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书桌线条简练而流畅,仅在四个桌脚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显出一种低调的奢华,桌上魔法台灯调节出适宜的亮度,书桌后,面目苍白的男人随意地斜靠在雕刻着同系列花纹的高高的椅子上,血色的竖瞳半睁微闭着,那样扭曲的相貌赫然就是菲尼亚斯所形容的voldemort。
修长的手指曲起,指节随意地在桌上敲击着,他看着手中薄薄的一张纸,上面的介绍简单至极: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1951年出生,父亲西格纳斯•布莱克、母亲德鲁埃拉•罗齐尔•布莱克,系布莱克家族旁支长女,但由于其内向冷淡的性格,在家中并不获宠,下有两个妹妹安多米达•布莱克和纳西莎•布莱克。其于1957年曾生过一场重病,传言失去了6岁前的记忆,1962年进入霍格沃茨就读于斯莱特林学院,成绩较优秀,今年升入五年级后,成为斯莱特林女生级长。如此单纯的经历,唯一值得夸耀的唯有其高贵的血统,一如一个普通的纯血贵族小姐。
放下手中他的追随者为他收集的情况,voldemort起身拉开身后的窗帘,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空旷的荒野,月色清冷,静静地如为远处蒙上了一层薄雾轻纱。地上覆盖着厚厚的白雪,晶莹的雪在月光的折射下显出一种朦胧而静谧的美,如深藏着谜团。
这份报告勾起了他快遗忘的记忆,那个布莱克家有趣的小女孩,6岁那年的重病使她失去记忆?恐怕除了她的父母,只有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年他才刚刚获得了布莱克家的追随,曾密切地与其往来,宣扬他的理念,并与他们初步商谈了未来的发展计划。在一次指示他们利用布莱克家的势力,在纯血家庭中为他拉拢可能的追随者时,一个小小的女孩闯进了书房,好奇地看着他。那时是他在英国的势力刚起步之时,他不允许任何可能的变数,为防止小孩子因为无知而将所看见的所听见的传扬出去,他毫不犹豫的使用了强力的“一忘皆空”,消去了她的记忆,不过,显然小孩子对魔法的承受能力太弱,竟然连带地消去了她6岁前的所有记忆。不过后来,他去布莱克家时再也没有见过她,看来布莱克家是彻底地吸取了教训,懂得在他每次前往时警告孩子们的禁止靠近了。
可这次的偶然相遇,她的表现却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一个15岁的小女孩,如此深厚的魔力,干脆利落地处置着惹恼了她的人,丝毫不见害怕与迟疑,而且在如此怒气之下,她的行动仍然理智而果断,迅速而有效地惩处,并在事后完美地抹尽了可能的痕迹。尤其耐人寻味的,是她如此恼怒的原因,那时的她,并不像是所谓的正义感驱使,而像是透过那个麻瓜在愤怒着什么,眼神中透出的甚至是一种偏执,是对世间的丑恶深刻了解后的狠辣,那样的神色,原不是她一个身处温室的贵族小姐所应该流露出来的,那样的神情甚至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更与他记忆中那个6岁的小女孩完全对不上。
原本当时他只是因为那强力的魔法波动而好奇地隐身进入了商店,却在最后她即将离开时,忍不住出声留下了她,用语言、用魔压试探她,却不曾想他的低估却让他难得地失算,让她在他的眼皮底下溜走了。再一次看着报告上的描写,内向?不起眼?他不由地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小姑娘,究竟怎么样的你才是你的真面目呢?
临近寒假结束,贝拉被安多米达和纳西莎硬拉着去对角巷,安多米达想在开学前再定制些衣服,而纳西莎听到后也要再做一套新衣服,于是贝拉只能被两个兴奋的妹妹拖来了。从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到脱凡成衣店,再到风雅牌巫师服装店,安多米达和纳西莎不断地尝试着各类衣服,并兴奋地互相建议着,还时时拉着贝拉给她们参考意见,使她感觉简直比菲尼亚斯训练她时还要累,而两个小女孩却显然还没逛够。最后,脱力的贝拉只能让克里切跟在她们后面,陪她们继续逛下去并帮着她们拿东西,而自己则找了个露天咖啡座坐下来边休息边等她们。
今天的天气难得地放晴了,天空不再飘着雪,反而微露出一丝阳光,照在身上并没有很高的温度,只让人有一点懒洋洋的感觉,不觉生出了一种午后冬日暖阳的慵懒感觉。手中捧着热热的咖啡取着暖,贝拉舒服地靠在椅子上放松了身体,微微眯起了眼,静静地感受着阳光照到脸上那暖暖的感觉。正昏昏欲睡时,旁边却响起了一个低沉带笑的声音:“怀特小姐,几日未见,还记得我吗?”
