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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裂的床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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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鼬,醒醒。”

清晨,我把毯子放回柜子中,扭头看到宇智波鼬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苍白的面容染上一层异样的红晕。

发烧了……

伤口愈合时产生发热的现象是很正常的,我也早有准备。

我走过去,看到他就那样仰躺着,紧闭着双眼,睫毛颤抖着,眼皮下似乎有眼球在律动,眉头蹙起,露在外面的手抓紧了褥单。

做噩梦了吗?

我叫了两声,他竟然毫无反应,双手反而抓的更紧,全身用力,指尖都微微泛白。

糟了,这样的用力法,可能会崩裂伤口。

“鼬,醒醒。”

我一只手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伸向他的额头。还好,虽然烫手,但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指尖还没离开,一种莫大的危险感涌上心头,我连忙后撤,却来不及了。一只手腕被牢牢拽住,天旋地转间,我整个人都仰在床上。身体被他屈膝压在下面,腰顿时不能动了。

身为法系职业者的德鲁伊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一旦被类似于刺客的忍者近身攻击,很难取胜,何况我的战斗等级并不高,而且近身战斗技能完全处于特殊失效状态。

下一刻,黑发青年双眼陡然睁开,杀气暴起,一只手死死压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举起,化指为刀,隐隐有查克拉芒在指尖跳跃。抬眼间,他的脸上依旧冰冷,杀意和绝望混合在毫无焦距的双眸中,瞬间滑下一滴眼泪。

我几乎愣住。

“鼬,住手!”我猛然一喝,用上了精神技能“喝退野兽”,虽然这个技能对人没太大效果,但产生一时的精神震荡还是可以的。

他似忽然惊醒,肩上压力微轻,但马上就下落的手刀却无法停下。

我侧头闭目,尽量避开要害,手贴到墙壁的藤萝上,准备施展生命汲取之术。只要他不立即切断我的脖子,我就能保住自己的命。

指风擦过颈边,微微一痛,接下来是“轰”的一声响。身下一空,整个人向下陷去。腰撞上冰冷的地面,我全身陷入了碎裂的木板中。下一刻,腹部压下来一个成年男子体重的力道,差点让我窒息。

坐在身上的人,忽然软倒,向前倾去。我反射性的接住他,却因为一时间使不上力任他整个人趴在我身上。

虽然十分难受,但我心中却是一松,知道他刚才完全清醒了,关键时刻避开了我的脖子,击在了旁边。

但从床板被瞬间打穿的力道看,便知刚才他那一下绝对没有留手。要是他晚半分清醒,自己便已经身首异处了。这时的我不知道该愤怒还是该庆幸了。

全身无力,冷汗顿时打湿了后背。

我索性任自己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一边慢慢调整着心跳和呼吸,一边检讨着自己因为这几年平稳的生活而忘记了所在世界的危险性了。

似乎因为我很久没有动静,他微微一动,稍微撑起身体,低声说道:“夜,你没事吧?”手指触摸到我颈边擦伤留下的血迹,微微一顿。

这一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侧头避开他吐出的呼吸,轻吐口气:“啊,总算还活着。”

恢复力量的我一手搂住他,一手支起上半身,微微动了动腰部,只是很疼,但没有伤到骨头。昨天配了那么多药,总算轮到我自己用了。

我一把撑住他,制住他下一刻要起身的动作,“别动,如果不想重新上药的话。”

他顿在原地,下一刻他放松了力道,整个人靠在我身上。耳边却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

我微有些吃惊,这是他第一次全无防备的依靠我,当然并不排除他已经实在无力警惕了。

我站起来,把他拉出木床的残骸,看着崩裂在屋子各个角楼的木头碎片,捂住额角。

放他靠坐在墙边,找出一瓶药放在他手中。

“喝下去。”

“这是什么?”

“退烧药。放心,没有副作用。”

他沉默良久,打开盖子喝了下去。

“谢谢,还有……,对不起。”

我闻声低下头看他,却见他低垂着头,看不到表情,长长的刘海挡住了他的脸。

“用不着道歉。”我捡起被子搭在他身上,转过头开始收拾木床的残骸,忽然开口说:“你刚刚梦到了什么?杀气那么大。”

“……”

“不想说么?或者是你记起了什么。”

“不是,我完全不记得梦中的事情了。”他别过头,面无表情的脸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吗?”我目光落在他眼下的泪痕上,大致猜到了他梦到了什么。

那场别无选择的杀戮……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刚流泪了。

不知道是真的不记得梦中的内容了,还是根本不想说,我嘴唇微动,却终究没有开口。

屋子中唯一一张床都没有了,晚上睡觉的问题就让我足够头疼了,总不能让他跟我一起去外面住藤萝网吧!

把木床残骸聚成一堆,我心中一动,默念缠绕,几缕细细的蔓藤穿过木质的地面在墙角来回穿梭着,一会儿便织成了细密的藤萝网。

舒了口气,我休息了一下,在上边铺好褥单,站起来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早想到这个,以后都不用买床了。

“你在干什么?”屋角的声音传来,我忘了他什么也看不到。

“造床。”我答应着,转身把他抱起来。

他身体微微一滞,手臂环上了的脖颈。

他躺在床上,撩起褥单,用手轻轻抚摸身下的藤萝。

“这是用藤编成的。”我拿过麻袋,一边把木板碎片往里装,一边说着。没想到他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这是你的力量?”

“恩。”

“你是草忍?”

……

“不是。我说过我不是忍者。”

他转过头“望”着我,开口道:“也是,这种力量并不是查克拉。而且……你没有半点近身攻击力。”

难道我当初在游戏中不应该练德鲁伊而应该练刺客吗?

而且德鲁伊并不是没有近身攻击能力,只不过我的情况特殊,在普通形态下使用不了而已。

“这是自然之力。”他难得表现出好奇心,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为他解释起来,“这样说吧,你可以把它当做一种特殊的血继限界。这种力量没有查克拉那种破坏力,取于自然的平衡之道。本身没什么攻击力,但可以驱使植物和动物,跟草忍那种强行控制植物的忍术不同。拥有这种血继限界的人被称为德鲁伊。而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名德鲁伊。”

……

“这是你的秘密,你不必说出来。”

我闻言直起身来,挑起了眉,“放心吧,不会有哪个变态因为我的力量要得到我的身体。”就像以前大蛇丸窥探你弟弟的身体一样。

当然后半句我没说出口。

他沉默了。

良久才开口:“能不能告诉我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们在火之国和田之国交界处的一处小谷里,这里比较偏僻,你可以放心居住,一般你的敌人不会找到这来。”

“……火之国,田之国?”

“没印象了吗?”

“好像有一点,不过有点混乱。”

“虽然没有记忆,但知识还没全部忘光。鼬,我该庆幸你没有连知识一起失去。因为那样我就要养小孩了。”

他没有回答,半响才开口:“如果那样,你就杀了我吧。”

我几乎要抚额长叹了,“你没有半点幽默感吗?”

“不需要。”

“是吗?”我抬眼看他,却看到了他微微扬起的嘴角。

“能不能跟我说说各大国的情况。”

“我知道的也不是很详细。”我倚靠在墙边,双手抱胸,有一搭没一搭的讲了起来。

他问我答,这一聊竟然是一上午,早饭没有吃,昨天下午配好的调理身体的药剂也没有喝。

看到因为说了太多话又沉睡过去的青年,我上前摸摸他的额头,发现已经不烫了。

算了,再放任他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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