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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别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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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人类,就会有点儿不怎么样的回忆。

而早苗的糟糕记忆,是关于过山车。

头朝下被倒挂在半空这种酷刑,有些人一辈子也轮不到一次,可她偏偏就在七岁那年撞上了。

也不记得半死不活地悬了多久,血疯了似的一股脑儿朝脑门上涌,大脑里一片浑浑噩噩只想着快点死掉算了。被人救下来的时候三魂去了两魂半,在医院里躺了一晚上才逐渐恢复清醒,下半身完全麻木了,险些从爬开始重新学走路。

从此她就对过山车这种东西心怀忌惮,赌咒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坐第二次。

据说云雀坐那玩意儿从来不系安全带,她觉得他简直就是神。

……果然网友什么的,不去见就好了。

从过山车上爬下来的时候早苗已经行走不能了,送她回家的是树里的一个朋友,名叫仓木娑罗的小姑娘。至于贝尔王子大人,他只顾自己乐颠颠地跑去玩海盗船,哪里还有心思管早苗这个庶民的死活。

……早苗连说教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姓仓木的孩子人不错,负责地把她一路半拖半扶到家门口丢给来开门的正彦。正彦看到这姑娘的时候眼神直了几秒钟,早苗虽然诈死但弟弟的表情她还是看得清清楚楚,半瘫痪的大脑立马高速运转起来。

——虽说不及树里光彩照人,但名叫仓木娑罗的少女也算得上清秀可爱,皮肤白皙手脚纤细,浅褐色的大眼睛,除去过分个性的爆炸头外一切都好。不过发型是后天因素,和飞机头一样可以选择性失明。

可以试着让正彦追求一下,真的。

早苗进了家门就直扑自己床上挺尸去了,她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骨碌碌旋转。

骸好像依然在聊天室和白兰锲而不舍地掐架,见她仆街就跳下椅子颠颠地跑过来问怎么了,幸灾乐祸得要死。早苗一脸“你自个玩去我奉陪不动”地朝他摆了摆手,他在原地站着围观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跑了出去。早苗正担心他见自己倒了就跑出去欺负正彦,骸已经拿着毛巾跑了回来。

“骸君,你让花花骂傻了?”

早苗抬起眼皮看着用湿毛巾给她敷额头的六道骸,觉得这人哪里出毛病了。

“kufufufu,照顾女孩子是绅士的礼仪哦。”

“就你这囧货么,绅士这个词要抗议的。”

早苗嘴上揶揄着他,心下也清楚六道骸是货真价实的意大利绅士,特别会讨女孩子欢心的那种。这人很会察言观色,知道什么人爱听什么话,会挑顺你毛的话讲,处起来心里也舒坦。虽然说这也算是六道骸的虚伪之处,但他实在太会说话让人很难讨厌得起来。

“欸欸。看在你这么傻的份上给你一个忠告,即使云雀恭弥回来了,这两天你也不要去并盛中比较好呢。”

骸把毛巾搁到早苗额头上,自己也在床边趴了下来。

“骸君,你在那做了什么?”

“……不要说得好像坏事都是我做的一样。”

“……难道不是吗?”

谁叫他有不小的前科黑历史。

“算了,要怎么做是早苗的自由……和云雀恭弥走太近的话,就算死掉也只是你咎由自取。我可是不会哭的哦。”

“嘛,骸君本来就是那种人。”

“……那种人是哪种人。”

“因为装十三过度而眼睛坏掉哭不出来的人。心里会哭的吧。”

“你对我抱有太美好的幻想了。”

“你会哭的。”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啊!你知道我什么啊!”

被早苗以半死不活的无力状态连续攻击痛处,骸终于撤下笑容一脸阴沉地叫出声来。

“啊啊。所以我才不喜欢你啊骸君。恭弥比你坚强多了。明明脆弱得不得了却禁不起别人真相的家伙,最没出息了。要我说多少次都可以,库洛姆也好你那些小弟也好,再算上你暗恋的那个泽田学弟,谁死掉你都会哭的。我知道我死的话恭弥还能背个牌位继续他的风纪事业,但骸君没坚强到可以一个人活下去。”

早苗一口气扯完这段话胸口又憋闷了,打个呵欠别过头去不再搭理那个少女心标题党。黑曜战时结下的梁子她到现在都没消气,不用精神攻击把六道骸KO一百遍给云雀报仇雪恨才有鬼。她没宽容到对揍断云雀三根肋骨的人尽释前嫌,尽管他有颗渴望光明的玻璃心,但这不能抵消他干过的混帐事儿。相处这段时间她也看出来了,骸知道自己惹人厌恨,口口声声说我就是个坏人还引以为荣。哪怕别人恨不得把他扒皮抽筋拔毛下锅洗刷刷,他也照样能笑得荡漾无比。

但他受不了别人捅破他那层荡漾的皮。

早苗趴在枕头上默默地想,也许她可以把六道骸这个弱点戳给白兰,然后和她的好朋友花花一起手拉手KO了他……会不会太损了点儿?

