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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隆,扭过头去吧,我不想你看着我死去。”
刚听到这句话,索隆就猛地抬头,眼睁睁地看着桃子的脑袋沉进水里,扶着玻璃的手从自己的掌心一点一点滑落。时间好像被无限地拉长,世界是一组慢镜头。
他的眼前不知不觉模糊了,左手颤抖着想要追随她的掌心。他听到心里那座想要守护的城池崩塌的声音,痛楚引起的呐喊在脑中回荡。他急促地呼吸着,想再大叫一声她的名字却发现嗓子发哑。
桃子!
桃子,桃子!!
不要放弃啊,桃子!!
睁开眼,看着我!!桃子!!
【“索隆,你还是那么没用。”】古伊娜稚嫩的声音比任何时刻都要清晰、真实。
带血的右手再一次下意识滑到腰间的刀柄上,只抓住了雪走——那把被腐蚀了一半的刀。刀柄上精致而繁复的纹理握在手中,如同那个女孩给自己的感觉。
拔刀。
眼中只剩下戾气。
【“所谓最强的刀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东西,而不是伤害接触到的东西。”】师父曾对他说过这样的话。那时的他不懂,以为拿起刀就是进攻与防御,自然也看不懂师父斩不破白纸的演示。
在阿拉巴斯坦,面对那个全身钢铁的对手,他悟出了物的呼吸与【一刀流合居——狮子挽歌】,他斩断钢铁的瞬间,以为这就是师父那句话的真谛。
可,那还不是全部的涵义吧?
比别人多花几倍的时间锻炼身体,跟着师父学习用刀的技巧,站在暗处琢磨每一个出现的高手的习惯,摸爬滚打打败所有敌人的进攻……他的体格与力量随着年龄在增长,抵挡住任何对手任何袭击时交错的刀刃下是一双让人望之生畏的魔兽一样的眼睛!可是他却始终没有迈过那一道无形的坎。
师父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
什么是最强的刀?什么是保护?
他很混乱,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眼前那个坚强的女孩孤军奋战了太久,她需要伙伴。桃子需要他!
此刻即使手中只有残刀,他变强的念头依然不变,因为他要救她!
抛弃了所有复杂的念头,像是一头野性未褪的魔兽,简单,专注。脑中的事情万万千千归凝于这一件上,干脆利落地抬起刀刃,然后凶猛地直砍下去!
刀光刺目!
玻璃崩脆的声音,接着是水流喷涌而出。
所谓最强的刀是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东西而存在,涵义其实还指如果有了想要保护的东西,那么再弱小的人也会爆发出无比强大的力量吧。
而桃子,你是我最想要保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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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在昏迷的状态不知过了多久,口鼻不再被堵着,呼吸虚弱如丝。咳嗽了两声,嘴里吐出一些海水。黑凤翎一样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眼睛缓缓睁开。正对上的是索隆惊喜的脸。
“你醒了,那就好。”他脸上带着莫名的红晕,但说话时眼睛没有离开过桃子片刻。
“唔。”桃子吭了一声,勉勉强强地用手肘撑地从躺着的姿态变为坐起来。索隆伸手去扶她,还没碰到,只见她一双手缠绕上了自己的脖子。开嘴想说话,她的唇就撞了上来。
笨拙的触碰和亲咬,细腻娇柔的嘴唇还带着海水微咸的味道。舌头如同她亲咬动作一样跌跌撞撞地挤进来,唇齿间的甘甜在舌头绞缠的时候丝丝渗透直到欲罢不能的境地……搭在肩膀上的手臂软绵无力,手指却紧紧地抓着他的衣领。湿透的裙摆还在滴着水,黑色的长发贴着脸颊和脖子,她疯狂又有点胆怯地亲吻着他。
亲吻到了后来变成了吮咬,贝齿甚至不知轻重地咬破了他唇上的嫩肉。这微小的刺痛让索隆皱了皱眉,睁开眼。桃子已是泪流满面,喉咙里带着啜泣声的呜咽,紧紧抓住自己的双手越箍越紧……
许久,唇和唇才分开。
桃子也不顾满面的眼泪,理直气壮地说:“我喜欢你,非常喜欢你。”
“我也是。”索隆回答得很爽快。
桃子愣住了:“啥?”
