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勋这个人,是历史上袁术称帝之后所册立的大将军,以地位来说,在袁术称帝后的鼎盛之期,张勋可算是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这跟张勋的出身自然也是脱不了关系的,毫无疑问,以袁术的出身和地位,不可能随意任命一个普通的游侠之辈任大将军,但以袁术当时的立场而言,拥有高阶地位的士族门阀也不会轻易响应他叛汉的举动
所以可是大致推断的是,张勋是淮汝本地的大豪强,但其祖上绝不会是受过功勋的朝堂高官,他只是拥有众多附户和私士地方霸主,却无过高的政治背景,想来应该是和李通一样存在的人物。
也只有这样身份的人物,才可能接受伪帝袁术的号召,成为其麾下的首府大将,换成有底蕴的世家门阀,其家主绝不可能轻易的抛弃百年来的家族底蕴,去给什么仲氏皇帝当大将军。
身为一个拥有广阔土地以及众多附户的大豪强,那张勋自然也有着他独特的能力和眼光。
虽然此人在历史上的战绩确实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大多数的战绩皆为败绩,但究其原因可能更多的是因为时势论能力他肯定还是有的。
同样是淮汝之地的大豪强,张勋若是也能如同李通一样的选投了明主,想来其所留下的声名应该会比走原有的历史轨迹要强许多。
当下,张勋拦住了陈兰和雷薄等人的举动,并不着急渡河,而是派人前往沙头堡暗中探听荆州军的动静。
虽然他在主观情绪上,也觉得荆州军应该就是打算集中全部兵力埋伏在沙头堡围歼己军,但为了慎重起见,张勋觉得还是应该全方位的打探清楚才比较稳妥。
于是,张勋连续派出了七队斥候去往汝水南岸打听消息,但得到的回复统统都是一样。
沙头堡附近的荆州军,依旧埋伏在以安县和沙头堡为中心点的四周,并无任何移兵的痕迹和动向。
几番查探之后,张勋算是彻底的放下心来了,
他也不在阻拦袁术军的诸部将领强行渡河了。
众人商议了一番,由张勋居后,在沙头堡对岸的渡口迷惑敌人,日日操练并装出想要从沙头堡对岸渡河的架势,用以吸引荆州军的注意力,
而陈兰、雷薄、桥蕤等袁军将领,则是率兵迅速赶往重洱滩的对面,意图强行兵渡汝水,在重洱滩上岸,然后去奇袭沙头堡附近的荆州军。
沙头堡的渡口后,实际上是一个有数百户的乡亭,其渡口的实质为上任汝南郡守在此安置的水军军营驻地,如今已是荒废,眼下这里空荡荡的只余下了断壁残垣,几乎没有什么人气。
刘琦目下率领由典韦和沙摩柯亲自点齐的五千南蛮军精锐埋伏在不远处,他们驻军的地方位于一片小高地后方,属于是相对隐蔽的地界,若无意外,短时间内袁军的斥候或是探子很难发现这支兵马的存在。
迎着浩荡的江风,刘琦正在这里等着北面的消息。
不久,一条小小的商船停在了沙头堡的码头,几十名黔首船夫将船上的货物往下卸,看起来没有任何的不正常,
但却有一个年轻人悄悄离了商船,顺着沙头堡的小路直奔刘琦那五千蛮兵的驻扎地快速遁去。
这人是负责在北岸侦查敌军情况的精锐斥候。
来到刘琦军的驻扎地,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哨卒突然喝道:“口令”
那斥候忙答道:“鸡肋。”
哨卒悄悄的放下了手中的弓弩,放那名斥候进了军寨。
这奇怪的口令是斥候回营时专用的,是刘琦亲自定下的。
也不知怎么,刘琦将那五千蛮兵组织起来之后就选定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口令。
