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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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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剑修门派。薪火传承数十万年,堪堪与我琼华比肩,与琼华结盟多年。现任掌门东方雨,道号景阳。十年前进阶劫渡后期,年918岁,剑术超绝。

……首席弟子清微,此子善谋机变。而立之年,筑基顶峰,闭关进阶金丹中。

青玉坛,五十八洞天福地之一。掌门雷翼,日前卒。疑似遭仇人击杀,凶手未明。多年来青玉坛皆与琼华关系淡漠。坛中弟子擅长造药炼丹之术。所制丹药冠绝修仙界,然药剂之学褒贬不一。

……

幽冥殿,藏于西南偏僻之地,魔门三宗之首。前任掌门残血,姓名出身不详。五岁学于幽冥,心思诡谲,手段狠辣,年964。九年前于黄山设伏,与凌啸真人战此地,重伤,未归,疑似病卒。其弟残雪,副殿主,日前亦卒。幽冥殿中现任掌门角逐白热化中。

……

日前,多位劫渡期大能修士,身亡。原因不详。经弟子多方调查,疑似梨落夫人所为。然梨落夫人隐居甚久,不问世事,证据不足,待查。

琼华外门灵虚敬上  

玄瑾此时,却是在埋头翻阅,修仙界各大势力的综卷。此次下山历练持续时间可能很是漫长。自要悉心准备才是。修长韧直的手指搁在纸笺之上,在梨落夫人之处轻叩一声。

屋内烛火如豆,淡黄的烛光晕在圆润整齐的指甲之上。片片晶莹坚硬如同深海之中最美丽的扇贝。

梨落夫人,这个名号……

白衣男子将手中综卷搁在桌案之上。眼风从窗棂一掠而过,长眉微轩。深似潭渊的眸子,浮上一丝柔和的笑意。

这些天怎么总有些人喜欢在他面前,来此一出。

屋外蛩音隐现,似飞羽触地,若不是他生来五感敏锐,只怕还是听不到。毕竟,此地是琼华,他的神识不会随时随地将住所笼罩。

这样的修为,是师弟吧!

晚间那会就来了,月已近梢头,傻站了许久,竟还没进来。  

玄瑾低头,继续翻看手中综卷,唇角微勾。倒是要看看,这孩子到底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如此又是过了半天,窗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时隐时现,终于蹭到了门边。

总算是要进来了。

玄瑾抬眼,好整以暇地端坐在桌案后等着推门而入的少年。

来人到了门口,半响,敲门声却未如期而至。只是传来些微衣料摩擦的声音,那人离开了门口,换了另一个位置。

玄瑾面上泛出一个哂笑,轻轻摇头,来了这么久,将他门前的地方换了个够。傻孩子,还屏息,如此这般,在他门前磨蹭到现下的光景,难道,他还能不知?影子都映到窗纸上了。

男子漆黑的眸底如同冻结的冰晶,沉沉的冰后潺潺春水,清寒泠泠,终是晕上了几许柔和暖色。他轻轻的叩击,木制素雅的桌面。檀木的桌案,幽幽盈着些许清香。

雪衣男子长袖轻拂,将看完的综卷收好。拿了方雪缎锦帕,仔细的擦拭起秋水。只是门外却半响再无动静。而屋外,琼华结界之内,竟罕见的下起雨来。

男子轻轻叹了口气,轻敲了下秋水澄澈的剑身。

推门就能进,何以至此。

他们是师兄弟,真能吃了他不曾?

秋水,屋外的地都快被磨平了,你说是不是?  

晶黄的长剑发出一声附和的翁鸣。  

只听男子低沉清冷的声音在淅淅沥沥的雨夜中响起。  

“玄霄,你进来,进到屋子里来。”

在窗边伫立的少年闻声全身一僵,半天才醒过神来,抬眼就见到了自己映在窗纸之上,黑沉的影子。耳根顿时窘得火烫。

师兄,定是早就发现他了……

少年推开那扇拦住了他很久,并不十分厚实的木门。抬眼便见到男子白衣胜雪,漆黑的发丝,流泻如瀑散在周身。手边锦缎在晕黄的灯光之下,莹莹生晕,秋水泛着柔和的剑光。

少年心中蓦然一滞,心神恍惚。那些流淌过地时光,仿佛悄然逆流,回到那些最初的日子。

他尚记得,有那么一个雪夜,好像也是如今这个时候,来找师兄。

师兄亦是如此坐在灯下,雪缎青峰。

男子白衣胜雪,黑发如瀑,寒镌萧疏,湛然若神。

师兄,一直在这里,一点也没有变。

少年心中那些百转千回,推敲而出的话语,近乡情怯的纠结,一瞬间通通消失不见。

那,可不是别人。那是师兄。他最最信任,心底亲近的师兄;见过他狼狈窘迫,怨艾胆怯的师兄;从小相伴,看着他长大的师兄。

是的,他的,师兄。有些话,倘若对师兄都不能说,那他还能说与谁听?

玄瑾见少年一进屋就站在门口对着他发怔,却也并不在意。少年一头黑发已经有些潮,墨色的发尾灯下显得愈发润泽,海蓝的袍角也有了几分洇湿。男子墨色的眉峰蹙紧,开口道:“玄霄,你过来。”

少年仍是在走神,只是听着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地走到男子身前。

玄瑾站起身来,打了个法诀将少年头顶的玉冠解下来。流泉一般铺泻而下的黑发落了他一手,冰凉润泽。

手中蓝色的光华闪过,一个小小的水球滴溜溜的停在手间。然后玉色的手掌翻转之间,无声的化作气体,消散开来。而少年全身已都是干爽一片。

玄霄抬眼就见到玄瑾淡漠认真的眉眼,狭长的眸子如同月下深潭,满满地倒映着都是他的影子。心下欢喜,只觉得满心的安逸与满足,唇角划出一个柔和的弧度。

玄瑾瞥见少年嘴角泌出地柔和的笑容,面上一哂。他转身将青碧流转的玉冠随手搁在桌上,向案边的座椅行去,一边淡淡道:“再雨里傻站着做甚?”

