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又商量了会儿,眼见着就近晌午了,唯一被蓝险峰喂了两块点心倒没觉得饿,只是几个大人却是饿了。食味居几人留他们吃饭,孙韶霜也不推辞,大家以后都是自己人了,反正这时候他们出去也得找地方吃饭,不如就留在这尝尝大厨的手艺了。只是还有其他几个家里人一起过来的,于是账房便叫老板陪着孙韶霜过去将那几人也一起叫过来。
蓝险峰与账房邵云移到一楼店里聊天。不一会儿工夫,就看见邢风赶着牛车过来了。看车上货物多了不少,以红色居多,便知是这二人成亲之物,邵云已从孙韶霜口中知道是汪简邢风两人成亲,也不觉得奇怪,赶忙道了恭喜,表示大喜之日,必赶过去吃喜酒。
几人互道了姓名,也不客客气气整那些虚礼,于是大家热热闹闹的聊做一团。两个小伙计手脚麻利的关了店门,也与几人闹在一起。
开饭之时,厨子不仅拿出了看见本事,做了一桌子的海鲜。而且加了油炸蜡鱼丸,鱼丸白菜汤和水煮鱼,几人吃的极其满足,更是对那鱼丸和水煮鱼赞不绝口。孙韶霜与那老板相视一笑,看来这鱼丸必是会成功的。
酒足饭饱,几人便告辞离去,老板知他们都有事要忙,也便不留,只说好过几日汪简两人成亲之时,必过去帮忙。那账房又拿了些自己店里做的鱼糕,和一些糖果给他们带着,全数归了唯一。
几人赶车没有多长功夫也到了村里。各自送了东西回家,没一会儿又都聚集在了蓝险峰家中,几人干活聊天也都欢畅。后来又说起了那食味居的鱼丸,孙韶霜便将那鱼丸的情况告知了几人,只说这方子已经卖给了食味居,莫要叫外人听了去,只咱这几个知道便好。几人答应着,越发觉得亲切了。
几人又闲聊了会儿,连唯一都跟众人能接上几句话了。几个大人逗着这独一个的小娃娃,更是笑得热闹。正说笑间,张家大嫂推门进来了。
“我就听着好多人在呢,没想到你几个都在啊。”张大嫂爽利地说道。
见是张大嫂,蓝险峰忙停下手中的活招呼道:“是张大嫂啊,快进来坐坐。”说完,接过张大嫂手中的包袱。
“不坐了,不坐了,你们爷们唠你们的,我家里还有活,送了东西就走的。”说道家里的活时,还冲着汪简眨眨眼,众人便都会意,于是蓝险峰付过钱后,几人哈哈笑着送走了张大嫂。
汪简因这几人又笑自己,便不搭理他们,只自己在一旁干活,几人又来哄他,一会又跟大家笑做一团。说笑间,汪简随嘴提出想请食味居的大厨帮他们办婚宴,再跟食味居定些鱼加菜,看起来郑重一些,毕竟这一辈子也就这一次了,也颇有一些调侃自己的味道。
孙韶霜说这他倒可以帮忙问问,反正那老板也说过会过来帮忙,想来也不是客气的话,提一提的话,不行就不行,行的话不是更好么。几人都点头称是。于是又要唯一做喜童,说给他红包,逗得唯一也答应了。
既是要做喜童的,唯一便需要有一身红衣服的,只是蓝险峰没买布料,再下个集日汪简两人便要成亲了,就不赶趟了。蓝险峰提出了这个,汪简也觉为难,没想到倒是看着大大咧咧的邢风笑着摸摸头说他看见小娃娃时便想到了,他今日有买红布。刚刚差点忘记了,现在提起他才想起来,晚间便给张大嫂送过去,做好了衣服便拿给唯一穿。
说说笑笑,忙忙碌碌间,转眼便到了汪简邢风两人成亲的大喜日子。一大早起来,蓝险峰便将自己和宝宝拾掇好,尤其是宝宝作为压福的重要角色,根式被打扮的喜庆非常。穿着邢风给的红衣裳,脚踩着张大嫂用剩余红布简单做的红鞋,脖子上挂着银锁,腰间系着蓝险峰的姐姐蓝唯一的母亲从前给蓝险峰秀的荷包。蓝险峰自己倒还是日常的衣衫,只比往常新了许多。
两人都穿戴整齐了,孙韶霜和房木匠便过来找两人一起过去。他们几人比别人更早到了邢风家里。此时头一天就过来的食味居几人早已起来忙活开了,这邢风汪简两人请的正是食味居的厨子包办酒席。菜是普通人家常用的几样菜式,只托食味居多加了几道海货,足见两人对这成亲的重视。
