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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繁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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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国府因花园里梅花盛开,故特意邀请贾母等荣国府女眷赏梅,贾珍之妻尤氏带着儿媳秦氏亲自来请贾母。贾燕很想和宁国府划清界限,毕竟荣国府要说是苟延残喘,尚有活命的可能,宁国府就绝对是死有余辜、罪有应得的。可这世道却让贾燕没法随心所欲,外人对荣宁二府,一向是看做一家人的,她偏偏事事躲着宁国府,怎么说得过去?只好打起精神,带着刑、王夫人并王熙凤等去了宁国府。宝玉因要每日去家学读书,自不在此列,宝玉游太虚幻境情节就被贾燕蝴蝶掉了。

这日刘姥姥带着板儿来到贾府,托了周瑞家的见到了王熙凤。若是别人带来的,不必说王熙凤现在手里宽裕,单是为了给自己积福以便将来怀个男胎,她也不能小气了。偏是周瑞家的带过来,王熙凤心里就有些不痛快,但又不好明着给周瑞家的没脸,所以只是请刘姥姥祖孙二人吃了顿饭,然后送了二十两银子。倒是刘姥姥心里很是感激,对普通的农家而言这可不是小数目,只说以后要多为琏二奶奶祈福,兴高采烈的回去了。

周瑞家的去回报王夫人,恰闻宝钗犯了旧疾,然后受薛姨妈所托给贾府众女眷送宫花。等送到黛玉那里,就见黛玉在贾母房里凑趣兼宝玉下学给贾母请安。贾母在,黛玉自不会先说话。周瑞家的禀报了薛姨妈家近况并奉上留给黛玉的宫花。贾燕看了看剩下的那两朵宫花,对周瑞家的说道:“你去告诉薛太太,老婆子替玉儿谢谢她一番心意。只是玉儿守孝,这花儿朵儿的不太适宜,就不用留下了。”周瑞家的心里惴惴不安的退下,暗道运气太差,偏碰上这吃力不讨好的活计。

周瑞家的在路上遇到了自家女儿,从她口中得知女婿冷子兴卖古董与人纷争惹了官司,就说这不过是小事,自己自会求太太奶奶照应。晚上果然求了凤姐,王熙凤本不愿理会,周瑞家的便将王子腾奉承了一顿,口里只吹嘘王家势大,王熙凤本就是争强好胜的心,自不愿王家被个奴才小看,再说这在她看来不过小事一桩,便答应替她周旋。次日果然拿了贾琏的帖子,命陪房来旺儿带着去给冷子兴说情。

因临近过年,家学放假,宝玉怕还被父亲拘着看书,便整日赖在贾母这,嘴上只说趁休课孝顺老祖宗。凤姐来贾母这请安,并禀告贾母要去赴宁府秦氏之约。宝玉最近一直宅在屋子里早就闷坏了,一听就闹着要跟着。贾燕知道这必定是宝玉会秦钟的戏码,怎肯答应,与身边的丫头婆子一齐劝阻,王熙凤就自己去了。

谁知晚上王熙凤来请安,在贾母面前狠夸了秦氏的弟弟秦钟一通,把他描述的跟文曲星下凡似的,恳请贾母看在秦氏的面子上,允许秦钟去家学就读,说秦氏明日亲来跟贾母讨人情。贾燕见剧情是如此的顽固,任她怎么谋划还是回到原点,心里不免灰心,这点小事也懒得再费心思,就答应了。第二日秦氏果然跟着婆婆尤氏来了,贾燕既已答应,自没什么话说。

这年过年一应事务还从旧历,仍是王夫人带着王熙凤和一干丫头婆子操持,一应细节不必细表。要说有什么大事,不过是贾宝玉去探望卧病的薛宝钗,被薛姨妈留下吃酒,宝玉的奶妈李嬷嬷几番阻止惹怒了宝玉,回去后撒娇卖痴地磨着王夫人,非要撵了李嬷嬷家去。王夫人自不愿意违了心肝肉的意,只是恰逢过年,便答应他过了年就让李嬷嬷荣养。

