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应该是个蛮厉害的忍者吧。可惜他的眼睛……怪不得他要和你隐居在这里!”
……
“喂,你住在这里都不会迷路的吗?”
……
“还有多久到镇上?本大爷无聊死啦!”
……
树木渐渐稀少,一条并不明显,时断时续的小路出现在白雪掩映之间,我忽然停住脚。
“沿着这条路,就能到最近的镇上。”
“怎么,你不去了?”
再往前就太靠近小镇了,极有可能被晓的探子发现我和八尾在一起。
“喂,夜,是吧?虽然你的态度不好,但也算收留了我吉拉比大人一夜,有时间我会为你们做一件事,当然不能违背本大爷的道义。哈哈,传奇吉拉比大人品德高尚,只不过被小人物收留一夜,就‘滴水之恩,当涌泉以报’……”
“不用了。”八尾在某种意义上,真是个脱线的人物。我抑制住抚额的冲动,转身就走,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等一下,既然如此,把你的墨镜送我吧!”
“小子,气死本大爷了,就提这个小小的要求吗?你知不知道本大爷是谁!对了,你不是忍者,但你屋子里那个小子也应该知道我。不对,我的名字是很少在忍界流传的,他不知道也算正常的……可是你竟然只用本大爷的承诺换一副墨镜……”
一般忍者都拿“八尾”人柱力来称呼他,他的全名倒是很少人会记得的。但是宇智波鼬绝对不是其中的一员。如果不是他已经失去了记忆,我的小屋大概就不会这么安静了。
“你的承诺我可以留下,但我现在需要你的墨镜。而且带着墨镜也是别人寻找你的重要标志,不是吗?”
“……好吧,好吧,算我送你的。你是要给那个小子吧?喂,我提醒你一下,那个小子虽然看不见了,但他可不是一般的忍者那么简单。”
我看着他没有回答。近期我也不要出现在镇子里比较好,只能先让鼬凑活着用他的了。接过墨镜,我看着吉拉比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处。
他虽然脾气古怪,但为人还不错,是少有的活的不虚伪的人。但愿他能平安逃出晓的视线。
天色不早了,我召唤出白狼,转身掠入森林中。
踩在皑皑的白雪上,白狼停在木屋外的空地,雪白的皮毛几乎与雪原即成一色。
黑发青年静静的站在门口,几个瞬身来到我身边。
“他走了?”
“啊。”我跳下狼背,轻轻抚摸白狼耳朵上的绒毛,把墨镜递到他手中。
“你的通灵兽?这个……这是砂比吉拉比的墨镜。”
“通灵兽?”我微微一愣,“啊,可以这么说,其实应该叫召唤兽。它们不像忍者的通灵兽那样会说话。至于墨镜,是他送我的。这样你就不用总闭着眼睛了。”
“……,这种白狼还有一只吧,我前一阵子经常感到它们在附近转悠。”宇智波鼬戴上墨镜后,伸手抚在白狼的头上。
白狼与我心意相通,并没有躲闪。
第一次见到戴上墨镜的宇智波鼬。我退后两步打量着他。那双如墨的眸子被挡住,让我觉得有些可惜。
“怎么了?”感到我的目光,黑发青年疑惑的回过头,低声说:“很奇怪吗?”
