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鼬一直睡到深夜。
因为那天早上他强行运起查克拉,对身体产生了很大负荷,就连后来给他上药,也没有清醒。
真是的!因为早上的梦,强撑着即使聊天也不愿入睡么?
完全不坦诚的家伙呢。
我松开手掌,离开树干。吸取了森林精华后,疲惫的感觉顿时减轻。
轻声的道谢,感到森林的回应,我起身回屋。
推门进屋,发现黑发的青年正靠坐在床上,微微出神,整个身体沐浴在晨间的阳光下,透出淡淡的疏离感。
似乎因为昨天聊了很久的原因,他转过头来,眉眼不那么冷淡了,毫无焦距的黑眸中带着某种温润。
我先是点点头,后来想起他看不见,又出声说:“早晨好。”
“恩,早晨好。”
我坐在外屋静静调配草药,手中绿光闪熄,药剂在我手中成型。一会儿淡淡的香味传出来,似乎暧昧而恍惚。
我轻舒了口气,马上打开所有门窗,等味道散尽。
“那是什么药?这个味道……”宇智波鼬皱着眉头问。
“春/药。”我淡淡的说。
“……”
“觉得很吃惊?我竟然做春/药,是吗?”
“有点。”
“我是药剂师,又不是医生,平常并不给人看病。而且我的药虽然很有用,但是制作却要耗费自然之力,并不宜多做。知道我怎样赚钱吗?”
“就靠这个?”
“是啊。”我嘴角扬起,含着淡淡的嘲讽:“这味药的主材料就是我配德鲁伊伤药剩下的一种材料,叫神经散,效果你不是亲身体验过了吗?当然,配好的药药效远不只这些。这种药配置简单,一次炼制至少能做几十颗药丸,有人需求,价钱又不低,我为什么不做?”
“……”
“而且我不做,也有人会做。有的时候人生活在社会上就会变得矛盾,要么完全摒弃自己的欲望,要么就忠诚于自己的欲/望,卡在中间犹豫不决,是人们痛苦产生的根源。这种药,只是帮助人们回归自然的本性而已。”
“例如忍者?”
“对,在我看来,忍者是最不敢忠诚于自己欲望的人。当然不能说一类人,它也只是个职业而已。”与德鲁伊相反的职业。“怎么,看不惯?”
他摇摇头,然后闭上眼睛:“没有,虽然不记得了,但我以前是忍者,应该杀过不少人。”
然后他抬起双手,张开修长有力的五指,缓缓的说:“这双手上,不知道粘了多少鲜血,有该杀之人,也有无辜者。也许有时会为了一个命令,杀死许多许多人。杀有些人时,心会很疼,那时候就不得不把整个心挖空。要说有罪,我才是真正的罪人……忍者,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工具!”
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说?
“我原以为你很热爱这个职业呢。”忽然肯定他一定是想起了什么,我沉吟了一下,再次开口:“你后悔吗?”
“没有,”他的声音清冷而有力,一字一顿:“我不后悔。”
“即使变成现在这样,你也心甘情愿当一个忍者?”
“是的。”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沉默良久,我转头看他,开口道:“忍者的存在只是历史发展的一个阶段,就像以前被淘汰的武士阶层一般。总有一天它会消亡,当人们不再需要它的时候。”
“人们不需要它的时候……”他的语气有些恍惚,“是不是就是真正和平的时候。”
我转过身去看着他说:“别那么天真了,鼬。”人们永远不会有真正和平的那一天。
你考虑了许多人,唯独没有考虑过你自己。
也许是理念不同,他不再说话,我亦沉默。
忽然觉得宇智波鼬为人冷静理智,执行起任务冷酷无情,但从某些方面看,他也只是个死脑筋的理想主义者罢了。
我边把药剂制成药丸,边思考着。
他这样做是为了信念和守护吗?
在原来的世界,人人都带着虚伪的面具掩饰着日益冷漠自私的本我。忍者世界这种观念,已经在那个世界完全缺失了,所以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太过虚伪飘渺。而来到这里,我依照德鲁伊的惯例,远离人群,守护自然和生态的平衡。人类世界的纷争在我得到德鲁伊传承的那一刻起,就彻底与我无关。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话确实让我产生了刹那的触动。
是我的心动摇了,还是他对我的影响太大,让我的思想不自觉的产生了迷茫……
午饭后,我调配好森林的恩赐后,放在桌上。
不知道他睡着了没有,我还是低声说了声,“记得吃药,我晚饭前回来。”
没人回答,我背上包裹,装好药丸,推门而出。
到了门口,我沉吟了一下,运起自然之力,施展出德鲁伊召唤术。
凄厉而悠远的狼嚎声由远及近,两只硕大的白狼出现在眼前。
我一招手,两道白影窜过来,围着我团团打转。
我伸手摸摸他们刚硬的毛,笑着说:“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我召唤动物技能等级不像召唤植物那么高,所以这两只白狼只比一般的野兽强一点。
这次的目的地是镇上,并不适合带上它们,而让它们守在这里,只是以防万一。
忍者不能对付,一般的山贼还是可以的。而且里面的人是宇智波鼬,我相信只要他自己不想死,即使身受重伤,也不会有人能要了他的命。
调出小地图,勾出前往镇上的路线图,我沿着河道,往森林边缘走去。
镇子虽小,五脏俱全,因为与长期收购□□的买家约定的时间还没到,我坐在酒楼上,静静的品着清酒。
回想起原来世界的生活,真如一场幻梦。
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远离烦恼喧嚣,远离勾心斗角,很寂寞也很简单。
稍稍叫了点菜改善了下伙食,我心中一动,把伙计叫过来。
“你们这里有丸子吗?”
“什么丸子?”
我沉吟了一下,“三色丸子吧。记不太清了,主要是甜口味的。”
“啊,抱歉,客人,鄙店不卖丸子。不过如果您需要,我可以叫人去买。”
我点点头,抓了把钱给他,“好的,那我过会儿再回来取。”
吃了好几天的白饭,喝了好几天的白粥,虽然他没说什么,但其实是我这个主人不太合格了。
带点什么回去吧,希望我来自以前世界的记忆没有错。
站起身,向买家约定的地点走去。
还没走到,就见到一个不断擦着汗的矮胖身影,正是与我约定半个月交易一次的买家。
“近藤老板?”他全身是汗,脸色泛白,似乎十分狼狈的样子。
“就是他!”近藤看到我,伸手指来,颤抖的声音异常尖锐激动。
“就是他么?”
我这才发现他身边跟着一位忍者打扮的红发女孩,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戴着眼镜,给人的感觉知性而冷静。
德鲁伊敏锐感觉告诉我眼前这个女人很危险。
我的眉头一蹙,看着近藤开口道:“近藤老板,这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好我们的交易只限你我知道吗?”
“夜先生,我……”
“这就是你说的这里最好的医师?很年轻嘛。”女忍者怀疑的看着我,手轻轻的搭在近藤的身上,打断了他的话,顿时让他抖成了筛糠。
“是,是的,小姐。他很少给人看病,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但他的药确实非常有效。”
我大致明白了,这个红发女忍者要找医师,大概别的医师治疗效果不明显,迁怒了近藤。为了保命,近藤就把我出卖出去了。
怒意从我心中涌起。“我不是医师,我只是个药剂师,我不给人看病。”我冷冷的说。
但他是为了保命,我亦无法责怪他!远离人群,就几乎忘了人类的生存法则的了么?
“夜先生,是吗?不管你是什么,跟我走就是了。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