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堂内彩灯晃晃,楼上堂下人声鼎沸好不热闹,我犹自在这一前一后巨大的变化上无法适应过来,玲珑已经领着我来到一间别致的小屋。
玲珑说:“众所周知,神仙阁乃是我泸安城内数一数二的温柔乡,而且还是受府衙特殊优待的行当之一。到这儿来的无外乎两种客人,一种是来寻求温柔的,一种这是借这个地方谈生意促进交易的。”她含情脉脉地看着我,不知道把我当作了哪种客人。但其实,我两种人都不是,我本身温柔自然就无需再寻,而我也没有生意要谈。可我还是很好奇,为什么是男人就喜欢来这种地方?
玲珑掩唇轻笑,“公子既是一个人来的,便就是来寻求温柔喽。就不知公子是喜欢善解人意的姑娘还是喜欢主动热情的。只要您说的出,奴家都能给您找出。”玲珑看着我的神情顿时就变了,不知不觉的就已经挽上我的手臂紧贴着我而坐。
我对她的献媚无动于衷,泰然自若地摇着折扇,“这些钱银都给你,本公子只要在神仙阁内毫无阻滞的参观参观便可,至于你说的姑娘,可以留给有需要的人。”娼字的意义也只能停留在书中的解释,身负歌舞之艺的女子在外抛头露面赚取钱银,而这种地方便就是娼女的聚集地。对于与她们之间的买卖关系我不其解了,只道是男子皆爱沉迷于温柔乡中。
只可惜了皇叔不在此,不然就可以更近一步的治愈治愈他的痼疾,就算不能娶两国的公主为妃,至少也得娶个妻生个子。再过几年皇叔可就到而立之年了,身旁无妻膝下无子,想来还真是令人扼腕。
玲珑不着痕迹地撒开了挽住我的手,颇为同情地看了我一眼,不知不觉中就已经把桌上的钱银收了去,“公子有这方面的喜好,奴家自然竭力满足您。”
我可不知道她说的喜好是什么,听她的口气似乎对于我的喜好感到惋惜。而她既然说了可以满足我,我也就懒得再去跟她浪费口舌,只希望此番体察可以令我满意,更甚至可以替皇叔觅得良方,那也就不失为功德一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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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已经备好了酒菜,几上摆有棋盘,台子上放置有古琴一把,明紫纱帐下卧榻若隐若现。坛中燃香溢满室,加之昏暗的烛光更是显得满室的旖旎。我站着,负手将房间打量了遍,视线落回到玲珑面上,“这便是玲珑姑娘替本公子准备的?”
下棋我可以找皇叔,赏乐可以找二皇姐,至于酒宴,又岂能比的皇宫的御宴。况且他人睡过的卧榻我绝不会屈身,如此安排委实令人好不满意。
玲珑复笑,“九公子稍安毋躁,待酒过曲毕,好戏自然会上演。”
我不知她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觉得几百两钱银花在这上面的确是过于奢侈了,若是换成果子,不知可以换得几百上千斤。
玲珑不但身姿玲珑面貌秀丽,她甚至还弹得一手好琴,唱得一首好曲,在她的助兴下,我竟不知不觉将桌上的那壶花雕酒喝了个精光。临了,玲珑走到墙边,不知触到了何处,墙上露出了一长片的格子眼,将墙那边的屋子一览无遗,甚至不止一间屋,一排过去尽连着四五间屋子。我只粗略地扫视了眼,几乎每个屋子里都有人,有男有女。
“这,这是何意?”我一时还没能明白,难道玲珑以为我想参观神仙阁便就是偷窥他人?
