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们写作业的时候,她爬到桌子上坐在中间,拿着他们的课本随意的翻了翻,神仙就是感觉这年底啊的字很有年代感,就连书本泛黄一个年级一个年级传下来这一点,就足以说明教育资源的匮乏和不易,好在大家都很爱惜书本,没有谁敢在上面乱涂乱画,发现了是要罚钱的。
教材古老,比起后世的教材,真的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不过看哥哥们吃力的状态,她怀疑学校的老师也是个半吊子,根本就不会教,到现在乘法口诀都背不全,她看他们几个学习,真是急的满头冒汗,偏偏啥也做不了,就连一眼就看出来的错误,也有口难言。
但她要尽早显示出她的聪明才智才行,幸好育红班和小学在一起,她经常能听到他们被乘法口诀,所以在发现哥哥的一个明显错误后,就下意识的背了起来:“一一得一,一二的二,一三得三,”
果不其然,她这一背,已经在学乘法口诀的大哥和二哥直接张大嘴巴看着她,满脸的傻气。
甚至二哥激动的拍着大哥的手,“她她她,话都说不利索呢,居然会背乘法口诀了,这怎么可能”
丁建国的经历可比丁建设多多了,所以他在短暂的震慑后,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薇薇,你这从哪儿学的啊”
丁薇歪着头看着哥哥:“学校啊,好大声,我听到了。”
丁建国明白了,这是听他们读得多,无意间记住了可这也太扯了,这么大点儿
“三七多少啊”
丁薇只背到一和二,三还没背到,她想啊想,然后朝丁建国摇头:“布吉岛。”
“你只能背到二二得四吗”
回答丁建国的又是:“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这一次,还是背到二二得四的时候卡住了。
后面她摇头表示自己想不起来了,丁建国也看明白了,瞬间觉得心理平衡了,如果妹妹真把乘法表背下来,他会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关键是三弟到现在还没学到呢,薇薇却已经背到二了,说出去谁信
为了考验她的计算能力,哥哥们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只要逮到机会就出算术题进行抢答,虽然每次大家都在等丁薇计算出的结果,但她每次都没让他们失望,十以内,能用手指头掰着算的,她基本都能答对,慢是慢了点儿,结果是对的,这就了不起了。????
比如,建国会问她:“昨天捡了两颗鸡蛋,今天捡了一个鸭蛋,一共几个啊”
丁薇就会掰着指头重复他的问题:“昨天我捡了两个鸡蛋放到篮子里,今天我又捡了一个鸭蛋放到缸里面,加在一起就是一二,三,三个”
“今天妈妈烙了十张饼,爸爸吃了三张,妈妈吃了一张,四个哥哥一个人一张,还剩下嗯,两,两张”
为了显示自己妹妹有多能干,他们直接把丁薇抱在了父母面前接着询问,反正十以内的加减法,人家掰着指头算的贼溜了,直接看呆了还啥也不会的丁建树
“爸妈,你们看,我就说我这妹妹是个读书的好材料,现在你们相信了吧她可是连两岁都没到了,就会加减法了,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赵青青和丁振龙在反复的实验之后,猛地一拍桌子:“不行,明天说啥也让他们给咱转到小班去,我闺女这水平,上个小班根本就没问题,等她四五岁了,我就送她去一年级,我倒要试试看,是不是真的就是个天才”
丁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当然,她从来不在外人面前展示什么,哪怕夫妻俩再高兴,也从不在旁人那里显露半分自己闺女有多厉害,做人要低调,尤其孩子之间的攀比,做家长父母的,都有显摆心里,一定一定要沉得住气。
丁薇也从来没想过要一飞冲天,她打算循循渐进着来,最起码得让大家有个接受她过人之处的过程,常言说得好,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嘛
妈妈说到做到,第二天还真的送她去育红班,跟小班的老师和宝宝班的老师进行交涉,人家肯定是不同意的,因为三岁以下的都在宝宝班呢,三岁以上的才在小班里。
丁兰就在小班,丁建树在中班,为了让姊妹俩在一个班,赵青青好不容易求来了一天的实验课。
