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水埋没苏白腰际，真正经历过凶厉的人腹肌并不会明显，坚硬胸肌和凸起的道道伤痕足以使血气方刚的苏倾城喘不过气。
“你……算了。”苏白欲言又止，无奈的重新坐回去。
“啊，那个什么。”苏倾城随手抹一把鼻血，慌张的看向别处：“嗯嗯，老师家温泉蛮大的。”
苏白淡淡道：“大么，我一直都觉得很小。”
小也好，大也罢。
此时此刻需要苏倾城明白的是其中含义。
会无法理解么。
当然不，过了好半天苏倾城终于是开了窍，捂着鼻子一溜烟的退了出去。
确实小啊，小到容不下第二个人。
今夜见月明，万籁俱寂，树上的骨朵也只敢在夜深无人时绽放，这样一来就只能给人留下最完美的姿态。
苏倾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苏白，出浴是第一次见，他脖子上停留颗颗未擦干的水珠滑进衣领，令人血脉喷张。
交代事情的全程苏倾城低头扣着手，眼神躲闪不知该往哪里看的好。
苏白了然：“你能有这个觉悟还不算晚，正式接手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慢慢来吧。”
“嗯。”
“行了，天色很晚了，你回去吧。”
苏倾城眸中闪过犹豫之色，早猜到苏白会这么说，想留下过夜又无可奈何。
就像天生的血脉压制，对人的凌然、冷漠，在他身上丝毫不起作用。
“哦。”
“回来。”
“怎么了。”苏倾城忽然的兴奋。
苏白丢出一张对折的白纸：“军队凯旋，这是你当天要讲的大致内容，回去仔细看看，到时候我就不去了。”
即便没有今晚的坦白苏白也会写好，去找苏倾城，试着说服她出面表彰全军将士。
苏倾城兴致缺缺的收下，走出房门还在妄想会被苏白叫住，然后他再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骂自己一句，说你留下吧。
想象美好，事与愿违。
经历了流鼻血一事，再也无赖不起来，心虚了。
就这样，王府再度归于安静，只留一扇窗亮着。
不久一只黑猫叼着玉佩跃上窗台跳进房间，行如鬼魅。
苏白依然静坐，捏着蓄势待发的茶杯看向轻巧走来的黑猫，喵呜一声，将玉佩放到桌子上面，随后跳下来蹲到一旁，静静等待。
不速之客算不上，否则在它跳进来的下一刻已经湮灭。
玉佩嗡然响动，呈现灵气凝聚的影像，一个脸上满是层叠褶子的老太太，一袭衣装颇为整洁正式。
苏白认识她，天极盟老人皇，年轻时也是位名动天下的俏美人，素有斩星仙子之号。
此时投影的透明状态看不出她的身体状况，不过可以确定，她已卧床不起病入膏肓。
常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鬼来登门必有求。
根据此般景象，苏白推测定然是跟天极盟来使被拒之门外有莫大牵连。
“苏大人，苏先生，别来无恙啊。”
苍老的声音，好似说句话都费力。
苏白毫无波动的眼中首先露出颜色，紧跟着微笑道：“呵呵，真是好久不见啊，人皇大人，气色越来越好了，衣服也不错。”
“要见鼎鼎大名的苏先生，自然要表现出诚意，深夜未经允许冒昧讨扰，还望苏先生不要怪罪才是。”
“怎么会。”苏白笑道：“想来人皇大人也是有苦衷的，我又怎能袖手旁观。”
能躲过府内的暗卫，这只传信的黑猫一定下了大手笔，又亲自出马垂死病中坐，打扮正经。
从中亦可看出对方的急切，以及对帝国的重视。
老人皇气息四平八稳，沙哑道：“苏先生客气了，那就开门见山吧，也快些结束，以免耽误苏先生休息。”
“哦？”苏白故作疑态。
“唉，想必最近的风头苏先生也听说了一些，妖魔越来越放肆，而我这一把老骨头就这样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普天之下的胞族。”
一时没了话音。
苏白接道：“嗯，妖魔猖獗我本意难平，我也发愁啊，普通人手无缚鸡之力，该怎么办呢。”
“是这样没错，所以先生是如何的想法？”
“保护普通人吗？”
老人皇浑浊的老眼看不出任何感情，良久道：“是也不是，无论做出怎样的牺牲，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为了大义，保全大义。”
听笑了苏白。
但明面上不能笑。
“这样啊。”苏白凝眉道：“也就是说，要把她们全都打回极北荒原，打服她们，永远不能再出来。”
她是个聪明人，不会拿来使说事。
那样就有了兴师问罪的嫌疑，本就有求于人，既然本人出面那就要重新开始。
不过嘛，苏白也不笨。
“迄今最后一次大义征讨是一千三百年前，上一任人皇联合各方才将她们镇压；当下又一轮新王掌权，为了巩固她们的地位再次宣战，苏先生，我们不能让她们得逞啊。”
苏白不解道：“那依人皇大人您的意思，是想效仿世代人皇的做法，联合各方共同伐敌？”
“不仅仅为了我们自己，也是为了给普天百姓一个交代。”
言外之意是对方进攻天极盟，就算成功了，最后也不可能让帝国独自安然好过。
是这个道理没错，都攻陷了不可能再留一个碍眼的存在。
可事实是不只帝国一方拒战，各怀鬼胎。
苏白佯装为难的叹气道：“好吧，我明白人皇大人的意思了。”
老人皇轻声问道：“苏先生可是有难处？”
“啧，嗯...怎么讲呢。”苏白捏着发青的手指，又叹道：“不瞒您说，帝国边军刚刚归来，魔族巨蛮一战可谓损失惨重，怕是短期内无法再调动了啊，而且...唉，实话告诉您吧，兵权已经不在我手中了。”
按照正常思路，这场战争肯定要提前。
的确是对方先发起的意图，但要明白一点，被动的天极盟即将失去坐镇的老人皇。
换作苏白是她，必然趁着还能走动主动出击，召集所有力量打妖族个出其不意，拼着油尽灯枯也要尽可能将对方强者拉去陪葬。
这样做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已经尽力了，还能留个好名声。
而不是一味等待，等待转机。
后果一旦对方打过来，她至少要背五百年的骂名，死后也不得安生，后代女孙遭人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