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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身后小弟尖叫声响起,基德抬头,眉头皱得死紧,大喊:“火力压制!”
两条飞鱼背上,各坐着两人,此刻都是全身紧绷地提起武器,瞄准,然后拼命射击,巨大的枪声激起眼前这只露出水面十几米高的海王类响亮而野性的嘶吼声。只见原本就带着饥饿凶光眼睛一下子变得通红,鱼鳍朝基德方向狠拍过来!
寒光一闪,旋转刀刃毕露。另一条飞鱼上,基拉给身后小弟让出了驾驶的位置,笔直地站在鱼头对海王类进攻。刀气成扇状猛扑而去!
可眼前那巨大的身影还没有做出反应,飞鱼下方就突然飞升起一张三层利齿的血盆大口,势要把飞鱼整个一吞而下。基德左手扯下吸附在右手臂上的火炮,瞄准,划火点燃。炮弹直接砸进了飞鱼下方的大嘴里,然后是爆炸,硝烟徐徐从阖起的利齿缝间飘出,大嘴吃痛沉入水中。
这时身后小弟又是惊叫:“老大——!!战斗交给我吧,飞鱼不能没有人驾驶啊——!!”
无人驾驶的飞鱼一下子恢复了野生本性,东歪西倒地旋扭起来。基德似乎这才醒悟过来,扭头说:“你来驾驶,使点劲儿。这笨鱼还没有完全驯服。”小弟点头慌乱地爬到驾驶的位置,基德也顺势抱着火炮往后挪了挪。
基拉那边还在跟海王类拼命,但毕竟脑袋还不如对方眼珠子大,锐利的刀锋根本无法对对方造成致命伤害,顶多也只能是分散了它的攻击注意力。基拉大喊道:“基德,你先走。”
“走——!!”基德当机立断地给驾驶飞鱼的小弟下命令,与基拉错肩而过的时候,他说:“小心,还有,放心。”
“得了,赶紧去英雄救美吧。”基拉难得还有开玩笑的心思。
“呵呵。”基德很给面子地笑了两声。不过几秒钟时间也已经飞出了很远,估计基拉也听不到这笑声。
……
“老大——!!!”跟着基德的这个小弟似乎非常喜欢尖叫。
基德一脚踹开箭一样飞梭袭击过来的不明生物,左手提着刀,扭头:“怎么了?”
小弟颤抖的手指指着不远处,声音也在打颤地说:“那是……被切开的海王类?”
基德凝视,果然那里有一坨淡黄色的物体,截面朝上,有着血色和纹理构成的图案。个头只有五六米,从物体推测得出大概是只小海王类,但是这样被人一刀整齐切开还是让人忍不住皱起眉头。这让他不禁联想起刚入伟大航路时,在通往东海的海流上看到那艘被整齐斩断的巨船。虽然这对现在的基拉来说也已经不再是一个不可完成的任务,但与基拉并肩作战那么久的他对基拉实力也有准确的评估,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高度。
在这里出现这种东西,那么,原因只有一个。
有个强者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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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的通道里,索隆稳稳地站着,前方和右边的岔路口上各有一个握着机枪的机器人。由于其中一把刀——雪走在司法岛战役中被腐蚀,如今他只能使用二刀流,向来咬在嘴里的和道一文字刀柄紧紧地握在右手。
两个机器人率先同时开枪!
