊:“少爷,开饭了——”我这才歪扭着脖子回了家。

等了半个月,也不见八哥儿回来。我刚想叫水杏给我买个新畜生回来养养,没想到,这只八哥竟然扑腾着飞回来了,顺带回来一封信——

“觅友

——公子多情”

我一看,喜不自禁。觉得这八哥儿就像是公子多情《摔下悬崖遇见你》里那只为悬崖两头男女主人公传信的小狐仙儿,于是便给它赐了这么个好听的名字,让它住最好的曦园,给他爪子缠上最漂亮的紫绸——它要是自己跑了,少爷我让谁去传书啊?

我写好一封书信,就绑在小狐仙儿腿上,让它传上一次。这一来一往的,我对公子多情便更加思慕,可如今——这可怎生是好?

“少爷,急什么,小狐仙儿在家里吃粳米、喝果浆惯了,晚上肯定得飞回来。”

哎呦,杨花不愧是少爷我的心头肉,这话深得我心。

我放心地让在桃树下一趟,守株待八哥儿。

天色渐暗。

天际一袭白影歪歪扭扭地向我俯冲过来。

我一个激灵,猛地站起身来,眼瞅着小狐仙儿离我越来越近。

我正要飞身儿扑过去,不料小狐仙儿一看见我却调转了头,往墙外飞去。

我忙绕出了门,抬头盯紧了它,它也不急,慢悠悠地飞,我在下面仔细地追。

一人一鸟就这么僵持了好久。

小狐仙儿累了。它落在一棵湖边上的假山上。

我心中暗喜,这下你跑不了了。

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走近假山,小狐仙儿就在上方,触手可得。

我一伸爪,把它抱了个严实。

“子姜——”

假山里有人!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至少有两个人!

啊,公子多情说得好“假山是滋养奸情的温床。”

听,还是不听?

我斗争着,脑袋里两个小人儿摔起了跤,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我决定——

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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