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贾环趁着空闲唤来丫鬟,带着之前准备的红木匣子银票和散碎银子杀向赵姨娘处。
“环儿,你来了。你看这是给你新做的里衣,你看看合适不合适?”
贾环吩咐丫鬟把窗户都开,这才挥退丫鬟,“娘,不用老是做这些活计,府里什么时候缺过这些。”
赵姨娘不依道:“家里做的那些能和我做的一样,再说我只是有空闲才来做的。”未等赵姨娘再要说时,贾环连忙拿出之前准备的东西,“娘你来看看,这是给你的物件。”
赵姨娘一瞧,好家伙,都是些值钱精致的首饰还有银子,“这是你之前让你小舅舅做事得来的。”
贾环点了点头,又编了话圆了过去。
赵姨娘这才放下心来,一一看过,都有些舍不得放下了。才问:“我又不出院子,哪用的着这些东西,你自己留着银钱就好,何苦花钱买这些中看不中用的物件。”
“娘,儿子赚钱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孝敬你。娘也不必计较那些用度月例,惦记那点子银钱,反倒让人看轻了去。”贾环说着见赵姨娘面带羞赧,只好安慰道:“过些时日儿子要准备童生试,娘定是要吃太太挂落的。娘多忍些时日,待儿子考上了,虽说不能扶为二房,但也不必再去伺候太太了,到时也能多些体面。”又想到赵姨娘平时的日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只郑重的给赵姨娘磕头:“娘幸苦了。”
赵姨娘看着一向懂事又聪慧的儿子,本来心里已经很安慰了,又看到儿子如此郑重其事的磕头,那还说得什么话,忙扶起他。只哭又是笑,恨不得要告诉所有人,自己有个好儿子。
一时间温馨满室。
翌日,拉上贾瑞,带着自己准备的礼物去拜见贾代儒。
行礼毕,覆上礼物,又拿出文章递给贾代儒。
半响,贾环才小心翼翼的看着贾代儒问道:“太爷,学生想参加童生试,您看……这文章可否。”
贾代儒看了看,复又点了点头:“环儿的文章甚好,只是你年龄尚小,若要勉励一试,也无不可。”
贾环这才放下心来,又正了正脸色行了一礼:“还请太爷帮忙向老爷说项说项。”
贾代儒本来今天是要出门的,见一向避之不及的孙子来请求自己留在家中已是纳罕,后看到瑞儿带着贾环进来,有些奇怪。又见贾环拿出文章让自己阅看,已是明白这是为何。又说请自己帮忙说道,便全明白了。敢情,都在这等着呢。
他也知道贾环是庶子,又想到当年的自己,再加上自己孙子以前极不爱读书,现下也好了很多,今年也要下场一比。
何况也只是是举手之劳,顺手帮了也无不可……
且说贾政回府之时,一小厮来报:“太爷请二老爷过府一叙”
说了什么别人也不知晓,不过回府后贾政唤来小儿子,先是一顿教训,复又考校了功课,遂点头挥去。转头却又吩咐王夫人准备考生器具。
王夫人应得痛快,只期间又排喧了赵姨娘一顿就是了。
因要科考,贾政吩咐王夫人准备了一个小书房,遂贾环正在小书房读书,这也是算是意外之喜。
虽然他不是土著,但前世的博士可不是白给的,再加上空间,考试绝不是问题。
只不过是应个景,做给外人看罢了。
府里已全知道环三爷是要准备应试的。
有那王夫人派的,自然知道王夫人心里,便暗暗嘲笑。也有那真正看的清楚的,只是这样的皆在少数。却说探春,本是对赵姨娘疏远。又见赵姨娘有了贾环之后,举止越发收敛,这才起了亲近之心。听环儿应试之事。便寻了个太太不在院子的时候去探望贾环。
贾环见到探春来寻,便笑道:“姐姐怎么来了。”
探春一看自己的弟弟,举止清貴,又比之宝玉多了份书香气。又听下人的闲言碎语,本是不安。现下却把心放下了八分,即使不中,但也可为了。这般想着便笑道:“今日无事便想来看看你,你也是的,现下还小。莫要读坏了身子骨才好。”
哟,平日彷如陌生人,怎么忽然转了个调子。又听她语气温和面容带笑。
若是原著,只怕探春连自己都只当没有出生才好呢,不过见赵姨娘牵挂异常,少不得还要亲近些让赵姨娘放心才好。
这样一想,贾环面上更是温润几分:“姐姐莫要担心,原老爷是有请来教习师傅学些骑射的。身子无碍。”
探春听罢方才点了点头,复又拿出一个绛紫色包袱说道:“本来府里有例,不过我平日无事,多做了些针线。你拿着用吧。”
贾环见了少不得又一一谢过。
探春见贾环这般疏离,心里有些发苦。
贾环看了看,虽用料只是平常,针线却是极好的。便让人从箱笼里拿出一包大约五十两的银锭和碎银子递给探春。
探春见贾环递来东西,便有疑问,后又看到是银子,有些生气,便要张口。
贾环一看,探春怕是误会了,遂开口解释:“姐姐莫要生气,这些银子原本就是要给姐姐的。只是姐姐住在老太太那,弟弟不好过去。今日姐姐来找,才有了机会给了姐姐的。”
探春奇怪道:“你这些银子哪来的?我用的又都是府里的,这些银子拿来做什么用?”
贾环少不得又要解释:“银子是与小舅舅出了主意赚来的。月例就那么点,姐姐又是个面薄的,姨娘也不大帮衬的上。有了银子,姐姐若是缺些什么,都是用的上的。”
探春听到这些话后,心下又是安慰又是酸涩。勉强笑了笑道:“你是个好的,之前还未有你时,姨娘时常胡闹,我少不得要担心。有了你之后才好多了,现下你又这般懂事,我这心里便是放下了。”
想到环儿这么小就要打算这些,做事又面面俱到。越想便忍不住掉下泪来。
贾环一看,立马唤来丫鬟伺候,又是安慰又是打趣。
探春不依,贾环赶紧讨饶,这才作罢擦了眼泪。
室里一片笑声,已不复刚才的疏离、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