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来时,阴晦的天空中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洗涤着我长期跋涉的疲惫。
路途虽然遥远,但森林和山地的道路却让我的心情格外舒畅。
召回了白狼,我顶着斗笠,只身走在秋日昏暗而冰冷的雨幕中。
走近藤萝小屋,就看到黑发青年一个人静静伫立在屋顶,修长的身体笼罩在雨幕中,透着浓浓的疏离感。
法令纹深深刻在平静到死寂的脸上,被雨水打湿的黑发贴着脸颊,空洞的黑眸依旧淡漠。
我一不在,就不知道照顾自己了吗?
一种怒气凭空出现在心底,我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抬起头,冷冷的看着他:“宇智波鼬,站够了没够,够了就下来!”
听到我的声音,他平静若死的眼眸出现一丝波动,瞬间出现在我面前。
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居然站在这里淋雨!即使有药物的调理,他身上的病还没有完全康复。
忽然想到,恢复到目前的程度,以他的实力看,他的身体除了眼睛外,完全不需要我额外操心,何况只是淋淋雨。他是忍者,不是我原来救过的普通人。
下一刻我完全平静下来,“随便你吧。”
有些懊恼的转过身来,我默默推开门走进屋中,摘下斗笠,解开裹着雨披的药筐。
没有回头,知道他跟在我身后。
“刚刚仿佛要想起什么,在雨中让我更加清醒。”黑发青年的声音回响在屋宇中,冰冷不再,似乎有些低沉而温润。
没想到他会解释,我微有些吃惊,转身看着他:“没关系,还不到冬天,你的身体只要继续喝着森林的恩赐,随便你淋多久都没事,忍者大人。”
那一瞬间,他紧抿的嘴唇放松下来,勾起一道浅浅的弧线,“谢谢,还有,对不起。”
他的声音平淡但真诚,甚至有些柔和的感觉。
我摇摇头,转身看着他,忽然伸手拨开他额前的几缕乱发。
没想到我会这么做,他微微愣了一下,侧开了脸。
“别动,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动。
靠过去,我端起他的下巴。因为雨天光线很暗,他顺从的让我把他的脸扭向了窗户的方向。
我凑过去,拨开他的眼皮,缓缓输入自然之力,探查着他眼部的脉络。
药物果然有用,不过几天时间,经络就有了复苏的迹象。
“没什么问题,有了恢复的迹象。”我观察了一会儿开口说。
那一瞬间,我的手感到他的脸瑟缩了一下,抬眼看到了他颤抖的睫毛,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离他太近了。
收回手,却见黑发青年猛然别过头去。湿漉漉的黑发贴在他苍白的侧脸上,不断滴着水。
再回转过来,表情依旧冷静如昔。
拉开浴室门,我推了他一把,“去冲冲吧。”
他顺着我的力道向前走了两步,忽然眉头皱了一下,一把拉住我的手臂,反身把我推进了浴室,“身体这么冰,你先洗吧。”
微楞间,浴室的门已经被关住了。
我双臂环抱,盯着浴室门良久,嘴角缓缓扬起。慢慢脱下湿淋淋的外衣,我忽然开口道:“鼬,帮我拿一下换洗的衣服吧。”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几天,我怕药田的药材被水泡坏,花了一天的时间,用自然之力把细细密密的藤萝编成了棚子。
第二天早上一看,竟有一个很大的惊喜。
几条檞寄生曼曼藤藤的蜿蜒而下,这是一种被德鲁伊当做圣物的植物。雨后的风带着它的种子扎根在我的蔓藤之上,只一夜,就在我的自然之力作用下催生出来。
不过秋天的天气并不适合它生长,恐怕我的力量在药田中消散,它会立即凋零。
我撑开雨伞,静静的站在雨幕中良久,默默的催发自然之力。
一会儿,我的手中就握住了檞寄生的种子。
我靠坐在白狼温暖的身体上,一手遮住头顶的阳光,另一只手无意识的抚摸着并不算柔软的白色毛皮。召唤狼的技能等级升了一级,两头白狼明显强壮了一圈,竟然可以骑乘了。原来游戏中没有这个功能,到了这里,我的所有技能都变异了。
我把一只留在了藤萝木屋附近,只带了一只跟在身边,为我驱赶一些普通野兽。
大概是冬天要到了,阳光很耀眼,却没有温度。
我一直很郁闷,为什么游戏中的空间包裹没跟着我过来。这个世界并不是没有空间物品,我听说忍术卷轴中有一种能够储物的空间卷轴,不过数量十分稀少,外面几乎见不到。如果有,我就不用背着竹筐采药了。
小地图上显示,药材的位置标志与我重合,就说明它就长在我头顶的绝壁上,放下背上竹筐,摸摸一直跟在我身边的白狼,直起身来。
沉吟了一下,把手贴到峭壁上,绿光闪熄间,一条粗大的蔓藤从地上冒出,缠在我的腰上。随着蔓藤疯狂着生长,顿时感觉周围一切景物都在下降。
眯起眼睛向下望去,地面上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渺小,第一次让蔓藤一下子生长这么高,自然之力的迅速抽离让我有些晕眩。
小心翼翼的采下它朱红色的果实,笼在袖中,我猛然顿住,望向森林南边的方向,神色肃然起来。
捋了捋额角的乱发,我紧抿嘴唇,放开精神力,与森林整体的意识达到同步。德鲁伊的精神力就像《阿凡达》中原生物的触角般,能与整个森林的意识交流。在我的感觉中,那种意识是模糊的,博大的,冥冥之中自有一种平衡之术蕴含其中。
同步过程中,我感到了森林的愤怒,有人在抽离它的能量,搅乱它内部的平衡。
蔓藤迅速收回,我双脚一落地,就背起竹筐,跨坐在白狼身上,向着南方赶去。
走的时候跟鼬说大概五天回去,这下不知道能不能赶得急了。
急行而至,已是几个小时后了。
天已黄昏,周围阴暗下来,坐下白狼已经气喘吁吁。
我跳下来,眯着眼望着远处明显不正常的一片树林。这样高,这样笔直,这样死寂的树林。
是木遁,有人在森林中使用了大规模的木遁!
