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成为盟主,还在志得意满的勾勒着未来号令天下的蓝图的王子围,竟在举办庆功之时,遭了大量不明身份黑衣人的夜袭。
这事叫他如何能忍
眼见此时这些个黑衣人逐渐往营门外退去,已然显现出败退之象,王子围又哪里肯就此放他们走
于是,当即命令所有士卒是倾巢而出,一路追杀出去,势必要将这群人全部消灭殆尽文網
而且,还必须要查出这些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历,以后也好伺机寻仇
但伍举知道这一切定是“调虎离山”之计,刚想要上前阻止,但已是来不及了。王子围只一声令下,所有的楚国士兵都已尽皆是冲杀了出去。
楚营正门顿是一片嘈杂,喊杀声,兵器的碰撞声,还有一地的哀嚎惨叫声交错混杂在一块,根本已是无从分辨
而与此同时,在楚营西侧的角落内,李然与褚荡已经趁着楚营大乱,悄无声息的摸了进来。
刚才楚营这么大的动静,即便是几里外别国的营地也都被惊到了。且李然与褚荡又是趁着天黑,悄无声息的从西侧偷偷潜入的,所以根本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也没引起任何楚人的警觉。
李然领着众人又四下寻了一阵,终于是在一处角落听得一阵轻微的人声传来。李然再循着人声探去,果然是找到了关押着叔孙豹的营帐。
但李然刚想靠近,便听到里面竟传来了一阵笑声,这显然不是叔孙豹的声音,李然辨得十分清楚。
“大夫身兼一国之重,若就此被王子围带回楚国,鲁国岂不堪忧”
随着里面那人又说一句,李然这才听出来,此人正是今日在会盟时也曾一起说过王子围闲话的晋国大夫乐王鲋。
乐王鲋他怎么会出现在楚营之中
乐王鲋,乐王氏,名鲋,乃是晋侯的宠臣。
李然闻声,却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
今日傍晚时分,他去寻得赵武请求相助时,赵武对此事也是只字未提啊
难不成,这个乐王鲋其实是楚国内奸
“不对不对,就算此人是楚国内奸,那也犯不着这时候来见叔孙豹啊”
李然心下又盘算了一番,决定权且是耐心听上一会儿。虽说此刻身在楚营亦是凶险非常,但好在那些楚国士兵都已是冲出了营帐,而这一过程,李然估摸着他们应该也没这么快回来。
毕竟,他们还要面对赵武那一关
于是,他当即是静下心来,认真听起了里面的对话。
“乐王大夫寅夜前来,不会只是来此冷嘲热讽的吧”
叔孙豹如今稀里糊涂的被王子围给抓了,无有一句诡辩之辞。虽说也是完全出于公心,但他同时也已然明了:
这一切,不过是季氏对他的报复而已。
所以,面对乐王鲋的这一番话,他自然而然的可以理解成了冷嘲热讽。毕竟,鲁国内斗至斯,乐王鲋身为晋国大夫,不可能连这些都不知道。
既然是明知故问,便准没按什么好心。如果是想好好帮忙的,又哪会来这里与他多费唇舌呢
“非也非也。”
“鲋之所以前来,其实正是为了搭救豹兄的”
乐王鲋只笑了笑,语气显得十分的轻松。
“哦救我出去”
“若豹没记错的话,乐王大夫可也只是晋国的一名大夫吧更何况而今晋国既已让出了盟主之位,那试问大夫又准备如何救得豹出去呢”
楚国刚刚抢了晋国的盟主之位,你区区一个晋国大夫居然也想搭救被楚国关押起来的人这不是笑话么
王子围又不傻,而你乐王鲋能有多大本事又能有多大的面子
即便是赵武亲自前来,王子围都还得再考虑再三,更何况你不过是晋侯身边的一个嬖臣
“呵呵,至于如何救得了大夫出去,自有鲋的办法,大夫无需忧虑。”
“不过,鲋孤身赴楚营营救大夫,其中凶险,大夫当也是略知一二的。”
“鲋既然是犯险营救大夫,想必大夫得救以后,应当知晓该怎么做吧”
乐王鲋不急不慢的娓娓道来,那自鸣得意的小人嘴脸顿时便浮现在李然的脑海当中。
这不是赤裸裸的“索贿”么
以救叔孙豹为名,要求叔孙豹给予他相当的厚礼,权当重谢。
这话若是没说出来,叔孙豹给予他重酬,那合该是知恩图报。
可这话一旦要说出来了,那便是赤裸裸的索贿
“尼玛的,这货是在落井下石,趁机要挟啊”
李然听罢,当即就来气了。
他本不是一个容易动怒的人,更何况,他对于晋国一直是有着相对较好的印象。
在他原本的概念当中,晋国虽然衰落了,可终究还是有一群正义之士勉励支撑着的。这里面,羊舌肸就是最为耀眼的一个,更何况晋侯本人也绝非昏庸之君。
然而当他听到乐王鲋向叔孙豹公然索贿,那一副堂堂霸主的形象,便在他脑海中轰然倒塌了。
俗话说“一烂烂一窝”,当晋国的大夫们对外都开始如此明目张胆,为求取利益如此的不择手段。那便足以证明,晋国内部的败坏程度已经达到了何等的地步。
而在如此败坏了的政治风气下,晋国的衰落几乎也就是必然的了。
李然在营帐外忍着心中怒火权且听着,而此时营帐内却也反而是沉寂了一阵。
半晌后,叔孙豹这才忽的开口问道:
“那乐王大夫究竟是想要些什么呢”
乐王鲋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他自然也就没必要讲什么大道理了。
既然你是想要从我这得好处,那咱俩也不妨是再相互试探一番。
我倒要看看你乐王鲋到底是在打着什么盘算
“呵呵,那就要看叔孙大夫是能给鲋什么了。”
而乐王鲋的回答也十分的有意思。
我能得到什么,不是看我想要什么,而是看你能给什么。
换句话说,我乐王鲋并不是明目张胆的向你索贿。我能得到的,全都是你给我的,反正我是没说过我究竟要什么。
即便日后为人所知,也无法从中诟病于他,由此可见,这乐王鲋的手段也算得高明。
“哼也罢豹便明言直说了,豹今日即便是出得此营,也是什么都给不了大夫的大夫便不用再白费功夫了。更何况豹被囚于此,乃是因国家之公事,倘若今日豹重诺于君,以非礼之手段换得自由,那日后也必被世人所不耻。”
“豹一人的安危荣辱事小,国家荣辱为大,大夫还是请回吧”
正义凛然的叔孙豹,再度彰显了他的个人操守。
他可以被王子围带回楚国,但是他不能让鲁国蒙上权臣惜命,君臣怕死的污名。
在这个阴暗诡谲,人人各怀鬼胎的时代,能够始终秉持初心,不忘初衷的叔孙豹,这种人显得是何其的珍贵。
生死之外,还有德行名节,德行名节之上还有家国大义
他叔孙豹可以死,但鲁国不能受污
饶是身在营帐外静听的李然,也不由是对叔孙豹的气节而肃然起敬。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