不过云雀应该很赞成。

他对于六道骸得叫他姐夫这事表示十二万分的满意,占据了大家庭里的上位果然是好事,可以尽情欺压晚出生的。虽然云雀更喜欢享受揍断对方骨头的快感,但看着那个六道骸一脸憋屈心下也痛快得很。临走前云雀只交代了几件事,其一是让早苗和草壁保持联系,并中出了什么事要在第一时间汇报给他;其二是他修炼回来后打算过来吃晚饭了,一方面是他长大了懂得体谅早苗天天找他很辛苦,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骸够不着饭碗时的表情;其三么,让早苗全家给他往死里整六道骸,整不死等他回来揍,整死了算他的。

——早苗是个体贴男人崇尚三从四德的贤惠姑娘。

——所以她全部照做了。

背后黑人这一套,起先还是骸的专利,然而早苗学会以后立马转手教给了云雀。云雀何等聪明,他本来就是不良道上混的,不择手段起来不会比骸差到哪去,更别提早苗前几天还把白兰介绍给了他……

“哎呀算了骸君我去死了,哭不哭随你吧。我没力气和你扯了。”

早苗有气无力地拉过被子蒙住脑袋,闷声说。

骸支起身子坐在床沿上,很难得的没有笑,摆出了那副早苗只见过一次的文艺忧伤表情。

“……骸君这脸真好玩。我可以拍下来去向恭弥邀功了。”

“开口闭口都是云雀君,我搞不懂那种小鬼有什么值得人喜欢的地方了。”

“你吃醋啊?”

“kuhahaha谁和那种小鬼吃醋啊……不对是谁吃你的醋啊!自作多情也要有个限度哦!”

“摆明了是开玩笑的吧,那么激动干嘛。好了我真的不和你说了,要死了。你等下让正彦给恭弥打个电话说我最近不能帮他盯着并中了,精力衰竭。”

“……我很好奇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别问了,我恨过山车。骸君你统治世界以后记得把所有游乐园里的过山车都取缔掉。”

“…………”

“哦对了,顺便让正彦和恭弥多说一句,我很想他让他早点回来吧。晚安。”

骸略微怔了一下,然后恢复到平时有些讽刺的笑容。

“那么信任我可以吗?我也许会篡改成某些不大好听的话呢。……不过,算了。Buona notte, la mia ragazza piccola。”

早苗将被子稍稍拉下一点,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

“……就算你用意大利语占我便宜我也听的懂啦。Buona not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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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云雀回到并盛,却并没有和骸一样天天跑来蹭饭。

……他直接把早苗绑了回去。

理由很简单,早苗身边潜伏的不安定因素太多了,还是绑在身边比较安心。

就和他站在尸体上比较安心是同一原理。

这么一来需要早苗操心唠叨的话题又增加了,譬如要帮他做饭洗衣服打扫房间,还得每天监督他洗完头发认真擦干,留一滴水都别想钻被窝里去。云雀嘴上忿忿地说烦死了烦死了,闹到最后还是乖乖照做。

在日常生活方面,谁也别想和早苗的威严作对,这是真理。

并盛中学,真的出了大事。

虽然早苗很想打听详细情况,但云雀对这些事儿压根不关心,迪诺给他的什么哈佛蛤蛎指环也是满屋子乱丢,最神奇的一次,早苗从墙头的野猫嘴里把那指环抢救了下来。

“恭弥你要多不用心才能做到这种地步啊?!!!”

“丢了也无所谓。”

云雀仰躺在榻榻米上翻着书,以无关紧要的口吻说着。

“这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吧?迪诺先生可是打电话给我了哦,让我死也要保住蛤蛎指环……话说蛤蛎指环到底是什么,迪诺先生家的传家宝?”

云雀翻过一页书,状似随意地应着。

“好像是那个草食动物家的。我没兴趣,你扔了好了。”

“扔你个头啊!你这人怎么这样,扔学弟东西要天打雷劈的。”

“随便,让它劈我看看好了,我会咬杀它的。”

“……你能咬杀是最好啦!”