“没什么。吉拉比的墨镜不太适合你,等过一阵儿,我再去买一幅新的吧。这本来也是我随口要来的。”
宇智波鼬没有说话,只是推了推墨镜,蹲下来环抱着白狼的脖颈。
真没想到,他会那么喜欢动物。
于是,我索性召唤出了另一只白狼,斜靠在它温暖的背脊上,静静看着宇智波鼬。
黑发青年淡色的唇角带着一丝温和,抚摸着白狼头顶雪白的皮毛。冬日的阳光在他周身洒下淡淡的光晕,如同一幅永世难忘的画卷。
八尾走后,果然带走了镇上的探子。几周后,这片森林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我们很有默契的谁也没提那夜的事。只不过冥冥之中,自有什么发生了变化。
宇智波佐助没有见到森林另一边的兄长,他带着鹰小队离开了森林,在火之国的边境上,攻击了出现在那里的团藏,只是不知道结果如何,这是我从镇子上听到的消息。
在宇智波鼬恢复记忆之前,我不会告诉他任何的事情,即使在那之后他会怨我隐瞒宇智波佐助的消息。
我靠在树干上,静静看着屋后药田逐渐开始消融的积雪。等过一阵子,我就准备着手把它清理出来。
阳光下,药田顶棚上时常有雪粉纷纷落下,檞寄生的枯枝依旧附在上面。我手里还留存着它的种子,等以后德鲁伊等级高了,还有一些高级技能需要这种种子作媒介才能施展。
黑发青年的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森林的边缘,像一把藏锋的宝剑,冷冽而沉静。墨镜后面的双眼微眯着,带着沉重的压迫感。
在感到我气息的刹那,凌厉散去。他就像一个从森林中游玩归家的普通青年,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沉静与温润。
之前我就感受到林中那庞大的令人战栗的查克拉气息,那是属于真正的影级实力,身体完全康复的天才忍者的查克拉气息。
“回来了。”
“……”
黑发青年没有说话,我有些奇怪的望向他。
良久他才开口道:“啊。抱歉,练习火遁时,不小心烧了你的林子。最近因为暴涨的查克拉量,我的控制力现在有些问题。”
森林的恩赐不但让他恢复了健康,还有一部分生命力被他转换为查克拉。所以一时之间才无法控制暴涨的查克拉。
我撇了他一眼,走进林中,看到地上的积雪已经完全融化,泥泞的土地被火遁瞬间烤干,裂成一块一块,成片的树木有被烧焦的痕迹。
面积并不算大,我不用同步精神,只是运转体内的自然之力。
片刻后地上渐渐盖起一片新绿,在冬日凋零的森林中,格外显眼。
黑发青年一声不吭的跟在我身边。
这片森林这么大,除了木遁那种引起森林能量严重失衡的忍术外,其他地方我也不能照顾的面面俱到,毕竟我连这片森林都没有走全。
这种小型忍术并不能断绝树木的生命力,即使不用管它,几个月后这片被烧毁的林地也会重新焕发生机。但可能源于德鲁伊职业的执着,我不能忍受居所附近的林子里一片狼藉。
“鼬,下次再练习火遁还是到河边去吧。”我无奈皱眉。
黑发青年似乎叹息了一声,然后淡然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了。”
下午宇智波鼬在厨房做饭的时候,我准备好采药的工具,准备第二天一早出发。忽然想到中午打扫厨房的时候,我把调料都挪了地方,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
来到厨房,发现几种调料都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原来的位置,菜已经做好了。
我心中微惊,“鼬,你已经能看见了。”
黑发青年抬起头淡淡的答道:“啊,只是能看到极为模糊的影像,不像以前那样漆黑一片了。只不过因为怕光,很少能睁开眼。”
我皱了下眉头:“是吗?跟我过来。”
把他带到卧室,我拉上窗帘,只留一道缝隙。微弱的光从其中流泻下来,屋宇顿时昏暗起来。
我摘下他的墨镜,仔细检查他的眼睛。
只一刹那,他的眼睛不适的眨了两下,墨色的眼眸中会快溢出了水光,那是光线刺激下的生理泪水。
明知道这只是生理反应,我的心中还是一颤。宇智波鼬的眼泪让我想起了他死在终焉之地时最后那个历尽千波的释然微笑。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到来而产生的蝴蝶效应,这个青年怕是早已尽埋黄土了。
我叹息一声,不禁伸手拭去他的泪水。
黑发青年表情微愣,身体一僵,缓缓拉开我的手。
他并没有立即放开我的手,神情默然中带着些微的恍惚。
刚刚自己这个动作又触动了他哪里的记忆?我没有动,任他拉着。
良久他暗淡的瞳孔一缩,猛然松开手,别过头去。
“你记起了什么吗?”
“没什么,我们继续吧。你不是要给我检查眼睛吗?”
他的态度与之前差距很大,我退后一步,定定的看着他:“我不管你想起了什么,那些已经是过去了,你不用把以前那些事安到我的头上。”
他缓缓转过身来,与我平静的对“视”着,“夜,你知道吗?这种平淡的日子是我从小时候就一直想过的。总以为再没有机会了……但这种生活对一个忍者来说,会消磨他的意志,削减他的警惕,总觉得再过下去,我就无法面对以后必须面对而无法逃避的事情。我这双手比以前软弱多了……”
我的心一滞,有些事情必然要发生,无论如何。
轻叹口气,我伸出手臂,轻轻环了他一下随即放开:“宇智波鼬,你不是软弱。我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让你软弱逃避的。”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挑挑眉,“只是因为你是宇智波鼬。”
用原著的标准来衡量他,也许对他很不公平,但是我知道,即使身受重伤,双目失明,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他依旧是宇智波鼬。
黑发青年默不作声,半响才开口:“我想你是对的,夜。”霎那间,那双暗淡而略带水光的黑眸是那般的耀目,坚定而冷冽,如最深最纯粹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