玄霄虽然心结稍解,可若是让他立马将心中所想,一股脑告诉玄瑾,却也是不能。那些纠结宛转的心路,要是合盘托出也是甚为尴尬。

少年呐呐不言,墨玉似的凤眸随着玄瑾移动。直到玄瑾坐下,将斟好的茶水递与他,少年在小心的在男子寒镌萧疏的脸上觑寻片刻。

暖雾袅袅腾起,茶香馥郁。男子晕黄的烛火下被柔和的面容。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少年心中最后一丝不安与忐忑也在温暖的茶香中消失殆尽,低低地吐出一句:“师兄,你是不是,还生我的气呢?”

白衣男子墨染一般的眉,斜飞入鬓,微微挑起。木制的桌案上,摆放着一个朴雅圆润的紫砂,暖湿的茶香从中透出。男子那双玉色修长的手,闲适随意的搁在桌上,白皙润泽的指尖轻叩桌面。

白衣男子一头漆似地黑发,灯下,恍然流转着幽蓝的色泽,清冷的目光从少年安定下来的眉眼一掠而过,漫不经心道:“气什么?”

少年听着一如往常淡淡地声音,心下微松,望着男子萧疏淡漠的面容,不知怎么地又生出几分失望。

师兄总是这样,什么都淡淡,好像,好像……万事都不入心。

玄瑾看着对面尚自分神的少年,心下叹息。怎么又分神,年纪大了,心思,便多了么?

他淡淡地开口对分神中的少年道:“玄霄,手伸过来。”

少年模糊中听见自家师兄的声音,下意识就递出手腕。

然后,一双玉石一般微凉的手,便扣上了少年的脉门。

少年显然有些疑惑,偏头问道:“师兄?”

男子分出一股细小的真气,进入玄霄筋络之中,闻声淡淡地吩咐道:“按照你平日与羲和双修的路线运真气。”

少年闻言只好点头,按照平日修习一般运行真气,感到温润沁凉的水灵之气,随着他跳脱灼热的火灵之气一起在自己的筋络中游走。扣着他腕上的手掌,宽大安全,微凉如玉。

茶香满屋,一室宁和。

要是能一直这样,便好了。

男子大致弄清了少年双修时,真气的运行,筋络之中也没什么暗伤,略略放心。这才抬眼瞥了少年一眼道:“羲和,给我。”

玄霄老实召唤出羲和,交到男子手中。

妍红的剑身入手,便是一番火灵特有的温度。玄瑾神识沉入羲和剑身之中,细细感受。

神剑羲和,不似秋水——澄澄静水,温厚润泽;也不似含光——机变生动,灵犀暗藏。

毁灭与吞噬,毋庸置疑的强悍,暴烈又不稳定的气息,仿佛随时将会择人而噬一般。

羲和……

男子墨色的长眉拧紧,将羲和置于桌上,手指在桌面叩击,一下一下,敲得急促。

“师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玄霄见着玄瑾蹙紧的眉头,疑惑地问道。

男子眉头微微舒展,将视线移到少年身上,答非所问,淡淡告诫道:“以后,莫要随便将脉门和佩剑交与别人。”

玄霄闻言兀自一愣,随后轻轻点头。

师兄,又不是别人。

玄瑾修长韧直的手指自羲和妍红的剑身滑过,脸色肃然道:“羲和神剑……剑气过于暴烈了一些,到底是凶险。你自己修炼时,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少年白皙的下颌轻抬,目光灼灼,神色傲然道:“快刀自是容易伤手,只是,我既用了,定然是自信不会遭到反噬。”

玄瑾看着灯下少年,背脊笔直,神色傲然,周身剑气凛然,宛如出鞘神兵。他心下几许欣慰,几许怅然,滋味难明,只是抬手一个爆栗敲在少年头上,冷声道:“狂妄!”

“师兄!”少年唇角微撇,有些抱怨的揉揉自己被敲地额头。

男子将手搁在少年肩头,掌下却再也不复少年幼时那般纤细,已经初初有了成年男子,坚硬硕实的身形。玄瑾目光微敛,将少年按坐在椅上。这才谆谆告诫道:“你现下也不过是初初接触双修。基础定然是要扎实才好。你如今进境太快了,这些天,我观你的剑术很是燥气。羲和神剑,也不是什么温和的仙剑。你自己还不注意?!”

“快刀易伤,单是伤手,自是不惧,只怕你这柄神剑,尚得却是向道的心。你如今正是年少,奋进之时。切莫不可沉溺于追求强大的力量。”

“玄霄,你要记得。无法控制的强大的力量,永远是最危险的。”

“你手中的力量,一丝一毫都要了解明白,掌控在自己手中。这才是我们能够依赖,用于守护的力量。”

“至于,羲和……宿主,宿主,那也得这个主是你,才行。”

玄霄见玄瑾脸色肃然,谆谆告诫,金玉良言,不过如此。他正色点头应诺。

灯下男子雪色的衣袂如冰原之上,亘古不化的皑皑白雪,面容寒镌,神色疏淡。

可是纵然之前再怎么生气,却总是挂心着自己。

少年只觉得满心熨帖想说些什么,只是千回百转,万语千言,不过蹦出两个字

“师兄。”

“嗯?”

“我要一直都陪着师兄。”

男子听着少年低低的话语,唇角牵起,淡淡地道:“好啊。”

师兄,我总会赶上你的。那时后,我就与你一起,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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