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五千两也着实是太多了，先生您发发善心好不好。”
苏明非这话说的也没底气，她之前连衣服都脱了，可眼前这个贪财的色胚除了假模假样地看了两眼，也并没有没有做出什么禽兽行径。
实在没办法的话，大不了她再脱一次，然后便直接把这贪财郎中按在床上，到时候再大喊两声。
“没关系，可以先欠着。”
张三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借据和拓泥推到苏明非面前，一脸笑眯眯的表情就犹如那狐狸一般。
“苏姑娘，我与你爹算是旧识，可以为你破例一次。”
苏明非接过借据仔细看了看，那五千两的落款看的她心头滴血，好不肉痛，薄薄的纸张在她的手里仿佛有千金之重，不过想到爹娘死时的惨状，苏明非心一横，在拮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什么表情啊，跟了签卖身契似的。”
苏明非的表情变化自然都落在了张三的眼里，在心里不自觉地诽谤了一句。
“契约已成，不可食言。”
张三接过借据看都没看一眼便直接揣入怀中，于是接着开口道，“苏姑娘，其实眼下最重要的问题还是在你自身。”
“我？”苏明非指指自己，不明白为什么张三忽然提起自己。
“当然，毕竟苏姑娘你只有五品，哪怕你知道了唐龙的罩门，人家毕竟还是成名已久的七品高手。”张三如数家珍，将有关唐龙的详细信息一一道来，“这唐龙身怀两门功夫，一是唐门的暗器绝学，二是从缥缈门偷来的飘渺神功。唐龙虽然不善与人肉搏，但就只凭轻功造诣来看，七品以下的，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
苏明非闻言眉头紧皱，因为她就是张三口中那摸不到衣角的人。
“七品以上的人纯凭内力便可将唐龙斩杀，但若是七品以下，想杀唐龙，就只能靠远胜于他的轻功。”
“莫非张先生有办法？”张三说出的情报过于详细骇人，这唐龙的底子仿佛被他摸了个透，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保不齐第二天这唐龙就得身首异处。
毕竟是个江湖败类，仇家不少。
而且苏明非心里也对这张三起了警惕。
“当然是有的，我知道有一项工作即可以锻炼轻功，又可以赚取银钱，你既能还债，又练了轻功，岂不是一举两得？”
“还望张先生告知。”张三的话勾起了苏明非的兴趣，她迫切地想知道张三口中的哪项工作到底是什么。
“那便是…梁上君子。”
“你叫我做贼？”苏明非好看的眉头拧成一团，樱唇微张，脸上净是不可思议之色。
“别说的那么难听嘛，难道现在这世道上还有比做梁上君子来钱更快，成本更低的工作吗？”苏明非想了想，张三给出的理由貌似真的无可挑剔，站在她的角度上考虑，这的确是最佳的解决方案了。
“这里有一本轻功秘籍，名为《飞燕踏云》，若练至大成则可身轻如燕，踏云而行，很适合你。”
张三从一旁的架子上抽出一本线缝的蓝皮书，封面上用小篆写着气势恢宏的四个大字，正是飞燕踏云。
“多谢先生。”
见张三拿出秘籍赠予自己，苏明非不禁心中一暖，鼻头一酸，感动之余对张三心中也多了一丝不明的情愫。
“谢什么，收费的，这本《飞燕踏云》算你五十两好了。”
苏明非：“…”
有道是债多了不愁，区区五十两和五千两比起来就如同九牛一毛，苏明非没好气的接过秘籍，鼓着包子脸气冲冲地牵着马离开了，临走前还拿回了自己的钱袋与发簪。
“放心吧姑娘，你只是身子骨弱，回去好好调养一番明年定然能给你相公生个大胖小子！”
刚走到医馆门口，张三那贱兮兮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声音不大却又能让街坊四邻听得真真切切。
听着周围村民的窃窃私语，苏明非只觉得脸颊发烫，羞得要死，愤愤地瞪了一眼身后的医馆，翻身上马双腿对着马肚子用力一夹。
马儿吃痛，健步如飞，蹄下踩起一阵飞灰，很快便带着自己的主人向远处奔袭而去。
“希望这苏姑娘能知难而退，那飞燕踏云若是练成了，宗师不出，这江湖上怕是也没几个人能抓住她。”
目送白马远去，张三靠在医馆的门柱上，第一次在心中生出些许悔意。
“覆水难收，或许这就是命吧。”
张三转身折回屋内，将那五千两的借据从怀中拿出，撕成碎纸丢进煎药的火炉之中。
“然也，命也，罢了，我还是继续读我的医书吧。”
张三不认为自己会与这苏明非再见面，既然如此，这欠条留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不如烧了。
但让张三意外的是，四天后的一大早，苏明非便再次走进了他的医馆，顺便把一沓白纸交给了他。
张三翻看了两眼，发现这些纸竟然是苏家老宅的地契。
“没有人愿意出合适的价格买下我家的宅子，既然如此，那我便只好把地契拿给你了。”
苏明非身上还是之前两人见面的那一身白衣打扮，不过面容却显得十分憔悴，甚至连一丝胭脂水粉都没有。
张三看着手里的地契，沉思片刻后还是将它们收入怀中。
苏明非看着张三收下地契，心里也是暗自地松了口气，既然肯收下，那便表示他已经同意帮助自己了。
“既然你把宅子压给了我，那从今天起你便住在我这医馆里吧，待会儿我给你腾个房间出来，这里所有的屋子你都可以去，包括后面的那间书房。”
“那些架子上放着的都是一些江湖上常见的入门武学，你可以挑几本基础的剑法练一练。”
“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如果你练了书房里的那些武功，那么你以后便要管我叫师傅，明白了吗？”
“徒儿明白。”
苏明非刚想行礼，却突然被张三打断。
“你先别急着叫，等你练了后再说。”
只见张三又拿出一张借据递了过来，苏明非接过后一脸茫然地看了看，不明白他这是又弄哪一出。
“我之前不是签过了吗？又来？”
“这份是拜师学艺的费用，不冲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