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沈丰一脸黑线的从怡红楼走出,他摸了摸自己腰部的储物袋,里面已经一滴不剩了。
当然,他指的是钱。
昨晚大师兄听曲听到一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接御剑跑了,害得本该对半出的银两由沈丰一人支付。
十两银子,整整十两银子。
虽说修仙者不缺银两,但这一趟沈丰并未带多少银两出门,再加上一路上吃住都是自己付钱,要不是拿着身上的符箓抵押了一部分,沈丰差点就走不出这怡红楼的大门。
他长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怡红楼」的扁牌,想来此生是不会再踏足这里了。
离开了繁华大道,沈丰一路上越想一气,自己的师兄到现在还没联系,再加上对方的所作所为,恶劣的让人不敢相信这是“大师兄”二字!
不行,回去必须告诉师尊,大师兄听曲不付钱,让自己兜底,不然这口气咽不下。
正当沈丰嘀嘀咕咕,咒骂着自己的大师兄时,忽然,他感觉旁边有人拍了拍自己。
“二师弟。”东方秋开口说道。
沈丰一惊,回过头来,看到的正是听曲不给钱的大师兄。
“大、大师兄…你什么时候来的。”沈丰惊愕地后退两步,同时看到了东方秋还背着一个小女孩。
女孩的长相清秀,只不过此时在熟睡之中。
沈丰愣了愣,目光看了看东方秋,又看了看少女,眼睛逐渐瞪大,嘴巴张开,仿佛脑补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大师兄,你昨天晚上未免玩的有点太大了,这要是让师尊和师妹知道…”
听到这句,东方秋一脸黑线道:“二师弟,你的道心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凡俗了。”
“收好心,准备回宗门了。”
“是!”
……
……
我这是…在哪里…
好黑…
好像一直在沉入海底…
妈妈…
看不到了…
……
我好弱…
我如果变得很强的话…
妈妈就不会死了…
……
好痛苦…
好难受…
不要…
我不想死…
……
女孩的手握紧成拳头,冷汗从她的额头上滑落,痛苦的表情仿佛身处炼狱之中,那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与恐惧。
直到她猛地睁开眼睛,从梦中醒来,胸口剧烈地起伏,呼吸着空气。
雪从霜从那个晚上“活”过来了。
短暂惊慌过后,雪从霜定了定神,她起身,看向周围,斑驳的血迹被阳光取代,幽静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清香,那是花梨木的味道。
一旁的书桌上摆着没有写完的字,那是「君子养心」,雪从霜知道下句是「莫善于诚」…但重点不是这个。
雪从霜低眼,看向自己的双手。
她缓缓地松开,又缓缓握紧。
自己还活着…可这是,在哪里?…
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位穿着白衣的青年走了进来,他的手中端着一碗补药,面露忧愁。
他看到醒来的雪从霜,愣了一下后才说道:“小姑娘,醒了?”
雪从霜望去,对方的长发扎束垂下,模样算得上俊俏,只是眼眸之中透露出来的情绪…看上去有点古怪。
雪从霜缓缓地点头,问道:“这里是?”
沈丰坐到雪从霜的旁边,叹了口气道:
“白云观。”
白云观…雪从霜愣了一下,因为她知道这个是冀州有名的修仙宗门,自己怎么就到这里来了?
雪从霜小小的眼神露出困惑。
而沈丰见状,说道:“小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什么意思?…”雪从霜的手微微抓紧床单。
她的脑海中下意识的回想起了那副画面,那个晚上冰冷无情的画面,母亲嘴角的血迹,面露凶恶的刺客。
飘忽不定的思绪开始重新聚拢,表现出来的行为便是她的眼神变得低落。
沈丰察觉到了她的低落,面露纠结的说道:“师兄他做的事情?…很严重吗?”
雪从霜愣了一下,低落地说道:
“我不清楚…我不记得昏迷之后的事了,是您救了我吗?”
沈丰听完,却是面色震惊,已然联想到了其他东西。
大师兄啊大师兄…你看这摊子让我来收拾我要怎么收拾啊…这也太过分了吧,看她这模样才是豆蔻年华,还玩昏迷play…嘶…
沈丰有点牙疼,他起身,把补药放在了桌子旁。
回头偷偷看了眼小姑娘,对方依旧是一脸的低落和困惑,想来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这让沈丰更是心痛。
回想自己大师兄的所作所为…尽管在宗内被誉为翩翩君子,但背地里却是个听曲都要师弟付钱的小人。
如今又做了此番不知廉耻之事,让自己这个师弟来应付。
哎……
沈丰来来回回的踱步,越想越郁闷——他想到师尊对自己的教诲,想到父母的教诲,一字一句从自己脑海中闪过。
直到最后,有着良知的沈丰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雪从霜沉声说:
“小姑娘,我去帮你讨个公道。”
雪从霜困惑了一下:“?……”
不等雪从霜询问,沈丰就起身推开门,紧锁眉头。
他御剑而出,直指师尊所在的小山峰,边御剑边嘀嘀咕咕咒骂某人。
房间内,阳光照射在地板上,剩下雪从霜一人呆呆地在这寂静的小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