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领头的骑兵翻身下马就向着吴瑞走来。
来人面容坚毅,气宇轩昂,龙行虎步,身着铁衣,单握刀柄,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军伍里的独特气息。
“镇北王麾下玄铁卫晓字棋左骠骑校尉左翁卫携众将士见过吴巡抚。”
“好说好说,哈哈,快快请起。”吴瑞大笑。
望着这位单膝跪地的年轻武将,吴瑞带着笑意,眼里却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很快便被隐藏,作势便扶。
待那将士起身,吴瑞继续寒暄了两句。
“左将军果然英雄出少年,如此年纪便有这等职称,前途是无可限量啊。”
只是汉子好像未曾听闻一般,从腰间拿出一物双手捧起举过头顶。
“调令在此,请巡抚过目。”汉子的声音嘹亮又不带一丝感情。
“哦?倒是想得周全,那吴瑞就谢过王爷了。”吴瑞脸色凝重,后退半步委身一揖。
左翁卫不置可否,却也是没躲。
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在军中混了这么多年规矩还是懂的。
人家二品大员,这等大礼可不是你一个小小的骠骑校尉受得起的。人家揖的是自家王爷,是他手中之物。
这东西可不简单,本朝历来重文轻武,同级武官低半等,见了那文官和孙子见了爷爷似的。但对文官手里的兵权确实拿捏得死死的。非调令不得调兵,否则轻则削官为民,重则人头落地。那可是半点玩笑都开不得。
吴瑞捏着手里金属质感的调令,长舒一口气,只是眼里的疑惑更浓。
把左翁卫请进屋,吴瑞细细说明状况以后,左翁卫便起身告辞,丝毫不拖泥带水。
“本次剿匪倒是劳烦各位将军了。”
“职责所在。”汉子抱拳告退。
......
安顿好将士住处,吴瑞徘徊在院里,陷入沉思。
剿匪一事乃是半月前吴瑞暗里走访得知,按说本是小事,只是其中疑点重重,由不得吴瑞不细细推敲。
不说那北梁蛮子十数年前便被先帝三次御驾亲征打得奄奄一息,又有那镇北王亲自坐镇,边患大大减弱,就说瑞吉如此重城,常年有重兵把守,匪患怎会如此严重?
个中原因倒是值得细品。但剿匪剿匪,手里没兵剿什么匪。
于是便有了之前那一幕。
不过更让吴瑞诧异的是,镇北王的态度。
朝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镇北王鹿青鸾乃是刘相死党!
按说文武勾结,乃是大忌,之前也遭人诟病,先帝在时便有人参过几本,不料先帝只是一笑了之,朝里也就渐渐不提,但不满却还是存在的。直到那件事,朝里反对的声音才偃旗息鼓。
单纯剿匪不至于派如此精锐,且恩师与镇北王素来没有交往,也不该派如此重兵。此举怕是不简单。只是不知道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刘相的意思......
那位大人每一次算计可都是人头落地的活计。
落日缓缓下沉,大风起兮,尘土飞扬,吴瑞紧了紧衣物,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