“这是依着公子的意思准备的,您慢慢参观,奴家就不奉陪了。”玲珑笑面如花,迈着款款的曲步退出了房间,徒留我一人面对着那墙后的景致心痒难耐。受古太傅多年的教育我本不该行此窥视勾当,可怎奈受了韩越跟母后那段风流韵事的刺激后,我又愈发的想要搞清楚男女之间的□□是究竟怎么一回事,为什么非得要双双滚作团再嗷嗷乱叫方才算痛快。
第一个房间,烛光微弱,摇摇曳曳的看不太清里面的情况。只是隐约的看到落下的纱帐内两团白花花的肉团子滚来又滚去,依稀之中还听到声声哀嚎,感觉尤为惨烈的样子。我正寻思着要不要喊人去支援,若是出了什么事可就不好了。但很快,摇动不止的帐顶缓缓地歇下劲来,一个精瘦的男子拨开纱帐下了卧榻。身后,有女子裹着被子拉男子的手,男子回头,不知说了什么,又迅速回到榻上,纱帐落下前,只看到那两肉团子再度拧成麻花状。
我抚着下颌大感不解,那晚皇叔压在我身上的时候似乎没有这些举动,而且我们也没有如此惨烈的叫唤,想来皇叔是病的不轻,否则怎么也应该怪叫几声才对。
第二个房间,灯火辉煌,几乎是每一个角落都可以瞧的一清二楚,觥筹交错着好不热闹。这间不同第一间,里面正有二三男子共坐于桌前把酒言欢,左右各拥艳丽清透的姑娘二位。说笑间不忘在姑娘们的颈间鬓腮来回厮磨,双手或是绕于姑娘清透的腋下揉抚于胸旁,或是滑至翘挺的臀部摩挲揉捏。姑娘们非但不怒反而还将身子往男子身上倾力倚去,而这便更加的助长了男子的色心,其中一人借故拥着两位姑娘去到了隔壁一间屋子。
我低下头揉了揉额,脑子有些犯晕,跟上回在汝阳王府喝完酒后的感觉近似,我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方才喝了多少,只觉得甜丝丝的口感甚好,根本就没有考虑酒后会怎样。
晃了晃脑袋再抬眼,禁不住怔住了眼,瞳孔收缩复放大,那揩着二位姑娘的男子竟然不着片缕地躺在榻上,任由着两位同样不着片缕的姑娘将其来服侍。我咽了咽口水,突然鼻端一热,轻擦,竟流下血来。
“果然香艳!”
我回头,竟不知在何时起,身侧伏着一个跟我一同观战的男子。
我怔忡地看向他,却惹得他频笑不已,掏出自己的手绢递到我面前,“小兄弟血气方刚,观摩不如实战,免得五内俱焚就得不偿失了。”
见我懵懂,他又笑说:“神仙阁内不泛美若天仙、婀娜多姿的美娇娘。小兄弟若实在饥渴,不妨找几位姑娘作陪,何必在此受罪。”
我将手绢压在鼻端,瞥了眼愈演愈烈的三人不禁迅速收回眼,面颊发烫,耳根微痒,“那么兄台又为何来此观摩?”鼻血一流倒是令我清醒了不少,离了墙边,回到屋子内坐下。
“我叫印言,不知道小兄弟如何称呼。”男子追上,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叫我九夜就行。”听着那一口一个小兄弟我就觉得不痛快,当今世上能矮我身份的人只有皇叔。所以对于眼前这个穿着花哨酷似纨绔子弟的印言没了好印象。毕竟经过方才那一幕后我已经近一步了解了此地的真正含义。大概着就跟后宫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后宫是为皇帝一个男人准备的,而这个地方是为所有男人准备的,只要有钱,谁都可以来。而且还提供了此等服务,当真是秽乱不堪。
印言看着我又笑了声,“此间我倒是常来,如果遇上称心如意的姑娘我自然不会来此观摩。不过我这人有一个洁癖,只上处子的床,那些取悦过无数男人的身子我自然是不稀罕去碰。”
“呵,呵呵,印公子可真是‘洁身自好’呀!”我再擦了擦鼻子,不知该夸他还是该嘲笑他。
印言却拽上我的手直往外走,“巧了,今晚神仙阁内恰好有一处子沽价而出,小九兄弟不妨同我一起去观摩观摩。若能抢下,定当让与小九兄弟尝鲜。”
印言将我当成了同道中人,拽着我直接就往三楼行去。那样子,活似自家的夫人被人抢来沽价,根本就容不下我插上一句话,奔着地方直直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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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价而沽的女子隐于帘后,只可通过倒映在帘子上的影子来判断姑娘的身形,但没有人可以透视出帘后女子的真正面貌。我揉了揉被拽疼的手腕,转眼看了看四周。印言早已挤到了人前,这会子正勾直了脖子往里瞧,一回头就冲着我用力招手。见我无动于衷,这便又挤回到我身旁,“小九兄弟,以我多年的经验判断,今晚这位姑娘必定是艳压此阁的奇葩,你暂且在这儿待着,看我如何将其夺下。”他双手搓揉着,信心满满,好像那帘子后只现婀娜身姿的影子必定会有仙子下凡的天姿。
我只敷衍了印言两句,看着他匆匆挤到前面,后退着离开了大堂。
寻回到方才那间屋子,回到墙前看了眼,登时倒吸了一口气,皇叔为何会此?
我一直以为自己方才看错了,却不想那人真的是皇叔。难道他没有痼疾?他只对我这个咸菜干的身子不感兴趣?难怪他那晚要说那样的话,原来我一直都误会他了。如此说来,他不就可以娶两国的公主了!
蓦然间我才想起,这个地方似乎不是我该出现的,最主要的是,被皇叔撞见了可就不堪设想。这样一想,不由得精神一振,匆匆转身就往屋外去,唯希望在我回宫之前皇叔还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