昨日蓝孙房三人已经跟着忙活了一大下午,汪简被张家大嫂和于家儿媳等几个村里的妇人们捉去试婚服讲规矩,顺便接受众女人的调戏。邢风也被村长喊去将些成亲需注意的事项。于是两个成亲的成了甩手掌柜,村长这个资格人只偶尔过来进行一下指挥,剩下事项全由这几人包了。
汪简对于自己被直接当成了出嫁一方,表示了适当的反抗,但是鉴于他是搬过去同邢风一起住的,男男又没什么嫁娶只说,也没有男子成亲的先例,于是一切都按着男女成亲的方式来,除了不用穿新娘服,不用蒙盖头外,汪简所学的一切规矩都是按照新嫁娘的标准来的。
邢风倒是兴奋异常,据村长说他保持了每个一炷香就傻笑一次的记录整整一天了。众人对这个追求了十年、死皮赖脸,终于叫他追上,成就了一段美好姻缘的汉子,表示了大家大度的理解,和适度的调侃。
虽然昨天几人睡的都晚,不过作为几个与他两个相好的人,今早早早过来帮忙,还是必须的,几人也都是甘之如饴,感觉就跟自己成亲了一样高兴。
村人成亲本就不像大户那样繁琐,再加上都是当兵的出身,自是该省的都省去了。于是几人帮忙收拾好了始终处于亢奋状态的邢风后,便见邢风套上装了红绸的牛车,赶着车去接了留在原来自己家中的汪简。
不一会儿,就见着一身红的邢风赶着马车,拉着同样一身红的汪简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不少结伴而行跟着过来的村人,这边也上来了不少村里人,大家都是帮忙的帮忙,闲聊的闲聊,倒也热闹。见迎亲的后来了,忙提醒尚在观望的房木匠去点鞭炮。几人这才反应过来,匆匆忙忙的去点鞭炮。蓝险峰抱着唯一,孙韶霜帮忙捂着唯一的耳朵,冲着点鞭炮差点将自己崩着的房木匠哈哈大笑。
房木匠也不计较,拉着蓝险峰三人先进了新房。不一会,就见着邢风抱着羞红了脸的汪简进来了。村里爱凑热闹的年轻人和妇人们也都跟着村长一起进来了。进门之前,由孙韶霜递上斧子,汪简抱在怀里,犬抱福’之意。进屋后,村长指挥着蓝险峰将唯一抱到铺着大红新被褥的炕上滚了滚,是为压床,滚福都是些吉利的意思。
滚完后,汪简便被放到了炕上坐着,是‘坐福’,唯一也得到了个大红包。其实这小娃娃来滚床之说是意味着多子多孙的,通常找的都是一些家里子丁兴旺的孩子,意味多福多寿,子嗣兴旺。像唯一这样母亲早亡又不得父亲待见的孩子本是不会被叫来压床的,不吉利。
只是汪邢二人本就不可能再有子嗣,又与蓝家交好。唯一无父无母,自是得到几个没有孩子的大男人的喜爱,也都将之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这又与村里其他人家不同,别人家的孩子父母俱在,根本不可能认他们为父,他们虽也疼爱,但毕竟人家父母在那摆着呢,即使再喜欢,也是不好太过的。唯一就不同了,只有一个舅舅,几人自是将唯一做了自己手中宝,有不用顾忌其父母的心思,想怎么疼爱就怎么疼爱。这也就使唯一以后成了蓝家、孙家、房家、邢家及食味居几人的宝贝,各种疼爱自是不在话下了。
且说这亲还得继续进行着。汪简被抱上炕之后,便将怀中斧子藏在了被子下面,也是表示吉利福气的一种行为。又有食味居的账房端了煮好的,上面加了荷包蛋的面上来,两人互相喂着吃了几口。又被起哄着一起咬了荷包蛋才算结束。之后便由邢风为汪简提鞋,两人才下了地行三叩九拜的成亲大礼。
这村子倒是数村长年级最大、资格也最老。汪邢两人又没父母家属,便将村长让上座,受了两人的高堂大拜。等大礼结束了,新娘是要被送进洞房的。两人都为男子,便直接省略了这一项,于是直接开席,汪邢两人便挨桌儿的为来道喜的乡邻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