丁薇也没让所有人失望,为了早点离开每天都在哭的宝宝班,她表现出了惊人的适应能力,每天和哥哥姐姐们一起吃饭,一起做游戏,一起睡觉,上厕所不需要人帮,吃饭也能自主进食,关键吃的还多,不哭不闹,笑呵呵的,怎么看怎么讨人喜欢。
而且丁兰为了能和丁薇一个班,还主动把妹妹带在身边,睡觉的时候还是丁兰给拍着背哄睡的,任谁看了这样的乖巧听话的丁薇,都会忍不住心动吧
于是乎,在上了不到两个星期的丁薇,终于成功的从宝宝班,转到了小班,每天和姐姐丁兰一起,顿时感觉人生达到了巅峰,谁都别想欺负她,而她沉浸式的吃饭,睡觉,更是成了小班里众多哭闹要求喂食的孩子的典范。
进入9月份之后,妈妈就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晒菜囤菜。
到了晚上,哥哥们还会偷偷潜伏到地里面给她摘新鲜的玉米蒸来吃。
这是生产队怎么看也看不住的,家家户户都迫不及待的在这个时候想办法尝个鲜,而哥哥们也到底是顾及爸爸的人品和职位,所以只弄了一次,再也没弄。
诚如夏天摘青麦做撵转一样,就只是一人一穗尝尝新鲜,完全没有变本加厉,被欲望迷失方向。
而这边生产队经常有抓到偷粮食的孩子,但你能把他怎么样,顶多在大槐树下开全队大会的时候,将个别典型拉出来进行批评教育,他们明知道没有办法制止,毕竟你锄花生的时候还管不住下面的人吃嘴呢,这事儿啊,只要不抓现行,谁都不会承认。
爸爸也并不认为哥哥们就该做个老实本分的孩子,在他看来,男孩子们的童年要是没有这样的一面,反而不痛快呢
都是必经之路,包括爸爸小时候,也经常干这事儿,可也没有阻挡他长大成人,做工作标兵的脚步。
童年嘛,就该有童年的样子。
丁薇由此看出来爸爸妈妈都不是好欺负的老实人,他们都非常有主见,还会培养孩子,教育孩子。
因为爸爸妈妈说了,不管别人怎么样,玉米,他们家只弄一回。
而哥哥们也做到了。
大概是因为要入秋了,所以妈妈就给哥哥们加大了任务量。
“你们放学回来后一人背一筐猪草回来啊,入了秋之后猪有一个猛增期,趁着这个时间段,让它们多吃点儿,年底好卖钱。”
丁薇坐在房檐下的小凳子上,翘着腿抬头看秋高气爽的蓝天白云,顿时觉得时间过的可真快。
而回想这一年,爸妈的开支似乎除了必要走亲戚,过节,交学费外,没有什么大的开支,吃饭不花钱,衣服拾故堆儿,爸妈穿的也是姑姑姑父和姨姨姨夫的,他们兄弟妹则捡的表哥表姐的,谁也不嫌弃谁,反正大家的日子都这样朴素,更加没有攀比虚伪的想法,多么纯真的年代啊
这个年代的孩子都很简单,只要能吃饱肚子,让干啥都行,特别好使唤。
丁薇自打懂事儿后,也有偷懒的时候,别的哥哥她不好指挥,小哥可是一只守在她身边鞍前马后,渴了给倒水,想吃零嘴给摘黄瓜番茄,想睡觉还陪睡,热了给扇风,冷了给添衣。
其他三个哥哥,一放假不是给她掏鸟蛋,就是去河里面抓鱼改善家里的伙食,反正有哥哥们在,似乎压根儿就没机会体会这年代的不容易,因为她从生下来吃的就是细粮,全家独一份的,她也没有相让的意思,但在心里面默默的记下了哥哥为她做的牺牲,只要她到了自食其力的年龄,就一定反过来补贴他们。
一场秋雨一场寒下来,天是越来越凉,去年这个时候她还穿开裆裤,今年妈妈已经将她所有衣服都缝了起来,生怕再冻着她的宝贝疙瘩。
秋收忙起来的时候,爸妈又不沾家了,大哥二哥放了学也会去地里帮忙收秋,会根据他们干活的量记工分,三哥四哥则去割猪草,她则被寄放到三婶儿家跟着小兰姐姐喂鸡喂鸭。
二婶儿也是个劳动好手,孩子三四个月身体硬扎后,就提着篮子去地里面干活,哭了抱起来喂喂奶,睡了就放到阴凉地方找休憩的老人帮忙看一下,非常辛苦,但也是这个年代的真实写照,大多不满周岁的孩子,都是这么在田间地头长起来的。
她小时候其实也是这样,只不过哥哥们乐忠于帮忙,她自己又有前世的记忆,所以看起来比其他孩子省心省力。
二婶家这个儿子身体素质还不错,哭声格外的嘹亮,尽管姐姐们放学就会去地里把他接回家带,但比起她的懂事,大家都说这建成不好带,不听话,但凡有她一半懂事,他们也不用这么累了。
这就是有记忆和没记忆之间的区别,大部分孩子,不都是平凡人么
她若非大义牺牲,又怎会拥有这样的人生
说来说去,还是功德,人啊,就得做好事行得正,这样一来,说不定哪一天,就有奇遇呢
她爷爷这一辈兄弟四个,一共生了五四三二共十四个儿子,七个能进城当工人的,全都在地里面刨食,而她的爸爸,也算当中的翘楚了,至少光生产队拖拉机手这么重要的职位,可是别人眼红不来的。
