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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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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走进屋子,只见府中女眷皆在厅里。

贾环却不好抬头,只是和宝玉向众位长辈行了礼就退到一边。

行礼之后,贾母笑着唤宝玉到她身边来,“你这猴儿,怎么今日这般安静,快过来老祖宗这。”她说着又指了指黛玉道:“这是你姑妈的女儿,比你小一岁,你原是要做唤妹妹的。”

却说宝玉听到老太太的话前,便已经看呆了。

(原文)复又细看形容,与众各别:两弯似蹙非蹙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便说:“这妹妹我曾是见过的。”

贾母笑道:“尽是胡说,你又何曾见过她?”

探春王熙凤便在旁边帮衬。

她道:“见宝兄弟平日最爱与姐姐妹妹玩笑,今日见了林姑娘,宝兄弟岂不更加欢喜。”

宝玉见凤姐姐作弄于他也不生气,只又问道:“妹妹可有字?”

贾环本来想退下的,又见长辈都在,不好离去。便在一边看宝黛初相见的戏码,一边回想着宝玉要说的台词。听到这句时心里大呼不好。连忙拽拽宝玉,在他耳边低语:“二哥哥,表字皆是长辈给的。林姐姐与我们同辈,如此行事岂不孟浪。若是让老爷听到,哥哥就要遭殃了。”

宝玉听了,又要发痴向贾环作揖拜谢。贾环连忙止住宝玉的动作。

许是宝玉这边动静过大,众人察觉。

贾母皱眉问:“环儿,你拉住宝玉,是为何事。”

贾环连忙上前回道:“回老祖宗的话,学时先生说宝玉哥哥的功课甚好,环儿不及,是以刚才想请教哥哥。”又略微害羞说:“只是环儿太过急躁,不分场合,环儿失礼至极,请老太太责罚。”

他说罢,贾母才缓了脸色,“你是个好的,只是以后切不可如此急躁。咱们这样的人家很是不该失了礼数才是。”

王夫人脸色有些得意:“宝玉当然是个好的。环儿也是的,你若是有心请教,很不必如此。怎可在外人面前如此失礼……”

宝玉见太太越说越有训斥环儿的意思,抓耳挠腮想要辩解却又不得法,只得拉了拉老太太的衣服。

贾母听王夫人越说越不像话,向贾环道:“环儿你先下去罢。”

贾环无所谓,行过礼便退出了屋。

黛玉心想,宝玉名如其人,钟灵毓秀面如桃瓣眉如墨画,集灵气于一身,倒真像是观音坐下童子。这环哥儿只着一身半旧青衫,却也风姿隽爽萧疏轩举,又见离座时的不卑不亢,倒是一时难以分辨,又或是两人伯仲之间。

本来宝玉在为自己取表字时,她便要开口,又见环哥儿先是岔开话题,待祖母问起,他又将话儿圆了过去。她有心感激,也只能日后罢了。

……

“环哥儿,回来啦。学了一天可是累了?先梳洗下可好。”

贾环回到院中,彩云赶紧上前。

“可。”

贾环点了点头,洗漱过后拿出托贾瑞带了些往年童生试的考题和模范文章,以便自己参考,能顺利通过童生试。虽说自己有过目不忘之能,但毕竟不是土著,还是要慎重些才好。

他写完一篇策论之后,正要推敲推敲,只听外面隐约有说话声,正待要出去看看,端砚后面带着的人正是自己的小舅舅。

端砚正要解释,贾环挥了挥手叫他退下,又吩咐说:“若是有人来,大声点通报。”

“是。”

下人都退了出去,赵国基便要回话。

贾环忙请他坐下,赵国基才坐下就急急道:“哥儿吩咐我买的庄子已经买下,名字也是他人的,烧瓷的人手也齐活,至于哥儿要的东西都在这个包裹里,哥儿现在要看看。”

“不用看了,我还不信小舅舅么,小舅舅倒也很不必这般客气。”他说着又看了看赵国基的身形,武功有在练,不错,“我这里有个烧制透明琉璃的方子,我称它为“玻璃”,小舅舅可要保管好了。”

“环哥儿,这是真的…这……”

赵国基接过方子的手隐隐颤动,心里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琉璃这东西本就少,像贾府这样的人家不过才一两件,珍贵程度不亚于慧纹,那这透明的琉璃……

贾环看着赵小舅激动的手都在发抖,眼里却没有贪婪,心里一动莞尔道:“舅舅想必是知道这个东西珍贵的,所以安排的人员都要谨慎,一一分隔开来,绝不能让工匠串通,但对工匠的生活还是要安排好。”他说着沉吟了片刻又道:“小舅舅的拳脚功夫应该要先练好才是,将来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仰仗小舅呢。先把玻璃样品制作出来,要小心些保存。那些工匠和工匠家人要看守照顾好,毕竟这个东西一出来,定会惹来麻烦,舅舅也要注意安全。若是万不得已,舅舅就把方子交出去也无不可。”

赵国基听到贾环说这话,心下感动不已,顿觉不管怎样,都要对的起外甥的信任。

见他郑重点头,贾环才接着道:“近来事忙,旁的到时再做安排。”

赵国基走后,贾环才从包袱里拿出红木描金木盒。

镯子耳环头钗,一应首饰俱全。他细细把玩了一番才意犹未尽才罢手,想着等会拿给老赵献宝一番。

再说宝玉,等众人都走了,才找机会向贾母和王夫人说了今天的事。

贾母听了,略微沉吟一下,对宝玉笑道:“宝玉,切记今天之事不可再提了,知道吗?”又问了宝玉想吃什么,叫丫鬟一一记下,这才让他自去熟悉。

待宝玉走后,贾母看着王夫人道:“媳妇儿,你可知道该怎么做了?”

王夫人回院子的时候,心里怎么想的谁都不知道。只是第二天请安时,贾环得了老太太给的一方上好砚台和太太的牧童镇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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