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的官方的说辞,叫鸨母是无言以对。
等人走后,清怡郡主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这个萍彩,果然有问题。不过王爷,您是怎么看出来萍彩在说谎的?”
君泽颜依然在细微观察着屋内的各种细节,听到清怡的话,便开口为她解答:“她的眼神飘忽不定,我和她说话的时候她的瞳孔都是往右边瞥的,明摆着是在撒谎。”
“看来我得好好学学微表情了。”听到这里清怡郡点了点头,也不得不佩服王爷这办案能力:“所以她就是凶手?”
“不一定,但是她说了谎是肯定的,说明她肯定知道些什么。”话罢,便对一众大理寺官员下令:“彻查昨夜出入青乐坊的所有人,尤其是子时到丑时之间都还留在坊内的!”
“是!”
初步的调查虽然并没有找到什么决定性的线索,但至少他们是可以排除入室盗窃的可能了。
即使是盗窃途中,被发现后杀人夺财,伪造自杀这样情况,在目前的情形下也是不成立的。
且不说这七大胡同之间通道纵横,寻常飞贼难以从除正门以外的地方进入内部。
单说如果真是入室盗窃,那封左丰的“遗书”也不可能是短时间内准备出来的。
所以目前,基本可以确认是内部人员所为。
……
青乐坊后院,一众小厮聚在休息的屋子里,有的打牌玩乐十分乐观,有的则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现在青乐坊到处都是大理寺的人,他们是哪里也去不得,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瞪眼。
而这其中有个不太显眼的小厮,他独自一人蜷缩在角落里,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低沉的双眸中仿佛透着恐惧。
……
昨夜。
沈府,明镜院。
一个丫鬟鬼鬼祟祟的回来,手里似乎还捧着什么,然后趁着沈吟秋不在,便偷偷摸进了她的房间。
但此时沈吟秋其实就坐在屋顶晒月亮。
本着做戏做全套的原则,即便是四下无人,即便是在夜晚,她眼睛上的白绫也没有解开。
但看不见,并不代表不知道,她宗师级的武功可是实打实练出来的,武功练到她这个程度,即便是眼睛看不见,也依然能感受到周围的一切。
当然,这毕竟不是修仙小说,看不见终究是看不见。
出了声音、气流……之外,也只能知晓事物的所在位置和大体形态。
但对她日常行动来说,也够用了。
那个丫鬟的沈吟秋记不得是谁了,但知道的是她曾在沈吟霜的芳华院待过。
看来,我那好姐姐有点按耐不住了。
沈吟秋心想。
……
……
宰相府,沈府
下朝之后,沈晨就直接回到府邸,一入府便一头扎进了书房,就连午膳都没有吃。
但沈晨是不愿意吃,沈吟秋却是没得吃。
为什么呢?因为膳房今天就没给她准备午膳。
青衣气鼓鼓的回来,刚好撞见沈吟秋。
沈吟秋感觉得到却不躲,青衣则是气的出神完全没注意,二人就这样撞了个满怀。
“小姐!”青衣反应过来,急忙扶住她。
沈吟秋自然知道面前的人是青衣,但她依然装作刚刚认出来的样子疑问道:“青衣?怎么了?火气冲冲的?”
青衣顿了顿,觉得十分委屈:“小姐,膳房的那些人太过分了。”
说着,她便将自己刚刚遇到的事告知了自家小姐。
这事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青衣去膳房取沈吟秋今日的午膳,但膳房的人却以备菜不够为理由没有准备她的份,但备菜不够这种简直就是荒唐。
膳房每次备菜都会多准备好几份,以备不时之需,根本不会出现不够这种情况。
青衣与其理论,但对方咬定了这一点,局势敌众我寡,理论无果之后他们还将她赶了出来。
边说边回想,青衣更觉不公,明明小姐已经经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怎么那些人还要刁难她!?