真要咬杀了雷电那得成什么了,改名叫雷切算了。

“你扔不扔,不扔我自己会扔的。”

“你何必呢,虽然这指环只有半个长得矬了一点,你也没必要拿去喂野猫野狗吧,爱心不是这么表达的。”

“我才没做那种事呢,只是那只猫看起来很喜欢的样子,反正我也不需要……”

“……这性质差不多吧?!”

如此这般充斥着吐槽点的对话,从早到晚贯穿始终,逐渐成为了早苗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自己的学校么,云雀每天都会送她到黑曜,背后指指戳戳说“别看风间呆呆的勾引男人还真有一手BALABALA……”的人从来没少过,云雀听多了也学着当耳边风见怪不怪。早苗说得对,一个人不会因为别人骂你脑残就真的变成脑残,如果被骂一句脑残就气势汹汹地骂回去,那才叫脑残,纯的。

云雀当然不打算做早苗心目里的纯脑残。这个位置荡漾教教主六道骸已经坐得稳稳当当了,不需要再添他一个。

早苗觉得自己再这么下去真可以直接领证嫁人了,一个好妻子该做的事儿她全都在做,连一个好妈妈该做的事儿她也一并做了。云雀是惯于早起的,她每天天还没大亮就得起身,屁颠屁颠跑去厨房热牛奶煎鸡蛋,到云雀起床那会儿刚好是温的,不烫不凉。看着锅里金灿灿的球状物逐渐失去原本的形状,她觉着自己也像只在名叫云雀的平底锅里失去了形状的鸡蛋,凡事都顺着他的性子来,宠着他让着他也从没觉得有啥不对。因为那是云雀恭弥,她活了十八年头一回喜欢上的人,而且她也不认为自己还有可能喜欢上第二个人。

人一辈子的感情就那么点儿,用完了,就尽了。

在她心里,要说亲情友情那可是一片海阔天空,无论是现实里的弟弟妹妹树里真人六道骸,还是网络上的王子人妖花花solo姐,都是她不可能舍弃的人。之前她那么卖力地挤兑六道骸,其实她才是死了谁都会哭得昏天黑地。

但,提得到云雀恭弥这个层面的人,不会再有谁了。

在模模糊糊的爱情观方面,风间早苗的心不过针眼大。

说文艺点儿,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说俗气点儿,是她铁了心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她时常想着想着就自我解嘲地笑了出来,多冒傻气的想法,从一而终什么的,多少爱情婚姻心理学家都分析过不可能。那些了不起的大师说爱你一生一世啥的都是乙女梦,人类的天性就是花心,爱一次不如爱很多次,后宫这东西是生理需要。

早苗知道他们很科学很客观很真理,但每次在电视上看到这类人侃侃而谈婚外恋的合理性和一夫一妻制的违背人性,就会产生生理性厌恶,只想把遥控器扔上去吼一句去你的吧。

——姐姐我就是要违背人性了怎么着?我不会花也绝对不会让我男人出去花!!

搬到云雀家以后,云雀翻频道时好死不死又瞄到了这东西,早苗当场就抓起手中的笔记本朝屏幕上砸了过去,正好命中那个婚恋专家一副失恋样的大饼脸。

“……你干什么。”

云雀转过脸,摆着你有病啊的表情看向她。

“我听不得人家说那些话,来气。”

早苗忿忿地走到电视机前把笔记本捡起来扔回桌上,鼓起一张苦大仇深的包子脸。

“恭弥你该不会信奉这种理论吧?我虽然没理由反驳,但我可没法接受自己家的男人信仰婚外恋合理哦。你要是信的话就现在告诉我,让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哼。”

云雀像无聊又像不屑地轻哼了一声,把玩着手里的遥控器不答腔,大概觉得讨论这种话题很掉价吧。

早苗心道这问题还是有必要确认一下,便带着平和的笑容追问下去:“哎哎,你不说话我可要当你默认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会因为你想建后宫和你绝交的,只不过要花点功夫拯救你的世界观。”

“怎么可能,那种事。”

云雀不耐烦地合上眼睛,那副好气好笑的表情显然在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是么……你三观比我想象的还要正一点儿呢。”

“……别乱作想象!”

“什么啊,恭弥也会为这种事生气啊。我还以为你已经习惯了别人质疑你人品呢。”

云雀抓起遥控器朝上抛去再接住,眼神不知游离到天花板的哪个角落,许久才冷冷挤出一句:

“你是‘别人’么?”

——本来,对于爱和爱人的概念,就什么都不懂。被脑补被误会成冷酷无情的人、残暴无道的人,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那是别人。无聊的群聚在一起,只会在背后指指戳戳的、别人。

——你不能和他们一样。

——不允许你怀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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