会开拖拉机不稀罕,但又会开又会修的全能型人才,爸爸有一个算一个,到哪儿都能用得上她。
妈妈还作为生产队妇女里面的重点考察对象,有接任妇女队长的机会,现在晚上回到家,还点着煤油灯,跟着哥哥们学写字呢,用她自己的话来说,不想当妇女主任的妇女不是好妇女,她不能当个没文化的妇女队长,连个介绍信也开不了,那成啥了所以她要趁年轻,好好努力,好好学。
不仅要学认字,还要学算术,会算账,连小闺女都知道学习,她怎么能给孩子们丢人
爸爸之前买了个字典,没事儿就翻翻,如今的识字量要比大哥还要多,但很多他会写会认就是不会读,汉语拼音虽然在五十年代末就已经出来了,但推广却花费了很多年的时间,光字典的版本都发行了六版,而且他们学的还都是繁体字,更加不好记不好写,一般都是记下来去请教会的人,诶,这样才能把字彻底的记下来。
说实话爸爸能有这份心,就足以证明他能走到今天,也并非只是运气那么简单。
在几乎全民都是文盲的年代,谁重视教育,谁就占据了先机,很明显,丁振龙就是因为学习能力强,才有了如今的机遇,所以他不止一次的对自己媳妇说:“砸锅卖铁也要供他们几个读书成才”
今年的冬天来的比往年要早,入冬以后地里活少了,大部分育红班的孩子都被接到了家。
交过的学费也没退,等到下学期开学了,再慢慢抵消就行了。
因为育红班不是小学,没有什么学习任务,就是纯粹的带孩子玩,所以妈妈这边闲下来后,就把小哥和她接回了家,爸爸再次通过自己的关系网,拿到了去城里打零工的名额,当然,这种事也会先顾着自家兄弟,二叔和三叔也跟着去了。
要不她们妯娌仨之间没有什么矛盾呢,大哥大嫂有事儿都想着他们,这要是不知道好赖,那就活该过不下去了。
自留地里的红薯出了,红薯藤喂了猪,红薯则一篮一篮的放到地窖里进行储存。
白菜萝卜也都收了,一半做腌菜,一半挖个坑埋到土里,上面再盖一层稻草,之后再铺土,这样吃的话就能吃新鲜不苦楚不糠的蔬菜。
地里面还有菠菜、香菜、大葱,这几种不怕冻,不过妈妈还是拿稻草给挡了下。
妈妈差不多收获了五六十棵白菜,二三十根萝卜,因为有自家肥料精心浇灌,所以长势都还不错,又大又粗实。
萝卜切成丝晒半干以后做成香辣萝卜干,超级下饭。
白菜就是传统的东北腌菜方式,一层白菜一层盐,到了时候就能吃酸菜。
红薯赶在天上冻之前,抽出一部分擦成红薯泥,空置一晚上,第二天把上面的浮水倒掉,就是妥妥的红薯粉。
粉子晒干以后拿到生产队滤出粉条,冬天就能吃白菜炖粉条了,这是大部分北方人都喜欢吃的一道菜。
9月初的时候,妈妈就见缝插针的种上了油菜,一般到来年的阳历5月份才会收获晒菜籽打菜籽油。
红薯收获之后,自留地就剩下油菜了,蔬菜都是种菜家里的门前屋后和院子里。
每年春天妈妈还会在自家墙角种梅豆、豆腐菜、丝瓜、南瓜、冬瓜,所以到了深秋时节,地窖里面还能储存不少刷锅的丝瓜瓤,大南瓜、大冬瓜,让缺菜的冬天,至少多些花样。
腊月二十三之前,生产队的工分、口粮就都统计出来了,该发钱发钱,该发粮发粮,因为每年只有农忙时节在生产队吃饭,所以剩下的粮食要发到老百姓手里面。
口粮每个人都有,工分则是根据你每年挣得工分兑换成钱,当然,这里有个前提条件,要根据生产队每年的实际情况来兑换,爸妈加上哥哥一共赚了差不多八千工分,今年每个工分只有七分钱,等同于这是五百六十块钱。
再加上他们家年猪卖给生产队120块钱,爸爸偷偷转卖出去100块钱,今年他们家扣除生产队所借及其家中每个人的口粮,差不多到手三百块钱。
爸爸每个月十五块钱工资,一年下来也有120左右,因为不是每个月都有工资,有的情况下是按照出勤天数计算的。
今年家里的鸡蛋和鸭蛋都攒起来给她换了细粮,所以没有这个富余的钱。
到了年底,爸妈手里加上前些年攒下来的,差不多有个五百来块钱,说实话,可真不算少。
但是,坏消息也接踵而至,明年自留地要被收回了,不允许割尾巴了杜撰情节,勿与实际对号入座,包括家里养的猪和家禽,也一并取缔。
爸爸的职位也被取消了一个,等于生产队长干不了了,以后只能专心致志做他的拖拉机手。
妈妈一下子接受不了,爸爸从不抽烟,可是这一天却找了烟卷坐在房檐下坐了半宿,大概也有些接受不了,但只有丁薇知道,往后的形势怕是会更加严峻。
从五八到八四,二十多年的生产队,也迎来了它的全新转折点。
其实这对比实际,已经晚了一年,因为实际上的改革是在她穿越之前的那一年,所以等同于过渡到他们这边,多享了一天的福。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