听到这些,沈吟秋倒也不慌,这事早在她的意料之内,毕竟膳房那些人是得了冯夫人的指示,时常克扣她的吃食,这种事过去时有发生,已经不新鲜了。
但她打算暂时不去管这事,因为此时,麻烦已经找上门了。
青衣只是普通人,感觉不到,但沈吟秋作为习武之人,可远远的就感觉到有一伙人在朝明镜院这边来。
不多时,果真有一众家丁丫鬟来到了明镜院,其中为首的还是管家的儿子。
沈家的管家是个年纪较大的老翁,名叫王五德,为沈家奉献了大半辈子,如今年事已高,很多事务就都交了他儿子王山手里,然而王山的性格和王五德简直是天差地别。
王五德的性格老实本分,从不出头,人总是跟在沈晨身边;王山则是个精神小伙,打小就不老实,这段时间更是常跟在沈吟霜身后做狗腿子。
这样的家伙会突然造访明镜院,用脚后跟想都知道肯定来者不善。
还没等沈吟秋开口,王山便率先说话了:“三小姐,冒犯了,二小姐有个簪子丢了,命我等寻找呢。”
沈吟秋冷笑了一声,道:“呵,找个簪子找到我明镜院来了,二姐的手伸的好长啊。”
话音刚落,便听到沈吟霜的声音传来。
“这说的哪里话?那个簪子可是我最喜欢的一支,现在丢了,我可是很着急的。”沈吟霜在一众家丁丫鬟的簇拥下走来,那高傲的姿态仿佛将眼前的一切都视为尘埃:“而且我现在有理由怀疑是你偷了我的簪子!”
院外争执不休,院子里做工的一众丫鬟也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好奇的探头探脑,却没有一个上前为自家主人撑腰的。
她们是什么反应沈吟秋心知肚明,不过她也没想过指望这些乌合之众能成什么气候。
听到沈吟霜的话,她冷笑了一声,问:“喔?为什么?”
但回答她这个问题的人却不是沈吟霜,而是一旁的王山。
“那还用说么,三小姐你身无分文连吃饭都是问题,二小姐的哪一个物件拿出卖不是价值连城?”
王山俨然一副小人姿态,明明自己没什么本事,可就是因为攀上了权贵便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扶着沈吟秋的青衣只觉得不服,便要与其理论:“这是什么道理!?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你们怀疑我们偷东西,也要讲证据的!”
这个憨实的乡下姑娘也是单纯,她丝毫不惧怕这个管家之子,也正是她这耿直的性格,敢说敢做,经常得罪人,所以两年了也依然只是个普通丫鬟,拿着最少的俸禄干着最脏最累的活。
听到下人还敢顶嘴,沈吟霜一下怒了:“我看你就是心虚了,给我进去搜!”
得了二小姐的令,那一众从开始就虎视眈眈的家丁也终于行动了起来。
以王山为首几个大汉哪里是沈吟秋和青衣两个弱女子能阻拦了,他们强硬的冲进院里,蛮荒的到处翻找。
打水的桶被他们踢翻在地,刚挂上准备晾晒的衣服被他们暴力扯下……更甚直接踹门而入,毫不顾忌便在沈吟秋的屋子里乱翻一通。
“你们!”青衣想去阻止他们,可却被沈吟秋拦了下来。
她说:“冤枉你的人,比你更明白你有多冤枉。”
所以,没必要费尽力气去阻止他们,真正有手段的人,会让他们自食恶果。
沈吟秋自当知道沈吟霜压根没丢什么簪子,这不过是她对她进行打压的手段罢了。
和过去的区别只在过去的沈吟霜若是想打压沈吟秋,都是光明正大的,现在只是因为作为一家之主的沈晨终于愿意管沈吟秋了,所以她也不得不耍点手段罢了。
只是这手段……说好听叫不高明,说难听了叫愚蠢。
沈吟霜,如果你只是为了诬陷我给我个下马威,那我真的要瞧不起你了。
沈吟秋心里是这样想的。
扭头看了一眼院内那些原本还想聚众吃瓜,现在却无故遭殃的佣人们,再转身对沈吟霜提了个建议:“我们要不要打个赌呢?”
沈吟霜显然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不等她回应,沈吟秋便继续说道:“我赌,在我那间屋子里,一定会找到你的发簪。”
此话一出,沈吟霜心里一惊。
莫非她知道了我命人做的事?不不不!怎么可能?这个懦弱的废物怎么可能有这智商?!
沈吟霜心中仍是不愿相信沈吟秋已然和她记忆中的那个人不一样了。
不过,即使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又怎样?凭你手无缚鸡之力,我便是想教训你一顿也只不过是找一个无足轻重的理由罢了。
这样想着,沈吟霜故作镇定道:“呵,你这是打算承认是你偷了我的簪子?”
沈吟秋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打赌说会在我那里找到你的簪子,可没说是我偷的哦。”
说话间,那几个家丁就已经将整个明镜院都翻了个底朝天,并确如沈吟秋所说的那样在她的房间里“找到”了一支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