“我说,我也喜欢你,我也非常非常喜欢你。”索隆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
“骗人。”桃子却首先否定了他的话。
索隆伸手把桃子的脑袋掰过来,低头要吻。可就在这个时候,头顶爆发出巨大的声响。原本被索隆劈开的天花板落下纷纷扬扬的石块和灰末,索隆搂着桃子往旁边滚去,在一片簌簌掉下的灰尘杂物中狼狈起身。他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高大的身影从上而至,钢□□结的手臂上甚至吸附着裹着石块的钢筋。嚣张的红发冲天,愤怒的眼中寒光一凛,少年咬牙切齿地低吼道:“放开她。”说完,右手一挥,钢筋刀刃枪炮就向索隆飞射过来!
索隆在灰尘散尽时就把桃子护在了身后,宽阔背脊挡住了桃子的视线,但那声低吼却无比清晰地传入了耳中,桃子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叫唤,身前的索隆已经从飞射过来的钢铁物中顺手截下了之前不翼而飞的和道一文字和三代鬼彻。
硬冷的刀刃,结实的刀把,这种握着最舒适武器的流畅感让他满足的叹息,灵魂与刀魂相触的瞬间仿佛迸发出呲啪的声响。
索隆接住刀的下一刻就挥斩开所有面冲向自己的利器。脚撑地借力,向对方发起进攻,以攻为守,却在进攻的同时刀刃交接,改变了所有飞射物的原定轨迹,依然死死地把桃子护在身后。
对方也是骁勇善斗的人,右手抬臂就抵住了索隆刀刃砍下的力量,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中甚至迸发出一串火星!突然反射的钢筋让索隆躲闪不及,外套前襟被花开一条口子,零星的血溅出来。索隆猛地向后退,握刀的双手再次握紧,又向前进行一轮攻击。
红发少年也不含糊,一掌横拍过去,隐约蠢蠢欲动的钢铁仿佛随时有可能弹射而出。索隆同时喊出了招式的名字:“【二刀流——犀回】”巨大的气波交错相抵,反弹回荡在房间里。虽然只是几秒钟,两人已经进攻退守了数回,不分上下,棋逢对手,骨子里好勇斗狠的热血因子都被对方勾了出来。
桃子被迫往后退了几步,大喊道:“不要打,索隆、基德,你们两个都是我的伙伴——!!!!!”
……
基德盯着眼前那个绿色头发的少年,听到桃子的大叫后,眼中的杀意未褪反而更深了。原本还带着冷笑的嘴角渐渐回落,手臂上的钢铁咔嗒咔嗒地相互撞击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愤怒适时出现。
索隆握着刀,也没有半分退后与松懈,他毫不怯惧地迎上对方审视的目光。
果然,基德挥手给了索隆一拳!索隆双刃交叉于胸前,挡住了这雷霆一击。
二人刀来拳往数个回合,身上多少都带着一些伤,零星散落的血迹在并不宽敞的房间里随处可见。桃子看不懂门道,只觉得两个人闪转接抵眼花缭乱,但对打的两个人都知道彼此进退之间使出的都是致命的杀招。
在一旁观战的桃子又着急又没好气:那两个家伙都聋了吗?!没听到我说是自己人,不要打吗?!!!
“你们这两个白痴——!!给我差不多一点——!!!”桃子气得大叫,声音不大却让对打的二人不由得都顿了顿。她冲过去,扯索隆的胳膊。基德看在眼里,便卸了手臂的力气。索隆感觉到对方的钢铁手臂不再是对着自己的刀刃施压,也就随了桃子拉住手。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就算是难得遇到对手,也不用这么不挑时间地点比划拳脚吧?!什么事都拜托了,等出了这个基地再解决不行吗?!!!”桃子鼻子皱皱地指责,义正辞严,但基德看着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你这个白痴船长!没有大局观的笨蛋!!”桃子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管对方是为了来救她花了多少心思,横眉冷对地指着。
基德还在笑:“没什么,看你还挺有精神的,高兴呢。”
“那么久才来救我,你给我好好反省!!要不是索隆刚才救了我,我可能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哦,对了,介绍一下,他就是我跟你说的,在东海的搭档,罗罗诺亚•索隆。我们在伟大航路里重逢了,呵呵。”跟基德说完,桃子又扭头对索隆说:“他是我加入的海贼团的船长尤斯塔斯•基德,他人特别好!”
索隆看向基德,略微点点头,说:“久仰。”
被发了好人卡的某人郁闷的也点点头说:“久仰。”
“好啦,好啦,客套的东西就出去再说吧,走吧,走吧!”从一开始以为倆男生是因为棋逢对手想要比试打起来的桃子把误会贯彻到底,笑呵呵地招呼。
基德和索隆又对看了一眼。
好的,出去再说!
不约而同地,两人咬牙切齿地在心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