索隆下腰疾走闪避,双刃呈平行挥出,直接击向其中一个机器人。只见机器人人形矮小占了优势,躲避动作异常灵巧,在闪过的瞬间也不忘连续扣动扳机。连串的子弹高速向索隆射去。
抬手挥刀,因刀刃快速挥动而形成气波屏障挡住了子弹。靴子踏上墙壁借力,凌空扭腰翻身,朝其中一个机器人的脸直劈下去,狠狠地把对方钢铁脑袋劈成两半,并在后面的钢铁制墙壁留下淡淡的印迹。
余光墙上有影子左右一闪,抽刀,挥出,动作一气呵成,狠厉而坚决。
金属被削的声音与子弹声同时响起,索隆身子躲,但握刀的手却依然迎了上去。不一会儿,万籁俱寂,凶猛的机器人变成了一堆冒着蓝色电光和火花的废铁。
“桃子在……”索隆呢喃着,扭头向其中一条路望去,“在那边。”
……
一路上遇到不同型号的机器人围堵,索隆抱着速战速决的决心全力以赴。
走到一处,索隆停下,眉头紧皱。抽出三代鬼彻对准地面直劈而下,砖石不堪斩击,于接触到刀刃的瞬间爆破粉碎。索隆提刀纵身跳下。
站稳,环顾。依然是走道,而桃子不在。
又挥刀往地面劈去。
这回下面传来了熟悉的欢呼声,索隆浑身一震,激动地赶紧把刀收入刀鞘。
“~\(≧▽≦)/~索隆!!你果然来救我了啊!!我爱死你了~~!!”
索隆脚下是一个房间,而他要找的人正笑得艳若骄阳。被那笑容很快地感染了,他脸上也有了笑意,迈向刀劈出来的洞,直接往下跳。可就在他双脚离地的瞬间,腰间两把刀同时出鞘,并朝同一个地方高速飞去!伸手去抓刀柄,差了咫尺的距离没有够到!
怎么回事?!
受地心引力,索隆还是掉到了下面那个房间里,抬头看了眼双刃消失的方向,牙微微咬紧,但转瞬注意力和目光又转移到眼前这个女孩上来。
……
话说,桃子原本被三个机器人一路追杀,在晃晃荡荡的基地里没命地奔跑,可跑着跑着脚下一空,原本坚硬的地方自动化打开了一个口!于是,身体就在自己的尖叫声中跌落下去。
在密闭房间里等着小正太现身的她没想到接下来看到的第一个活人竟然是救自己的索隆!她自然是特别高兴,甚至眼眶都有点湿润了,喜极而泣不过如此了。
“啪!”索隆手拍在玻璃上,他发现自己与桃子虽然在同一个房间,但一堵透明的墙拦住了彼此,他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
“哦,是防弹玻璃吧。”桃子上次袭击小正太没成功就是因为这个,她的手也扶上去,“你的刀呢,赶紧把它劈了吧!”
索隆脸色有点诡异,顿了顿,答:“飞了。”
“啥?”桃子显然没反应过来。
索隆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刀刃突然离自己而去的现象,索性握了握拳松了松手指后,对桃子说:“你后退,我马上救你出来。”
只见索隆双手合于胸前,闭着眼,表情肃穆,英挺的眉毛间微微皱着,那姿势那表情都像是在酝酿手臂上的力道。桃子听话地乖乖往后退到了墙壁,目不转睛地盯着索隆,心里只是有种高兴得想哭的冲动。
“【无刀流——龙•卷风】!”索隆猛地睁开眼,双手向两边挥出,手臂替代刀刃划破空气,形成了巨大的气力直冲向玻璃!
刺耳的警铃声音盖过了桃子脱口而出的“太好了”,红色警铃灯挑动人忍耐极限地疯狂闪烁,头顶上数个喷头同时以类似于爆水管的方式喷洒出液体。
“怎么可能?”桃子大惊失色,冲上去触摸一丝裂缝都没有出现的玻璃。继而脸上表情转变为鄙视,噘嘴问道:“喂,你到底行不行啊,大剑豪~?”