这种木遁与我的力量不同,它是用查克拉强行抽离森林的生气,催生树木迅速生长,改变环境和地形或是用来攻击。
但是木遁催生的树木全都是被强行破坏了生命循环的,所以这种树木几乎维持两天就会全部枯死,并且不会再生。如果放任不管,这块地在几年内都不会有植物重新生长了。
缓缓走近木遁的区域,从这里遗留的痕迹看,这场战斗就发生在几个小时之前。
周围拦腰折断的粗壮大树,无数草皮和苔藓被掀起,地上裂起的大缝,是怎样的战斗才能造成这样的破坏。
修复这片区域的生命循环,还真是浩大的工程。
我走到木遁的中心区域,单手触地,把自然之力注入地底,与树木的根茎相连,并引发周围树木的共鸣,形成一个能量网。借助能量网的作用,补充这片地被强行抽离的生命力。
幽暗的绿光以为我中心扩散开来,覆盖了整个区域。因为木遁拔高的树木瞬间枯萎下来,留下一片荒凉的空地。接着各种植物的嫩芽顶开土地冒出,空地逐渐变绿。
缓缓断开能量网,从未做过这样浩大工程的我,自然之力被一扫而空,用精神引导整个森林生命能量的流向,让我极为疲惫,刚一脱离同步意识,就立即觉得头痛欲裂。
揉着太阳穴,我往边上一歪,斜靠在白狼身上,任自然之力缓缓恢复。
而我的精神……我想我需要好好的睡一觉了。
闭上眼几乎立即陷入梦乡之中,但在下一刻,我猛然惊醒。
右边的方向又有能量在迅速搅动,还是木遁。
心中顿时怒意丛生,我捂着额头冷冷的看着那个方向。
破坏容易催生难,我要比那个用木遁的人辛苦一百倍。
隔得越久,生命之力补充越困难,我几乎是下意识的跨上白狼的背,指挥着它望那个方向奔去。
看距离还远,估计到了那边战斗早已结束。不过为了避免撞上参战的人,我还是为白狼下令,让它慢点走。
而我整个人趴伏在狼背上,感受着毛皮下野兽肌肉的起伏,随着它行走时的一晃一动,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忽然感觉身下一震,我惊醒过来,几乎是□□着捂着额头从白狼背上做起来。体内自然之力恢复了大半,头依旧很疼,精神力还是没有恢复。
抬头望天,无尽的夜空中,泛着点点星光,月亮有些苍白,无力的挥洒着清光。
明天并不是个晴天。
我拍拍狼背示意它继续往前走,白狼呜咽了两下,反而来到一棵大树旁。
我疑惑的看着那一片黑暗,忽然在树后的灌木中发现一抹金黄。
有人。
我跳下狼背,拨开灌木走了进去,一个金色短发的人趴伏在地,身体轻微的起伏告诉我他还在呼吸。
他是这场战争的参与者之一吗?
一种莫名的厌恶让我几乎转身离开,但最终我还是走了过去。
在我眼中没有比活着更重要,即使是人类的生命。
小心翼翼的把他翻过来,拨开他脸上沾着血迹的泥土,下一刻我的瞳孔猛然一缩。
年轻甚至有些稚嫩的脸上,左右两颊各有三撇胡须,额头的护额上,木叶螺旋的标志映入我的眼眶。
九尾,旋涡鸣人!
他竟然在这里。忽然我想到了那场木遁的制造者是谁了,极有可能就是木叶融合了初代火影细胞的大和。
他们到底在与谁激战?
剧情完全被颠覆,我索性放弃了思考,蹲下身子,把手放在旋涡鸣人身上,放出自然之力检查他的身体。
身上有不少外伤,但他体内有一种不同于他自身查克拉的另一种力量在为他缓缓恢复伤口,强大而剧烈。这就是九尾的力量吗?
自身的查克拉透支,体力损耗严重,睡一觉就好了,并没有生命危险。
收回自然之力,我沉吟了一下,目光落在他的小腹上。
被划的千疮百孔的上衣下露出九尾的封印,我掀起他破烂的衣服,把手放在封印上,送入自然之力。
其实我的目标是他体内的九尾,我试着用德鲁伊沟通野兽的技能与它沟通,就不知这种技能适不适用于尾兽了。
但我的力量一进入他体内就被封印力层层挡在了外面,如果真要验证的话,只能解开他的封印。但这样太过危险,先不说我能不能跟九尾沟通,即使沟通成功,我也无法控制它。
我不想跟木叶忍者扯上什么关系,既然他没有生命危险,我也不愿再停留。
刚准备起身时,看到地上的九尾少年眼皮一动。
他要醒了!
心中一惊,想起那次鼬刚醒来的场景,我猛然站起后撤,躲过了他猛然挥起的手臂。刚要松一口气,却发现虽然身体躲过了,衣服却没躲过,因为依旧弯着腰,宽松的衣领被他一把抓住。
接着一声大吼响起:“可恶,佐助,我一定要把你带回木叶!”金发少年猛然坐起,手使劲一缩,甚至用上了查克拉,仿佛他手中抓着的是他的仇人一样。
只听“嚓”的一声,我的衣服被从领口一直裂到腰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