年后家学一开学,贾宝玉就被贾政催着去了,因过年吃酒时贾蓉特意拜托宝玉照顾秦钟,贾宝玉一进学堂就让小厮打听了秦钟所在,过去认了兄弟。可能俩人真有什么前世的溯源,贾宝玉一见秦钟眼睛就拔不出来了,心里只念叨着:“都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儿是泥做的骨肉,这位秦相公却没有世间男儿的污臭龌龊,我定要与他好生结交,方对得起这难得的缘分。”秦钟那边也是心领神会,俩人的感情自然突飞猛进,恨不能时时刻刻腻在一起,每早相会颇有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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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冯嬷嬷去了迎春房里,因为是贾母亲派,上下奴才都很是尊敬,又因为她侍奉过公主,身份气度远胜过迎春的奶娘王嬷嬷,众人就隐隐以她为首。王嬷嬷在迎春房里一向狂妄惯了,便是迎春也不放在眼里,只管每日拿了屋里的值钱物什喝酒打牌,冯嬷嬷这一来,第一个不满意的就是她。偏冯嬷嬷初来乍到,除了迎春的饮食起居一概不理,既不插手财务也不插手人事,王嬷嬷就是想找茬也插不进手。后来见冯嬷嬷没碍着她吃喝牌赌,也就慢慢把她扔在脑后,倒是迎春的几个大丫头如司棋等见此情形颇为失望。

等年后府里清闲下来,贾燕想起两位嬷嬷,忙请丫头叫过来闲聊。陈嬷嬷还好说,黛玉房里是贾母亲管,万事顺利,没什么可操心的;冯嬷嬷便禀报了迎春乳母王嬷嬷的一应举止,让贾母气愤无比。

贾燕早知道迎春懦弱,被下人钳制,可她性子在那儿,自己总不能天天盯着,要是嫁了人还这样,即便躲过了中山狼也不会幸福。因此就想给她找个教养嬷嬷,培养她管事管人的本事,不求欺人但求自保。现在嬷嬷既然提出来,贾燕自不能视而不见。忙换人把王熙凤叫来,说要整顿迎春的屋子。

等王嬷嬷被仆妇押来,见到上头坐着的贾母满脸怒色,冯嬷嬷和王熙凤站在两侧。贾燕让冯嬷嬷简述了王嬷嬷的行径,这老婆子忙不迭喊冤,只说冯嬷嬷信口雌黄,想赶了她做姑娘的主。等把迎春屋里的丫头叫来对峙,王嬷嬷才老实了,摊在地上,连连求饶,只盼贾母能看在她奶大迎春的份上饶了她。

贾燕并不理她,只把迎春屋里的丫头婆子都叫过来,让冯嬷嬷挑选,把忠心老实的留下,其余人等让王熙凤全部遣送出府,其中就包括王嬷嬷和她的儿媳。处理完这些,贾燕向王熙凤表达了自己对于她漠视自己妹妹的不满,让她补上其余人手,并让冯嬷嬷全权负责迎春房里的一切事务。

之后贾燕留下两位嬷嬷,先表达了自己对迎春性格的忧虑,希望冯嬷嬷能不惜余力地□□迎春,然后说起府中姑娘们的教养问题。陈嬷嬷自然夸了一番姑娘们的品性才情,贾燕却道:“世人虽对才女多有推崇,我却认为这诗词当不得饭吃当不得衣穿。大家女子最重要的管家、女红和厨艺等,却是我跟前这几个姑娘最欠缺的。所以老婆子希望陈嬷嬷能每日费心教导她们,女红和厨艺自有她人照管,嬷嬷只负责管家和待人处事、与人交际的本事即可。”陈嬷嬷忙答应下来。

自此后,三春和黛玉的生活更加规律。迎春年纪大了,任务自然要繁重一些,每日除了跟贾母小厨房的厨娘学一个时辰厨艺、跟针线上手艺精湛的赵娘子学一个时辰的女红外,主要是在自己院子里跟着冯嬷嬷学习理帐和管人。贾燕命令她院子里的管事,小事一律报给迎春,由她处理,还把历年府里的花费账册和公中一个铺子一个田庄的账册送过去,让她学习。探春、惜春和黛玉的年纪尚小,女红厨艺的时间减半,除每天早上在迎春院里旁观她处事外,就在贾母房里由陈嬷嬷讲解理家的诀窍。

王夫人初闻贾母要公中的账目,还以为她要查账,心里忐忑不安,毕竟贾母管家多年,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瞒过贾母的法眼。但听下头丫头回报贾母并没翻看账册,只是给迎春做学习的教材,她自认要骗过迎春这样的新手还是不在话下的,心思慢慢平静下来。不过有冯嬷嬷在,到底心里不踏实,处置公中财务往来时就更小心翼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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