曹操定口令为鸡肋,或许是因为觉得汉中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在刘琦看来,鸡肋这个东西可不一样。
鸡骨架这东西,在后世用油一炸,再洒上孜然,可是又酥又脆香又便宜,好吃的紧,食之那是相当有味。
那斥候很快就来到了刘琦的面前。
“属下见过府君。”
“张勋和陈兰等人的兵马,有何动静”
“禀府君,属下在北岸得到消息,那陈兰,雷薄,桥蕤等叛逆集结麾下兵将约三万人,已是从沙头堡的对岸起兵,奔重洱滩的对岸而走,而沙头堡对岸的袁军现在只余张勋一部在那里虚张声势,做出意图从沙头堡渡河的架势至于陈、雷等部麾下的水军有艨艟二十三艘,每船载战兵百五十人,另有走舸百艘,每船能载三十人,一次可载兵三千人。”
刘琦点了点头,心中暗道:“看来,他们虽有三万人,怕不是能一批渡的尽。”
一切都和刘琦预想的差不多。
他挥挥手,着人领那名斥候下去休息,然后吩咐典韦道:“立刻招呼所有的兵将,乘夜去往重洱滩埋击袁军”
“诺”
“着令三军做好准备,交锋就在明辰。”
次日清晨,汝水上的雾气似乎逐渐散去,江面之上,袁军所乘坐的艨艟、走舸之类的舰只依序向着重洱滩作速而来。
从案上向水面上观望,但见樯帆旌旗林立,排头的船只已经逐渐接近了岸边。
排头的一艘较大的艨艟上,陈兰负手而立,满面自得,看着即将抵达的对岸,嘴角露出了一丝畅快的笑容。
刘伯瑜啊刘伯瑜,今次便将上一次吃的亏,我全都要在汝身上找回来
想到这,却见陈兰转头,对身边的一名士卒吩咐道:“立刻打旗语,让我军走舸先行停靠岸边,停船后士卒立刻登陆渡口严守岸滩,迎后方的大船临靠”
“唯”
话音落时,便见陈兰麾下的传令士卒吩咐旗手给各船去打旗语。
走舸的速度又轻又快,虽然坦露的程度较大,容易被对方攻击,但却也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将士卒们放置于岸上,倒也算方便。
陈兰身后,淮南系战将桥蕤似乎有些犹豫。
这么急匆匆的将兵将放置与岸边,却是不知稳妥与否。
“陈将军,眼下重洱滩的形势不明,依照某意,不可派大队人马登岸,当先派遣小股船只先行离岸,登陆之后探明情况,再着大部船只靠岸方为上策。”
桥蕤的话相对陈兰之令而言是非常稳健的,但陈兰却并不打算听他的。
毕竟,他和张勋是新投靠袁术之将,与自己存在着一定的竞争关系,若是听从了桥蕤的谏言,就是变相的承认淮南系将领胜过己方这些袁军元从系将领。
这对于陈兰而言自然不可。
“公此言差矣,眼下之势,若要袭刘伯瑜与黄承先之后,则必争抢时辰,如今天色初明,眼下敌贼并无所觉,当乘此时机速登岸滩,强袭其后,方始建功,不然恐事无所成。”
桥蕤张了张嘴,好像继续说些什么,但陈兰已经不听他的话了,而是作速下令着大船小船按照顺序,先后靠岸。
而滩岸的不远处,刘琦和典韦、沙摩柯、魏延、张任、太史慈等一众人正潜藏其身,
隐隐的看着袁军的大船小船逐渐靠岸登陆,刘琦的嘴角不由挂起了一丝笑容。
终于上钩了。
典韦见大雾中,敌军的船只靠岸,不由有些兴奋,他低声道:“府君,咱们何时动手”
刘琦摇了摇头,道:“且不着急,他们现在只是前部的走舸登岸,后方的主要艨艟并未临岸,待其大船临岸难以起航之时,才是我们出兵一举收割的大好时机典君,传令南蛮营军士,稍后休要手软,能杀便尽量去杀多割一个人头,我便多予粮秣两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