“这不是普通的玻璃。”索隆皱着眉头,手再次拍在玻璃上,这次下手比第一次拍玻璃时重了很多,但玻璃纹丝不动。
桃子不以为然:“我说了是防弹玻璃啊。你不是很牛的吗,怎么会连块玻璃都搞不定啊啊啊?!”说着,手也重重地拍了拍玻璃。
其实也不能怪索隆打不破这块玻璃。小正太说过,这是“比钢铁还要坚固的玻璃”,如今使用刀刃合居也只是能斩断钢铁的索隆在无刀的情况下当然奈何不了这项新发明了。
索隆手滑落,扶到的刀柄只有刀刃被腐蚀掉的雪走,无奈,只能说:“你等等,我去把刀找回来。”
“喂,喂!回来——!!”虽然在埋怨索隆,可是好不容易看到他的,桃子可不敢再放这个路痴乱走啊。
索隆扭头:“放心,我感觉得到鬼彻,就像我感觉得到你一样。”
桃子小脸一红,大叫:“不要莫名其妙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啊啊啊啊,鬼彻离这里远吗?这个房间是密封的,水这样一直流,我怕……”
“鬼彻离这里太远。”索隆听到桃子这么说,立刻打消了去寻刀的念头,转过身扶着玻璃,想办法。
桃子一脸鄙视:“你那颗绿藻脑袋能想出什么好办法,赶紧动手打吧,没准蛮力可以打破的。”她对索隆的力道一直很有信心。
索隆点点头,吩咐桃子退后后,赤手空拳就给玻璃雷霆一击!
还是纹丝不动。
“继续、继续!!”公主大大咧咧吩咐,也不管索隆这一拳下去,玻璃的反作用力有多大,拳头吃不吃得消。桃子心中索隆一向扛痛扛伤,所以此刻根本做不到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
“不行,这玻璃太坚固了。我需要刀。”索隆说着,目光转向天花板上的大洞。虽然这个基地中每层楼的地砖都是特别加固的,但还不至于达到用刀无法斩碎的地步。如果有刀,即使依然斩不碎这块玻璃,至少可以在桃子那边的天花板上开个洞。直接从那边把她就出来。而没有刀,不管是天花板还是防弹玻璃,他都没有办法。
“呜……这是海水,我全身没力了。”桃子贴着墙壁突然跪坐下来。
索隆的目光转回浸泡过跪坐着的桃子膝盖的水,他对着桃子说道:“你等着,我到上一层,看看能不能从你那边的天花板下来。
“没有用的。我这边的天花板和墙壁都不是砖,是厚厚的钢铁,而且天花板夹层间应该还密集地藏着多条很粗的水管。”桃子无奈地抬头看着数个不断喷水的喷洒头,忍不住叹气。
水面高度在以肉眼就能轻易看出的速度上涨,没时间了。索隆越看越心惊,握紧拳头对准玻璃上一个点连续猛击下去!
“这就对了嘛~~快点啦~~绿藻头!”桃子虽然全身没力,但是嘴也没闲着。
……
“怎么那么久都还不行啊!!水都漫过膝盖啦!!你这个笨蛋、笨蛋!”桃子扶着墙壁艰难地站起来,大小姐脾气爆发。
……
“啊呀,索隆,你的手出血了啊。要不要歇一下……好吧,我知道歇一下伤口也不会痊愈。但是,但是,水快漫到腰了啊!!你要继续打玻璃才行啊啊啊啊!!”
……
“快点啊快点啊~~你平日里练习力道的时候难道都在偷懒吗混蛋?!!”
……
“……索隆,你快点好不好?”