贝拉猛一惊醒,旁边的座位上赫然是那个几天前在麻瓜商店碰上的男人,还是一样俊美的模样,正含笑看着她。知道了他不是voldemort后,贝拉显然恐惧心大减,也扯出了一个假笑回应着他:“陌生的先生,您每次都喜欢这样突然出现打扰别人吗?”
那个男人从容地叠起了修长的腿:“哦,或者您可以认为这是一种缘分,才使我们又一次见面了。”
“这么巧吗?”贝拉显然是有着怀疑。
“是啊,就是这么巧,每次在怀特小姐逛街时都会遇上,无论是在麻瓜的商店还是巫师的商店。”那个男人说得无辜。
贝拉一时无言,干脆不再接话,转过头看着街上的巫师们来来往往,不远处的飞天扫帚商店门口,一个5、6岁的小孩子正拉着父亲的衣角撒娇,哭闹不休地要买把飞天扫帚做礼物,而那个年轻的父亲显然没什么经验,正手忙脚乱地哄劝着。
注意到贝拉的目光,那个男人似漫不经心地说着:“真是可爱不是吗?天真的小孩子,纯洁而无忧,唯一挂心的只是是否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玩具,美好纯粹得一如白色,未沾染分毫人世间的丑恶。”
贝拉略一思索:“不,其实有时候小孩子才是最残忍的,因为他们不懂得妥协、不懂得放弃,只坚持着自己所喜欢的、所要的,许多的道德伦理他们不懂,也就束缚不了他们,许多的对成人而言的禁忌手段对他们而言也只是一种得到他们所要的手段。在他们的世界观里,只有尽自己的所能去得到自己想要的概念,没有如何得到的所谓,正如白色,其实反而是最容易浸染上别的不同的颜色。”
“那若白色由于太过容易浸染而算不得最纯粹,怀特小姐您认为什么颜色才能算纯粹呢?”那个男人反问她。
闲聊的语气让人放松,贝拉随口地回答着:“黑色吧,因为是最深沉的颜色,反而不容易被影响,任何颜色都改变不了它分毫。”
那个男人却突然大笑:“真是很有趣的答案啊,每次与您的谈话都很有意思,怀特小姐一向如此善于‘颠倒黑白’吗?”他刻意地加重了“颠倒黑白”的语气。
这个男人果然是刻意遇上她的,他早已知道了她的身份。贝拉有些气恼,自己竟然轻易地被他的话语所引导,被他所戏弄了。
看见贝拉恼怒地看着他,那个男人止住了笑:“重新认识一下,布莱克小姐,我姓金,根塔•金(Gunta•King),很高兴能认识你。”
面对那个男人完美的礼仪,贝拉却只是略带讽刺地回应:“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不过想必金先生已经知道了。”
贝拉不友好的语气似乎并没有给这位金先生带来任何影响,他仍然笑得礼貌而优雅。两人一时静默了下来,而街对面,安多米达和纳西莎看来终于结束了她们的购物,正兴高采烈地朝着她挥了挥手走过来,克里切在她们身后拎着几大包的东西。注意到安多米达她们,那位金先生只是笑着说了句:“布莱克小姐,希望下次见面,我们能有一个愉快的谈话氛围。”然后便幻影移行了。
走到贝拉的面前,安多米达疑惑地问了一声:“贝拉,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贝拉盯着他刚才消失的地方,敷衍地回答了一句:“一个陌生人而已,只是问了问路。”她知道,他们还会再见,这个神秘的金先生,显然对她有着极大的兴趣,他的目的究竟为何,目前她还不能知道,但她却本能地感到他的危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