……
“呜……腿好软啊,我有点站不稳了,索隆……”
……
“啪”的一声,索隆手掌重重地拍在依然不见一丝裂缝的玻璃上,烦躁的样子多着几分毁天灭地的戾气。他看见桃子步履蹒跚地从墙壁那边向自己走来,脸上不再有笑容也不再有抱怨的表情,仅剩下泪水和绝望。
“呜呜……”桃子知道自己哭的样子很丑很丑,可是此刻她却忍不住地落泪。好不容易有人来救她,可是却没办法把她带走。如果一开始就没有希望反倒还好,现在希望才刚刚浮起,转眼间又被现实打沉。心里这种难受根本掩饰不住。
桃子这副模样映在索隆眼底几乎让他血液一瞬间凝结起来。
白痴桃呆子我都还没有放弃救你啊你哭什么啊到底是哪个白痴发明的这种白痴东西啊和道一文字和鬼彻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飞走可恶再不救出来就来不及了桃呆子你给我坚持住不要把头沉进水里给我快一点碎啊混蛋玻璃
转瞬间太多思绪乱麻一样充斥着大脑,一时间怒得不能再怒,很想骂人。
“索隆,我不想死……救我……呜呜,求你……”水漫过了嘴唇,桃子说话只能微微仰起头,但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索隆。
索隆没有回答,闷不吭声地一拳又一拳打在玻璃上的同一个地方。血液沾在了玻璃上,但更多的是从拳头顺着手臂往下流淌。每一拳都代表一次希望,他不愿停下。
【“索隆,你还是那么没用。”】古伊娜稚嫩的声音在记忆的深处隐隐响起……
那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嘲讽着这依然没有改变的事实。经过那么多年,他再一次看清了自己的无能。
2001次的战败,鹰眼的一刀,还有眼前蔑视着他的玻璃。
这种情绪像是最糙烈的酒。
烧得他的心不停呐喊。
“啊啊——!!!!!”他一拳打上去,巨大的反弹气波甚至让他绿色发丝和左耳耳坠都飞扬起来,可让人心惊的,玻璃仍旧纹丝不动。
……
【“我还没有完全相信你,总觉得你好像很了解我啊,而且还有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要做赏金猎人那是你的事。”】
【“算了,留你一个人在那里我也不放心,跟来就跟来了吧。”】
【“喊得那么恐怖,我就知道肯定是你!”】
【“……不过,那么久才来救你,你受苦了~”】
【“瞎叫什么呢,她是我搭档。”】
【“在地上捡的,送你了。”】
……
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人,为什么会有喜欢的心情?
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根本没有办法说明。或许从一开始,海风混着那个人身上淡淡的酒香吹来的时候,在自己把手搭在他伸过来的手掌借力跳上船并豪情万丈地大叫一通的时候,看到那张同样向往大海的微笑的脸的时候,就已经无法说清楚了。
但是她只能这样在他身边,用话痨的毛病掩盖慌乱的心情,用挑剔的语气代替感激的词句。公主病只敢冲他发作,让他气到牙痒却又无可奈何。
下意识就想做他心中特别的存在,却知道这个家伙心里有着更重视的东西。所以她只好乖乖地忍耐,不敢逾越半分,生怕连这难得的熟稔也会失去。
思绪还停留在上一次告别,海洋一般的拥抱。她当时甚至想触发静止的能力就这样一直拥抱下去,可最终还是把该说的话说出口:
“嗯,再见了。”
……
眼泪夺眶而出,桃子几乎只能仰着头才能呼吸。水面还在无情的上涨,恶魔果实能力的她本来一遇到海水就浑身无力,可她扶着玻璃顽强地坚持着。她还不想死,她一直在等奇迹。她相信会有奇迹的!
她已经看不到索隆了,所以她不知道玻璃的那一边,索隆的左手一直覆盖着她的手心,而右手依然在疯狂地砸着玻璃。
小小的房间里满满地弥漫着悲伤的气息。桃子贪婪地回忆着过去的每一分每一秒。可终于是要面对现实了。
……
在自己暗恋的人面前死去会是什么心情?
想以最美的姿态迎向他,想用全身的力气去拥抱他,想就这样绝望而甜蜜的深爱他……他一直是生活的意义快乐的动力。自己最崇高的理想也不过是有一天能向他传达这份卑微的心意,还有好多话好多话没有对他说,还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告诉他呢。
可如今,自己能说出口的话却只有:
“索隆,扭过头去吧,我不想你看着我死去。”
话刚说完,桃子脚一滑,整个人就被海水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